第121章
慕容徽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心想的却是,这么脆弱的脖子,要是他轻轻一捏,恐怕就要碎掉了。
谢鸢心里却有别的疑虑,害怕他想要从自己的脸上看出别的什么东西。
妆容拙劣,他要是再盯着看下去,恐怕真的会被发现有破绽。
她盯着那双金色的眼眸,心一横,忽然间抓住他的衣领,仰着头吻上了他的唇。
双唇接触的瞬间,慕容徽瞳孔陡然放大,心想这女人怎么敢这么做?
他的手立刻动了起来,反捆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避免她在这时候做出什么举动来。
只不过双唇的接触并没有停止,他反身将她压在了厚重的云母石屏风上,反客为主。后脑勺的撞击让谢鸢短暂地和他分离,眼睛死死地瞪着他,道:“陛下让我抬头,不就是想要做这个吗?”
慕容徽道:“你好像讨厌朕?”
不对,不能说讨厌……应该说是,憎恨。
谢鸢憎恨他。
慕容徽是她的宿敌,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夺走了她的长安,还有她十月怀胎的女儿,谢鸢想要杀了他。
慕容徽瞧见她眼中的恨意,忽而觉得有意思起来。
自离开楚国多年来,他头一次对女人来了些许兴趣。
拽着她的手,径直越过西厢房,走在风雪长廊下。他的力气太大,拽得谢鸢一头栽倒在他怀中,他直接将她抱起,搂着她来到一旁的隔间,将她扔到了软塌上。
谢鸢刚绾好的发髻被打散。
“将衣裳脱去。”慕容徽命令道。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徽脑海中忽而闪过了谢鸢的面容。
但很快,他冷笑。
谢鸢算什么东西,他难道还要恪守夫到,为她守贞吗?
他看上个女人,就不能玩玩吗?
谢鸢脸色陡然一变。
“怕了,”慕容徽冷笑,“方才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害怕了?”
怕?
谢鸢当然不是害怕,慕容徽愿意献身,她倒是很乐意陪他玩玩。
只是她的方才敢亲吻慕容徽,不过是因为他们以前几乎从不亲吻。
可是床上那点事情,他们可从来没少做过,要是真的到了媾和那一步,谢鸢笃定她的身份会被立刻识破。
她思索片刻,跪下身来,“陛下,奴婢有隐疾,不能人道,若是陛下想要疏解,奴婢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帮忙。”
说着,她抬眼看了一下慕容徽,就要去解他的衣带。
慕容徽又笑了。
他向来不喜欢强迫,眼前女人露出的姿态,还真是让他恼火。
若是这人真的能讨他欢心,没准他还会封她当个贵人,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她自己退缩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笑容收敛,脸色渐渐阴沉,“朕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不愿意,就不必找借口。”
宁肯说自己不能人道,也不愿意碰他,他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慕容徽退出了门外,听侍从说谢崚已经醒了,在到处找那个戏子。
慕容徽整理好衣裳,“让她到主殿来见朕,朕有话要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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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我给阿崚画的新头像
研究了好久终于学会画紫毛
等哪天我攒够了月石也给蘅止画一个
第84章 试探“跳个舞给朕看看。”
…
谢崚其实在谢鸢亲慕容徽的时候谢崚就已经有意识了,只不过她的烧虽然退了,但情况依然不太好,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时,慕容徽已经拽着谢鸢跑出去了。
谢崚生怕慕容徽欺负谢鸢,艰难起身穿上衣裳,想要出去找慕容徽要个说法,姗姗来迟的杏桃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不好。
“殿下,”她轻轻搀扶着她,“怎么了?”
谢崚摸着小腹,或许是昨天喝了凉水,她的肚子疼得要命,好像有一把刀子捅在了里面,疯狂搅动,将她的肠子穿透。
谢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留…芳……”
杏桃想起慕容徽方才的表情,不好意思告知谢崚慕容徽将留芳带去干什么了。
“殿下先休息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大好,奴婢替你去将留芳姑姑叫过来。”
谢崚摇头,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慕容徽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候,宫女来通告:“殿下,陛下让你去主殿。”
杏桃微微惊讶,慕容徽这么快就解决了?
