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一日,郑颢归家后挥退左右,屋内只剩下他和顾霖。
郑颢:“霖哥,越明府不能再待了,南地流民集结成红衣军,正朝这边袭来,我们必须往北走。”
顾霖没有立马惊慌失措,他道:“最晚何时离开?”
“五日后。”
顾霖点点头,冷静:“给我三日时间,让我安排城内的产业,三日后我们立马启程。”
郑颢答应。
三日后,顾霖带着银票黄金和郑颢离开越明府,他们一行总共十五人,除了他之外都是龙虎镖局的镖师,其他镖师在城内有妻有儿不能说走就走,能跟他们一起离开的都是孤家寡人。
不过在走之前,郑颢给他们留了一些钱粮,顾霖也是如此给了钱粮后,就把酒楼管事小二等人遣散了。
一行人到达越明府边界,还未跨越到另一座府城,便有一群头上绑着红巾的士兵包围他们。
见人数不多,郑颢果断:“霖哥待在车厢内别出来。”
接着,他对镖师们:“弟兄们随我杀!”
这些都是长期跟在郑颢身边的镖师,一个个功夫高强,红衣军本质上是实在活不下去的普通老百姓,对上这一行身强体壮,常年和凶恶的匪徒拼杀的汉子,完全讨不到好处。
惨叫声,兵戈声不断传入顾霖耳中,他心高高提着,担心郑颢和其他镖师受伤,忽的,车厢被撞了一下,红衣军高声喊:“这里有人!”
顾霖取出匕首,等待对方进来,就杀了对方。
郑颢长刀一扫,“噗嗤”一声,快要靠近车厢的红衣军人头落地。
很快,其他镖师也把剩余的红衣军杀了。
郑颢靠近车厢:“顾叔,可以出……”
话未说完,他眼眸一沉,快速举刀挡住射来的箭翎。
“好功夫!”
郑颢抬眸,几百红衣军围过来,一将领骑马上前:“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把他们都杀了!”
“我有一计能解红衣军眼下钱粮欠缺之困。”
将领马上抬手,阻止准备上前的红衣军,眼睛眯起扫向对面为首的青年:“你说的可是真的?”
郑颢:“没有半句虚言。”
将领:“好,本将军暂且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骗本将军,本将军将你们所有人剁成肉泥。”
“来人,把他们押回营地。”
将领指着郑颢:“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给我绑了。”
红衣军靠近马车,郑颢开口:“家中长辈体弱,还请将军宽宥,许他乘车前往营地。”
将领啧了一声,好胆魄,都这副情景了,竟然敢和他谈条件。
想到对方很可能有解决钱粮欠缺的法子,将领挥挥手:“按照他说的做。”
进入红衣军营地,镖师们被押下去关起来,郑颢对将领:“在下名为郑颢,不知何时能见钟将军?”
把对方带回来就是为了解决红衣军眼下难题,见对方主动提起,将领:“我让人通报过,现在可以去见将军。”
郑颢没有立马走,眼神投向马车,将领见此:“只要你能解决军中钱粮不够的难题,没有人会为难你的长辈,相反,大家会把他当作祖宗一样供起来。”
隔着车门,郑颢对顾霖道:“我先去面见钟将军,霖哥不用担心。”
顾霖听郑颢的话,一直待在车内没有出来露面,完全一副身体不太好的模样。
“你去吧,我等你。”
郑颢转身离开,顾霖被带去一座帐篷,外面有两位士兵把守,没有人敢进来冒犯他。
顾霖等郑颢回来,却迟迟看不到对方身影,倒是途中,有一位士兵端着晚食进来,顾霖饿了,用了后继续等,但连日奔波,他不知不觉歪倒在木床上睡着了。
天明,他懵懵懂懂睁开眼,一道高大身影坐在他床边,一个激灵,他马上清醒。
待看清对方面容后,顾霖松下心神,拍了拍胸脯:“小颢?”
接着,他急忙起身:“昨日你去见那主帅,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第267章 假如顾叔身穿后遇到小郑(3)
目光扫向顾霖下床时忘记穿鞋,光裸着双脚走在地面上,郑颢上前扶他坐下,“他们没有为难我。”
接着在顾霖含着急切和询问的目光下,郑颢把刚才在主帅营中和他们的对话复述一遍:“我为他们解决钱粮之困,他们看见我的价值,不会动我们。”
“那我们……”
何时离开?
