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时渊序阖上眸,喉结滚动。
  “你以为我不想么?呵呵……我暗地里找了很多医生,想作为我的私人医生,也找了很多途径来延迟我的变身期。我甚至考虑向家族坦诚,然后我直接退出军队,索性放过自己……”
  下一句,却是那么一开口。
  “可我发现,我还是忘不掉你。”
  话语里嘶哑中带有一丝落寞。
  他后悔了。
  他剖开自己的心声的时候,就像是小孩打碎了陶瓷做的小猪零钱罐,陶瓷碎了,里面晃荡的几斤几两都在别人眼前一目了然。
  那一枚枚硬币,是日积月累,小孩视若珍宝的结晶。
  可在大人面前一文不值。
  他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不会这么矫情,更没必要向这男人坦诚什么。
  湛衾墨那一霎心思一沉,忽然俯身凑近他。
  “时先生,你本该更坦诚一点的。”他低声说,“嗯,小东西,你很容易上当——其实从你醉酒的那一天,我就不会再是你所谓的长辈,和曾经的监护人了。”
  “人一旦产生了念头,又说过什么话,是没办法水过无痕的。更何况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换而言之,我们都知道跨出了那条界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一句话,就回不去了。”
  “只是可惜,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湛衾墨低声说道,目光垂落在对方的脖颈上,“时先生还是稚嫩了点,更有大好的青春岁月,不必折在我身上。”
  稚嫩。
  时渊序啧一声,很固执地捕捉到这个词。
  就活似他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孩似的。
  哪次不是他一番激烈挣扎后,对方仍然无动于衷,就仿佛生生把自己看透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被激起了逆鳞,时渊序唇角冷冽一勾。
  “你以为我就对男人有兴趣么?只不过我在军队待久了,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他继续胡说八道,“军队男性多,有的时候这么做也无所谓——人总得解决生理需求吧?”
  以前刚入学军校的时候,他还算是个漂亮少年,追他的男人比女人还多。
  但那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期。很快,他把脸晒成了小麦色,连带着练起了肩背,勾勒出肌肉线条,更体现出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脸更是时时刻刻绷紧,酷得让人胆战心惊。别人还要怕他,连告白都得战战兢兢,最后只能远远观望。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死乞白赖的小可怜了。
  但说什么,这个男人也不会再有任何波澜了。
  反正他脸面已经没了,不如亲手剖开自己的心底,再开些大胆的玩笑,他都无所谓。
  恶心对方也罢,刺激对方也好,他唯独见不得对方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就是那种无动于衷的神态,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他胡说八道又能如何?
  “他们说我功夫不错。”末了,时渊序这么捎上一句。
  湛衾墨闻言后不吭声,狭长的凤眼暗流涌动。
  嗯。
  被对方这么一挑,他忽然有些口渴。
  那种异样的口渴,似乎不仅仅是对于灵魂的。
  “看来时先生在军队里学坏了。”湛衾墨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扶起他的下颌,往他逼近了几分,“无妨,我倒是想看看,时先生是怎么帮男人解决生理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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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某人死装死装的,看他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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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多章是回收全文大悬念(之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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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时渊序就这么被湛衾墨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扶起下颌,他错愕地看回湛衾墨,却发现对方目光毫无动摇。
  “……”
  这男人是个性冷淡。
  时渊序非常认真地在内心得出一个结论,顿时心平气和极了,伸手挪开对方的手。湛衾墨也不气不恼,只是那双凤眼仍然直直地看向他。
  “看来时先生还是怕了。”对方戏谑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时先生在军队学习了不少大人该掌握的‘技巧’。”
  时渊序想到对方刚扶起他的下颌那丝毫不带狎昵的目光,挪开视线。
  军区里确实不少同僚只对男人感兴趣,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血气方刚的男性要发泄一通自是没有那么多合适的目标,但也不至于各个都找同性。
  平时他们还拿这个开玩笑,也不见得有人当真。
  “我就随口一说,刚才的都是我胡说八道……”
  可他绝对不能这么解释。
  刚才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对方,要是自己揭穿了自己,就相当于小屁孩给自己贴上的成年男性的标签全部都被大风吹跑了。
  这么多年,他才勉强装成一个肃冷上校,时渊序才不会干这种没出息的事。
  “嗯,你真想试试?”他先声东击西,然后再转移话题,“不过我今天状态也不是很好,下次吧。”
  无懈可击的逻辑,时渊序说完话,本准备起身,却不料身体忽然狠狠地被推倒。
  迎面而上的,是湛衾墨那倨傲淡漠的脸。
  “你做什么!”
