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们两个人互相以先生相称，看起来甚至要在溪水边开一场严肃的会议一样。
原本心中涌上来的一点恶作剧的心思在织田作之助认真严肃的态度下消失干净，水谷光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他看着织田作之助说道：“我不需要回报，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背对着溪水，水边反射的粼粼金光近乎照亮了脸颊边细小的绒毛，水谷光眼角弯起，嘴角绷直后又彻底放松，像是一个实在没忍住的笑。
他很少有这样心情放松的时候，整理好自己的西服之后，水谷光歪着头看着织田作之助，脸上齐平的两颗痣随着他的动作也变得倾斜了起来。
水谷光笑着说道：“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如果有什么难处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着织田作之助说道：“那我就提前祝织田先生搬家愉快。”
直到回到mafia，水谷光的心情都相当好，一回想到织田作之助表情局促地说着那样话，他就由衷的感觉到好笑。
这种轻松的笑意一直维持到迎面撞上太宰治。
原本以为表情平静的水谷光过去之后，会表情压抑地回来，为了看他的笑话，太宰治甚至大致预估好之后就在mafia的楼下晃荡。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和织田作之助见过的水谷光会这样一脸荡漾的笑。
迎面撞上表情诡异的太宰治，水谷光的表情甚至更热情了一点，比起之前他，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震惊。
“太宰大人好。”在他亲切的问候下，太宰治嘴角再度下降了两个像素点。
“哈，像你这样自鸣得意的青花鱼脸上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中原中也的声音远远地响起。
太宰治的表情再度变化，他几乎没有任何地犹豫迅速投入到了和中原中也的骂战上，水谷光简单地问候过之后，就高高兴兴地上楼去了。
看着他利索转身，甚至称得上是欢快的背影，太宰治的表情阴郁。
中原中也当然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他那双澄澈的蓝瞳注视着太宰治，头发简直像是在日光下熊熊燃烧的橙色火焰，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哈，你这家伙，三番两次的来找水谷，该不会要干什么坏事吧。”
太宰治嘴角勾出一抹笑，他说道：“啊啦，该不会因为身高不够，所以脑子跟着一起缩小了吧，真可怜啊，中也。但凡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要是我做什么，根本不会让你的下属笑着跑远。”
这句话中的某个关键词吸引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他和太宰治错开眼神看向水谷光远去的背影，好像的确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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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下午搬家，为了保险起见，雪也特地在这里留到晚上，只不过关于这件事，他的两个老师似乎都不怎么理解。
“你可不像是会因为别人的委托就过来勤勤恳恳做任务的类型啊，雪。”五条悟俯身，视线通过纯黑色的眼罩落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
雪小口啃着自己新买的冰激凌，清凉甜蜜的口感在嘴巴里蔓延，他低声说道：“mafia的那位先生以前对我有恩。”
在五条悟询问的眼神中，雪轻声说道：“那是很久之前的时候，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孤儿，在路边找不到吃的，他顺手给我了一个面包。”
水谷光之前确实给过快饿死的流浪儿童投喂过食物，眼下嫁接到雪身上也不显的突兀。
五条悟近乎感慨地说道：“啊，雪以前真的过的惨惨的啊，怪不得那么瘦。”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少年人瘦到快要凹陷进去的肋骨，此刻相当感慨。
他左手敲在右手手心，相当欢快地说道：“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情，我就陪着你一起。”
“应该没什么大事，老师不陪着我也没关系，我自己可以。”事情基本已经成定居了，之所以留到最后，也是为了保险。
而且五条悟平时多忙，雪是再清楚不过的，有时候正说着话，他都能够被叫去祓除特级咒灵。
他之前听学长学姐说五条老师甚至有时候接近凌晨的时候还在出任务。
一个特级咒术师过的比本体还要社畜，一想到这里，雪对于比自己体型大几乎一倍的五条悟居然也生出了几分诡异的可怜。
五条悟摆摆手，示意那些都不算什么。
他们现在正在距离织田作之助居住的地方很近的一家甜品店，雪要了一根冰淇淋，剩下的甜品基本都是五条悟在暴风吸入。