顾霖没有把话说完,他同郑颢对视一眼,对方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郑颢微垂眼眸:“霖哥,加入红衣军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今大乾北地干旱南地水灾,北蛮虎视眈眈,南夷蠢蠢欲动,各地知府总兵渐生异心,不服朝廷号令,红衣军集百姓之意顺势而起。”
郑颢嘴上说着红衣军的好但神情淡淡,手背上传来温热粗糙的抚摸,顾霖一抬眸,对上青年黑色深眸,立马明白对方用意。
郑颢是想伺机而动,进而掌控红衣军。
这就意味着……
顾霖闭了闭眼重新打开:“沙场凶险,你上战场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郑颢点点头,用力握紧手下手掌,顾霖没有反抗把手抽出来,他们坐在床榻边双眼对望,谁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暧昧。
或者说青年心知肚明但假作不知,只想和顾霖多亲密一会儿。
采纳郑颢献上来的计策后,红衣军的困境渐渐好转,加上郑颢在战场上耀眼的战绩,主将对他越发看重。
他们红衣军刚刚成立什么都缺,郑颢的到来,一下子给他们解决三个难题,一是钱粮,二是谋士,三是能打的武将。
再次攻下一座府城,郑颢回营,主将亲自前来迎接,哈哈大笑:“颢弟真乃武神再现啊!”
郑颢宠辱不惊行了一礼。
主将大气摆摆手:“快起来,都是自家兄弟,做什么这般见外!”
郑颢微垂眼帘:“礼不可废。”
主将无奈。
一旁有将领急切问:“会宁府被打下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带弟兄们饱餐一顿了?”
主将刚要张嘴答应,身前青年开口问:“将军是想偏安一隅,还是谋取天下?”
主将抬手安抚身后躁动的将领,他正色问:“这两者有何区别?”
“将军若为一地之王,则无需善待百姓,若为天下共主需得得到民心民意。”
“民心民意何其重要,将军应该感受到了。”
主将心下赞同,他能建立红衣军成为首领,就是顺应民心民意与朝廷对着干,直至今日达到了他从未想过的高度。
可是人心节节高,主将并不满足眼下现状,他诚恳地朝郑颢行了一礼,请他入帐:“还请贤弟教我。”
他挥退左右,只有他和郑颢进入营帐。
郑颢:“将军若想更进一步,日后每攻下一城,不可再令手下烧杀抢掠,百姓见过将军仁义之心后,久而久之便会把红衣军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民心民意便会归向将军。”
主将斟酌再三,他不是犹豫的人,否则不会顺势而起:“那便按照贤弟所言!”
此令通传下去后,除了刚开始红衣军哀怨遍地,很快,主将便感受到被民心民意眷顾的好处了。
红衣军替天行道仁义之名传出,后面好几座城池不用打,城内百姓便把知府总兵杀了,开城门迎接红衣军。
面对此景,红衣军将领们目瞪口呆,主将哈哈大笑:“贤弟智谋深远啊!”
这时,红衣军诸多将领感受到青年将军的可怕之处,所谓兵不血刃莫过于此。
又过了三月,红衣军占领了大乾四座府城,朝廷那边坐不住了,派人前来诏安。
主将召集所有将领商议此事。
一位性情火爆的将领开口:“咱们干它娘的,怕他什么。”
其他将领纷纷附议。
主将头疼地制止他们的发言,转而问进入营帐后便不发言的青年将军:“颢弟,你有何应对之策?”
郑颢:“颢说了后,将军可能不喜。”
“你说。”主将。
“朝廷仍为正统,各地虽有异心但未完全动乱,面对朝廷号令他们平定红衣军,各地必定会纷纷响应。”
主将沉重:“到时我军必定会陷入绝境。”
“此等绝境并非不能解开。”
郑颢:“朝廷派人前来诏安,说明想要让地方出兵的话得割出一大块血肉,将军不如趁此应下朝廷诏安,和朝廷站在一边,洗去反军之名,日后再徐徐图谋大业。”
主将:“我如果应下朝廷诏安,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吗?”
他可舍不得把打下来的地方归还朝廷。
郑颢面色不变:“朝廷诏安必定要给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将军可派人以重利买通使者,令他上言请封将军为王,到时,将军名正言顺统领四座府城,即便朝廷派官员来担任知府总兵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