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也没有。”秦子荞冷着张脸说:“我养的动物倒是有。”
“叫什么?”白衬衫女人笑问。
“卡皮巴拉。”
噗。程巷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水豚的英文音译么。但秦子荞养的水豚真叫这个,还有另外一只叫美丽,也不知一只水豚为什么会叫“美丽”这种名字。
白衬衫女人问程巷:“程巷是你的真名?”
“是啊。”
“叫这么宏大的名字啊。”
“诶,听起来像大官那个丞相是吧?其实不是啊,”程巷摆摆手:“是小巷的巷。就是巷子,胡同,这名字其实挺小的,但我妈也担心过,这名字的谐音听起来是不是太大了啊,我小时候她就特怕我生病啊什么的,怕名字取大了不好养活,我长这么大了出门,她还老怕我遇车祸呢。”
程巷是个话痨,一说就絮絮叨叨。
“好吧,那不说英文名,我叫骆言。”白衬衫女人指指自己,又道:“不过我老板可能不太方便……”
倒是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大佬主动开口:“乔之霁。”
“喔,你好你好。”程巷赶紧点头。
“坐啊。”骆言招呼:“我老板刚回国不久,出来随便看看,因为我们的行业,需要对社会面有个基础了解。你们别拘束啊,她不会问什么问题,你们聊你们自己的就好。”
又将桌面的果盘和坚果推至她们面前:“随意点。”
哇,有免费坚果可以吃。
程巷又拿眼尾去瞟秦子荞。
秦子荞在桌下轻轻踢她一脚,她抿着唇角乐。
她能是为了一盘免费坚果吗?她就这点出息吗?她明明就是为了观察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习惯动作好不好,她画漫画用得上的。
她问骆言:“你们是什么行业的啊?”
骆言笑道:“真的没来过酒吧,对吧?”
“嗯?”
“其实,”骆言温和的道:“最好不要说自己的真名,也不要暴露太多个人信息。”
“噢是吗,”程巷咧嘴:“不好意思啊。”
她们胡同里长大的小孩儿就这样,有时边界感的确有点弱,尤其她妈马主任还是位过于热心的居委会主任。
“没事。”
四人——啊不,三人聊了会儿,程巷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和秦子荞一同起身告辞。
路过中央的主吧台边,程巷瞟了眼,发现御姐已经不在那里了。
什么时候走的?程巷也没注意到。
走出酒吧,身后有人追出来:“程巷。”
程巷回眸,是骆言。
骆言捏着手机向她走近:“方便加个微信吗?”
啊?程巷有点懵,习惯性又看秦子荞一眼。
骆言笑了:“对陌生人是要防备,但我们都交换真名了对吧?”她伸手进牛仔裤兜摸出名片夹,取出一张递给程巷:“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邶城间时律师事务所律师,骆言。”
“啊。”程巷赶紧接过。
看看人家这名片做的,还有烫金。
程巷的掌心贴着牛仔裤摩了摩:“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就她那青椒肉丝味写字楼里的小破公司。
“没关系。”骆言笑道:“所以我说,加个微信。”
“那好吧。”程巷将手机掏出来,摸一下鼻尖,扫码加上了骆言。
“那,我先进去找我老板。”骆言看一眼程巷的微信头像,唇边挑起浅笑,往酒吧里走去。
剩下程巷在酒吧门口站两秒,小心翼翼的戳一下秦子荞:“你说。”
“什么?”
“这算不算搭讪啊……”程巷难以置信的指指自己:“搭讪?我啊?”
“虽然我很想说不是。”秦子荞蹙眉:“但我觉得,好像,是的。”
“呃啊……”
连小小的骄矜和得意都没有,就是意外,太意外了。
另一边,陶天然接到易渝的电话。易渝道:“我后知后觉的发现。”
“嗯。”
“你从酒吧走的时候是不是生气了?”
陶天然将红酒浅浅倒入醒酒器里,穿月白色长袖长裤的丝缎睡衣,坐直了腰靠在沙发背上:“我为什么生气?”
“我哪儿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是我看你那张脸,感觉。”
“你看我这张脸,能感觉得出来?”
