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话,貌似十分合理。
  而且,事关冕下。
  佩兴斯拿下捏着鼻根的手,“嗯,我这边会处理。”
  “那就劳烦佩兴斯部长了,我就不打扰你,这便退下。”
  佩兴斯望着安静下来的星脑,点进那个被删掉,但是后台还能看到的标题看了又看,还点进挂着【地球流浪猫猫头(请假一天,明天八点直播)】标题的直播间沉沉地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退出来,用星脑告诉助理:“今晚的所有聚会,酒宴,全都推掉,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今天晚上,他就亲自去看看这位冕下的直播,看看这到底是弥天骗术,还是……真的是某位冕下做到了这件事。
  *
  宋昭忙活了一天,在星脑的帮助下,找到好几件能用的东西。
  比如一个杯子。
  按照星脑的标识,这个杯子是兽人亚兽随身携带的喝水的杯子,不过在他看来,那跟一个水桶,没有太大区别(((o(*▽*)o)))
  比大腿还粗啊,这玩意儿居然是杯子!
  不过,一跟三米多,甚至可以四米的兽人一对比,这好像,确实能当个杯子 。
  它的盖子坏了,完全不能用,宋昭把它带回水坑那边仔仔细细地洗了三四遍,又放在阳光底下暴晒了两个小时,决定用它来当自己的水桶。
  其他几件东西,也都洗干净了,有筐子,篮子,还有一块柔软光滑的垫子。
  这么多东西,宋昭根本不可能一次拿回去,于是,便往返跑了三回,才将所有东西全部送回狭窄缝隙那儿。
  可是又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缝隙太狭窄了,这些东西放不进去。
  宋昭:“还行,日子就要这么过才充实 。”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和脖颈的汗水,在狭窄缝隙旁清理一下,弄出一个不那么脏的地方,将装水的超大号水杯,筐子,篮子,全部放在一起,再拿那块柔软的垫子盖在上边,拿带有重量的废弃物压住四只角。
  这样,至少明天他醒来东西不会被吹到其他地方,或者扑满灰尘了。
  等他过几天把缝隙里边扩宽一下,就能全部把它们放进去。
  翻了一天垃圾,宋昭手脚腰背都酸疼,他坐在狭窄缝隙的入口那儿,一边吹着风,一边看着这颗肯定不是太阳的天体沉入垃圾山边缘。
  缓过神来,没那么累的他在最后一丝光线的照射下,从杯子里倒出点水抹了抹脸和脖子,洗干净手,转身走进狭窄缝隙,并且将那块合金板挡好。
  等他喝完营养液,时间差不多到八点了。
  宋昭坐在这几天已经被他压得有点平实的地上,靠着身后的垃圾强,点开星网。
  然而看到自己账号的那一瞬,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抖,点到别人账号上了。
  账号的观众数,竟然有两万多?!!!
  不是,谁给他买观众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宋昭懵懵地打开直播间,又懵懵地看着观众席那儿不断攀升的数字,“你们好,你们是……人机吗?”
  三万多快四万的观众数,绝对是人机吧,难道是昨天看过他直播的哪个观众,觉得他直播间兽人亚兽太少,买点数据给他撑门面?
  【安德鲁:???人机???】
  【法利:人机在哪儿,等等,主播不会是说我们是人机吧?】
  【班尼迪克:该说不说,主播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但是他真的是xx吗。】
  【胡德:我丢,那两个字居然被列为最高屏蔽词了,这是星网高级工作人员才能做到的吧,难道那个标题说的是真的,主播真的是——!】
  【朱利尔斯:我不信!】
  【奥斯蒙:我也不信!】
  【……】
  【纽森:很想把你们都叉出去!】
  【阿克曼:赞同,把他们都叉出去,猫猫头是我们的!】
  【阿克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招来这么多兽,我打爆他狗头!】
  那个标题是阿克曼发现的,没兽比阿克曼清楚这么多兽出现在这儿的契机,他有些担心猫猫头察觉到自己冕下的身份暴露,就这么放弃这个账号不直播了。
  他赶紧发弹幕道:
  【阿克曼:猫猫头,他们不人机,可能谁录了你的歌放其他地方引流吧。】
  他消费等级不低,发的弹幕是金色的,还有停顿效果,看弹幕看得眼花缭乱的宋昭看到了 。
  “哦,”宋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谁给我买数据了呢。”
  知道这些都是真兽人和亚兽,他重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直播间,我是猫猫头。”
  他的直播id,从第一天直播到现在都没有变过,还是星网自带的那串数字。
  但纽森他们一口一个的猫猫头,让他觉得挺不错的,在拥有自己的合法身份之前,他就是猫猫头了!