  他被湛衾墨顺势摁倒在病床上,床架都狠狠地震了一震。
  那一刻时渊序脑海一片空白。
  对方的眼神很阴鸷深邃,直勾勾地看着他。
  原来男人高大修长,这么一倾身就将他困在角落了,那身上凛冽的男性气息更加是浸透了他。
  他还是小绒球的时候自然可以硬着头皮接受,可如今他是活生生的人类时渊序,二十一岁的大男孩。
  时渊序心一紧,狠狠地想挣脱,却发现对方牢牢钳制住他的手,让他在病床上挪不动半分。
  “湛衾墨,你……”时渊序瞳孔骤然缩小,“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脸竟然烫的可怕,一股血流冲到了耳朵根。
  “你该不会真的……”
  “能开这种玩笑的,便是能承担后果。”湛衾墨缓缓地说,眸光自上而下地俯视他,一如既往用幽淡的语气道,“换而言之,时先生并不无辜。”
  时渊序才意识到,面前的湛衾墨根本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西装外套下那熨烫笔挺的衬衫绷紧出男人身上的劲瘦的薄肌。
  他努力撑起身躯,可手腕已经被牢牢挟住。
  哪怕他是突击队的队长,都控不住对方的手腕半分。
  “湛衾墨,我是疯了,但我没想到你比我还疯。”
  一人将另一人钳在病床上,这个姿势太过于狎昵,时渊序偏过头来,难堪地闭上眼,“你不是说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你再不挪开,小心我不客气了。”
  “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在这停下多不好啊?”湛衾墨一声冷笑,“既然时先生没有预料到那么做的后果。不如我现在好好给你上一课,如何?”
  时渊序下垂眼一瞬间划过错愕。
  这个清冷淡漠的男人真的想对他上下其手?
  就算他激怒了他,可对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湛衾墨垂下眼帘,倒是丝毫不避讳什么,他深灰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随即,那冰冷的手轻轻触摸他的脖颈边的肌肤。
  就像是微弱的电流透过对方的指尖传来,时渊序浑身绷紧。
  明明对方只是浅浅拂过他的皮肤,可他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发起悸颤。
  ……恍若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湛衾墨的目光,触摸他的手,明明不带狎昵,却赤裸裸地刚好碰触到每一个敏感地带。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是想惩罚自己么?
  还是恶作剧?
  他正要制止对方,对方突然俯身,甚至靠近了他的耳侧,垂落如银河的发也一同垂泻冰冰凉凉地落入他的颈窝,让时渊序冷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在做什么……”
  如果是恶作剧,他宁愿马上投降认输。
  “我对你做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对方淡淡道,“只要你不叫停,我就会继续。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有机会阻止我。怎么,先生还是要食言么?”
  时渊序咬牙切齿。
  他还偏偏想知道,到底是他忍得住,还是对方装得下去。
  忽然间,对方冰冷的男性气息逼近他耳侧最敏感的位置。
  对方没有贴近,可气息喷在了他脖颈间,像是激起血管的一阵阵电流。
  时渊序不知道对方脑子里是什么把戏,只觉得自己浑身酥麻的很。但他又自欺欺人地想,嗯,如果轮那种事能做出来的最大尺度,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他自然是可以忍。
  可下一秒,对方薄削的唇畔忽然贴上他的耳后根。
  最敏感的区域猛地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万万没预料到对方的举动这么露骨,时渊序像被狠狠烫了一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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