“哈哈,哈哈哈。那是不应该感觉得出来哈,反正你一张脸永远都那么冷,挂了挂了。”
挂断电话,陶天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重新靠回沙发。
回想起从酒吧离开时,最后瞥向程巷那桌的一眼。程巷在跟一个穿白衬衫的陌生女人聊天,并且……
笑得可真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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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手动感谢【coherence】小天使的深水!比心!
担心现在的小巷不是以前的小巷的同学们,你们别急~
这还没完呢[狗头叼玫瑰]
主要特特啊追妻这一段它有点香啊~我能不写么!我不能![狗头]
大家七夕快乐哟[狗头叼玫瑰]
第54章 视线
[你的双瞳似夜空,
当你的视线望过来,我坐在了一片月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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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吧这种事,对程巷来说是偶一为之。
毕竟一杯酒一百五, 就算打完七折,也挺贵的呢。
被工作烦得要死, 逃去酒吧散散心后,仍要回到烦人的日常里来, 拎一个煎饼果子赶去写字楼打卡。
并且因为买了一杯很贵的酒,她今早的煎饼果子都没加里脊肉, 素的。
工作到中午, 伸个懒腰,揉着发酸的后颈。
发现微信里躺着一条新信息, 来自骆言。
没有文字, 是一张照片,拍她办公桌上一盆狼尾蕨。
程巷齿尖摩着下唇,琢磨了下, 回复:【可爱。】
骆言:【挺麻烦的, 不好养活。】
程巷:【怎么说?】
骆言:【要不停给它叶片喷水,不然很容易就蔫了。】
程巷:【那你不如养合果芋, 妥妥的懒人植物。】
骆言:【你很懂。】
程巷:【没有没有,我是四合院里长大的, 从小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植物多,养顺手了。】
这一周以来,骆言都是这样, 每天中午或下班,有一搭没一搭跟程巷聊两句。
周末,程巷躺在秦子荞家的电脑椅上咬指甲。
“怎么了嘛?”秦子荞问。
“我就是, ”程巷从电脑椅坐起来,抓过旁边一袋奶糖口味的薯片:“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你知道吧?”
她从小到大都普,特普。
学校里从来没人追她,从中学开始的各种粉红泡泡也跟她无缘,她从来都埋头一门心思画漫画。
想不到,去一个很潮很潮的酒吧,居然认识了一个姐姐。
程巷又不傻。谁现在闲得无聊每天跟你说闲话。
她塞一片薯片进嘴,咔嚓咔嚓。一双圆眼望着秦子荞,眨巴眨巴。
“程巷。”
“吓死我了你能不能别叫我大名。”
“你要是再把薯片屑掉我电脑椅上,你下次就去动物园帮我给卡皮巴拉洗澡。”
“我待会儿会收拾干净的啦。”程巷先抽张纸巾擦了擦,一双眼又望着秦子荞。
秦子荞抓了个靠枕抱在怀里:“你什么感觉?”
“说不清。”程巷又开始咬指甲。
“别咬了。”
说实话,程巷的心情有点复杂。
首先,她下班后穿着卫衣素颜没化妆去酒吧,居然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律师姐姐跟她搭讪。等她回过神来,要说心里一点小小的虚荣心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哎程巷自己也有点说不清。
每次骆言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有点开心,又好像没有那么开心。有时候捏着手机靠在青椒肉丝味的走廊里站半天,想着该怎么回合适。
周一程巷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问:“巷子我们今天一起点酸辣粉,你要不要拼单?”
“要要要。”程巷凑过去:“帮我多点一包醋。”
公司附近这家酸辣粉是正宗川渝口味,辣得要死。
程巷用齿尖咬开小包的醋,嘟嘟嘟倒进去,溅了一滴到手背上,她伸手抹了。从红油里捞起一筷红薯粉,一边吹着气晾凉,一边瞥了眼手机。
骆言今天不知是不是在忙,没有给她发信息。
她埋头将红薯粉吸进嘴,还是烫得挑了挑眉。心里好像微妙的,松了一小口气。
晚上加班到八点,这实在是个很尴尬的时间。
马主任发语音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啊?”
程巷正从写字楼里走出来,摁住语音发送键:“还剩什么菜?”
“白菜烩圆子。你爸把白菜都吃了,给你留了好多圆子。”
“那回吧。”程巷继续摁着语音键,将手机屁股抵在唇边:“公司附近的饭都吃腻了,我先去买瓶酸奶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