  他一说话,弹幕滚动的速度更快了,而且他还发现,弹幕里被屏蔽的字也增加了很多。
  这些被屏蔽的,应该都是有问题的,不好的字眼吧。
  在星网上直播,安全感满满,反正那些被屏蔽的弹幕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宋昭都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也没能躲过星网算法的屏蔽,这不是安全感是什么。
  星网后台,登录着自己最高权限的账号,从宋昭开始直播,就不停增加屏蔽词的佩兴斯看着飞速往上滑的,原始的,未经屏蔽词处理的弹幕。
  满屏的冕下、大人,叫兽无处下脚。
  佩兴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直播,很快,他就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
  宋昭以为,自己在地球有过那么多粉丝,在这里,除了唱自己歌的满足感,其他应该没什么不同。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前两天直播间的兽人和亚兽就十几二十个人,他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观众席上马上破四万的数字,他身体里的血渐渐沸腾,整个人轻飘飘的。
  这跟在万人体育场开演唱会有区别吗?
  没有!
  他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在此刻!
  宋昭兴奋起来,坐在狭窄缝隙里,腰背挺直,让自己处发声的最佳状态,双眸映照着星脑的光:“谢谢你们来到我的直播间,我是一名音乐创作者,从词曲到演唱,都由我完成。”
  “今天这么多兽人亚兽,我尽力试试,能不能唱两首歌。”
  “第一首,是我创作的第二首歌曲,《透明独行》”
  当年,第一首给男团写的《燃风》大爆后,无数邀约纷沓而至。
  但是他们几乎都只有一个要求,要燃风那样的,要和燃风一样的风格。
  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复制燃风的成功,让他们大赚一笔。
  宋昭的回应,是推掉他们所有人的邀约,写出了《透明独行》。
  清冷透亮,辽阔无垠的声音,透过数万支星脑,传入兽人、亚兽的耳朵:
  “地铁吞没第2045次指纹”
  “霓虹在瞳孔生成马赛克图层”
  “我把自己折叠成一行乱码”
  “漂浮在数据洪流中的孤岛标本”
  “……”
  “玻璃罩里开不出玫瑰”
  “却豢养星辰”
  “所有呐喊在喉咙凝成生存认证”
  “当世界被按下万倍速播放键”
  “我以慢动作”
  “打捞自己尚未失真的灵魂”
  纯粹的人声,没有任何乐声相伴,但流泻出来的旋律,却像深海,像宇宙。
  它神秘,冷然,却又带着磅礴的——生命力,不容拒绝地将所有兽人、亚兽全部包裹,接管他们所有的感官,接管他们的心跳与灵魂。
  佩兴斯早在宋昭唱第一句的时候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现在,他整个兽由于最锋利的利剑,直挺挺地站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中。
  他双手颤抖,瞳孔紧缩,整只兽说不出一句话。
  被歌曲席卷,冲击,几乎丧失思考能力的大脑只闪过一句话:冕下!猫猫头是冕下!
  这样强大,带有治愈能力的精神力,唯有冕下才会拥有!
  不,这甚至不是a级精神力的冕下,猫猫头他应该已经突破到传说中的s级了!
  佩兴斯只来得及这么想,下一秒,他又被歌声笼罩进去。
  他如此,直播间里除了纽森他们,前来凑热闹的兽人亚兽更是如此,刚刚还热火朝天,连弹幕都看不清的直播间,最新一条弹幕还停留在半分钟之前——
  这首《透明独行》之后,宋昭还打算唱一首《潮汐来信》,与《透明独行》相比,《潮汐来信》底色暖一些,甚至有些童话风格。
  但是半分钟,他才唱到《透明独行》主歌末尾,连副歌都还没开始开始,熟悉的疲惫感竟然涌了上来。
  他十分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力,正像落在火焰上的雪花,瞬间融化、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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