吃了几口之后，雪微微偏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夏油杰问道：“老师想要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雪用另外一个手拿起了餐单，方便夏油杰挑选。他知道夏油杰不太喜欢吃过于甜腻的东西，但是冰淇淋之后东西应该没有太忌口的人，尤其是在现在气温逐渐回升的当下。
夏油杰垂下眼眸，视线在几个口味中穿梭最后确定了抹茶。
五条悟全程看着他们的交互，在走出甜品店之后，还相当有兴趣地问：“杰现在居然也能够吃东西吗？”
问到一半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杰不是接触不到现实生活的东西，就算寄宿在木偶中也完全做不到进食吧。”
“可以的。”面对这个问题的雪点点头，态度和表情都近乎笃定。
白发粉眼的少年人踮起脚尖来回看了一眼之后说道：“首先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五条悟被他做贼一样的动作逗地哈哈大笑，但是很快就加入到了雪鬼鬼祟祟的动作团队，他们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一个阴暗狭窄的小巷子。
这里就算是阳光也触及不到，墙壁的阴影相互交叠，甚至近乎阴寒，雪走进去之后很快用手祓除了两个小咒灵，阴寒的感觉瞬间散去。
在五条悟隔着眼罩也遮掩不住地星星眼注视下，雪蹲下身，随后拿一张干净的小桌布铺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他从口袋的夹层拿出了一张黑白的小像。
正方形的小像上是夏油杰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注视，黑白的颜色加深了这份冷漠，雪很快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系列东西。
把小像的位置摆放好之后，他在夏油杰的画像面前放了一小块橡皮，随后把三节短香插在上面，依次点燃。
在绕绕而上的灰色烟雾之下，黑色画像上的人物甚至会让人感觉几分浸入骨头的寒冷，雪就在这个时候抬头，他顶着一张乖巧的小脸，看着五条悟说道：“老师，冰淇淋。”
被这场小型祭祀震撼到的五条悟把手中的抹茶冰淇淋递给了雪，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学生把冰淇淋放在小像前，像是供奉一般。
不过很快就收了东西，不仅把夏油杰的小像再度放到了口袋中的夹层，还把一系列像是做法一样的动作收了回去。
等到收拾好之后，雪就看到五条悟脸上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微微歪着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老师。”
五条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学生，相当认真地说道：“倒是没有什么事，只不过你刚才的动作实在是把老师震惊了。”
他吐槽道：“就像是在游戏里面持续召唤某种大boss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反而先笑了起来，“不过杰的实力也算是大boss啦。”
五条悟被自己的话逗到乐得不行，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不过雪你现在和杰的关系确定很像是少年漫画里面的反派老爷爷和他的儿子。”
笑够了之后，五条悟隔着布料摸了摸雪的口袋，他说道：“不过这种东西在我面前可以漏出来，在其他人面前就不行。”
他伸出手捏捏雪已经被养出肉的脸颊说道：“要是被发现，你可能就会邪恶老橘子抓走了。”
“虽然我也不怕，但是那些老橘子恶心人的手段一个接一个，总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起欺负你一下。”五条悟笑着说道：“除了老师，任何涉及到你隐秘的事情都不要和外人去说，包括同学。”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的雪点了点头，一双粉红色的瞳孔没有任何的异议。
五条悟的视线移到了绿色的冰淇淋身上，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这样杰就能够尝到了吗？”
雪点点头，他说道：“祭祀的东西准备的越全面，老师能够尝到的味道就越真实。”
他拿着冰淇淋吃掉一口之后说道：“就是以这种方式祭祀给老师的食物，在现实世界都会失去味道。”
所以一般这样的东西都是落尽了雪的肚子里面，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他猜还是有营养的。
他们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目送织田作之助和他的几个孩子们上了车。
“小孩子真多。”五条悟看着织田作之助像是小鸡妈妈一样的身影，不由得感慨出声。
雪深有赞同的点点头，六个孩子，如果以后每个孩子都要上学的话，那将会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不过以织田作之助的身手都能够负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