谢崚努力向前挪动,“扶我过去。”
……
主殿内,慕容徽低头凝视着谢崚书案上摆放的宣纸,上面是谢崚这些天练字抄录的诗书。
谢崚模仿的不是旁人的,而是慕容徽的,身为鲜卑人,他写得一手好字,谢崚的仿笔已经像了九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什么偏差。
谢崚缓缓绕过大殿,隔着一扇透光的蚕丝屏风,慕容徽没有看见她的脸色,只是觉得她动作迟缓,轻轻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慢?”
谢崚五指搭在屏风上,盯着慕容徽,“留芳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容徽眼眸一动。
一来,他惊讶于谢崚今天的状态,二来,他不满谢崚一开口就和他提起留芳。
他实在不明白留芳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她不过只是一个戏子,身份不明不白,还样貌丑陋,谢崚对她的关心,太过了。
“她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你会对她念念不忘?”
慕容徽有些恼怒,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谢崚的身体情况。
留芳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方势力派来的探子,他害怕谢崚年纪小,着了她的道。
谢崚扶着屏风,忍着痛道:“你到底对她做什么,她到底在哪里?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动她!”
她亲爹的手段她也是清楚的,她见不到留芳,也是心急。
若说是别的人,她尚且能保持理智,只有留芳不可以,她不敢想,要是慕容徽真的对留芳做了什么,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慕容徽看着谢崚变差的脸色,神色愈发凝重。
谢崚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双唇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去,只剩下一片苍白。
她喊出声来:“父皇……”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眼前一黑,慕容徽呼吸凝滞,露出紧张的表情,想要上前去扶她,然而与此同时,刚刚整理好衣裳的谢鸢也跟到了主殿中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几乎是飞扑上前,接住倒下的谢崚。
“走开!”
慕容徽被她吼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伸着手。
谢鸢顾不住膝盖撞击在地板的疼痛,用柔软的手臂搂住谢崚,好像母鸡保护自己的崽子,冲着慕容徽怒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御医!”
慕容徽五指握拢成拳,转身走了出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样卑贱的女子,居然还能使唤得动他。
谢鸢抿着唇,仅仅抱住。
怪她粗心大意,还以为谢崚发烧是因为穿耳发炎,直到她方才发现谢崚衣裳上有血迹。
……
“葵水?”
谢崚疑惑地念着这两个字。
她醒来的时候,小腹的疼痛还没散去,只是平躺之后稍有缓解。
谢鸢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到被子下面,轻轻地替她揉捻着小腹。
“是呀,”谢鸢的声音很温柔,“葵水来了的意思就是,殿下长大了。”
谢崚当然知道葵水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玩意有多么磨人。
从她穿越后已经十四年没有来过葵水,现在又要重新经历姨妈疼痛,皱起了一张小脸。
她的肚子疼得难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盯着床帘躺着,一动不动,像条蹦到岸上被太阳晒到一动不动的死鱼。
谢鸢端来了一碗红糖水,“喝了它,喝了就不疼了,甜的,不苦。”
宫女来扶谢崚,谢崚靠在床头,腹部肌肉收缩,又带来一阵疼痛,疼得她“嘶”了一声。
谢鸢心疼极了,太医说谢崚体寒,今后每月葵水至,都会经历这一遭。
她脸色白得谢鸢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跟着她爹,都吃了些什么苦头呀?
不可否认,慕容徽对她好。
但是他对她的好只局限于给她权势和地位,没办法照顾到她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谢鸢轻轻抿了一口红糖水,温度恰到好处,才放到她的嘴边,谢崚没有拒绝,恹恹地喝了下去,随即阖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好困。”倒不是因为困,只是疼痛之下,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睡觉。
慕容徽进屋时,谢崚又躺了回去,谢鸢替她盖好被子,留心将被子塞进她的身下压实,不漏一丝风。
慕容徽清楚,他身为男眷,此时本应该避嫌,可是他放心不下那个叫做留芳的人,所以特地摸进来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