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湛衾墨沉灰色的眸色甚至深重了几分,“嗯,我确实错过了他七年时间,所以从今往后我便要加倍让他偿还……以至于生生世世和我纠缠。我这么说,周公子听懂了么?”
冷清冷漠的男人,唇中却吐露的是如此直接了然的话语。
周容戚心思沉重复杂了几分。
“生生世世?人命就那么一条,我不懂你说什么,你在他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可是压根不闻不问的状态,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说的是假话。”
湛衾墨冷笑出了声,“嗯,我不介意被人当成骗子,毕竟真相我没必要告诉你。”
“况且盯上他的人都很危险,你做好了准备么?”周容戚继续说道,“以你的性子大概是根本不会招惹麻烦的吧?他身份很特殊,盯上他的人都会被那个可怕存在杀死,这可不是一个医学教授可以应付得了的事情。”
时渊序那家伙潜入地下组织后,可是引起了不少危险分子的注意,不,甚至从一开始,对方就是暗网盯上的猎物。可他周容戚愿意堵上一切来让他安然无恙,哪怕是那个背后可怖的存在,他周容戚也没在怕的。
可眼前的男人,现在看到时渊序惹出的这些乱子,说不定会嫌麻烦一走了之。
他怎么允许对方再一次这么轻慢他!
湛衾墨凤眸隐隐掀起一层血腥,唇角轻轻地勾起。
“哦?如果这就是你要告诫我的,那大可放心。”
最为可怕存在,本就是他自己。
湛衾墨目光紧接着暗了几分。
“与其担心我应付不了,周公子不如担心他在最危急的时候,只有我才能出手。”
“啊,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时候,将他从最凶险的地方带走了。这算不算,你也错过了他不少关键时刻呢?”他蛇蝎般地冷笑。
狡诈的诡辩。
明明这男人不告而别是故意的,他周容戚来不及却是能力有限。
“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只有你才能出手?”周容戚错愕,“湛衾墨,我寻思你也没什么别的身份,还是你压根跟那些暗网上的买家是一伙的?”
对方那副无事发生却从容出现在危险场合的作风……确实很可疑。
“湛衾墨,你绝对不是医学教授,不,我甚至怀疑……”周容戚此时眼眸骤然幽深,“暗网上那些买家我设置了几个线人,结果被杀戮的手法如出一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渊序被那些人盯上所以出手了?你到底是谁?”
“我时间有限,没心情和你多周旋,再见。”
湛衾墨索然无味般,压根没有继续对话的想法,径直从他身边穿过,周容戚想去拦,可身边的竟然都是枯朽的鬼影,吓得他差点跌倒。
这究竟是……
周容戚让属下去追,此时他真的发飙了,原地怒骂,“草!我他妈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联系所有宙星环的联络人。”随即他放下光脑,“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带走我哥们。”
回想起刚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依稀察觉到,对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有一道鬼影径直出现在了地面之下。
可怖嶙峋的鬼影与高挺俊美的男人俨然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毫无任何瓜葛的存在。
却又宛如一体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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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和宝子们,感谢你们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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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放荡不羁小作坊下料就是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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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时渊序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剥落殆尽了,可他还是觉得好渴,四肢发烫,他四处想要寻找水源,却发现自己被火焰牢牢地囚在原地。
“时渊序,你怎么会困在这里……我来了。”火焰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周容戚那小子。对方慌张地伸出手,径直穿过火舌,“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
“周容戚。”时渊序呢喃,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曾经一个战壕的难兄难弟,军校的上下铺,连自己加入所谓的叛乱组织都要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的周容戚。
有过性命之交的死党,虽然玩世不恭是个纨绔,但够哥们够豪气,从来都说一不二。
他在帝国联盟就算磨砺出浑身带刺的外壳,都没办法招架得住周容戚那混世魔王的气场,对方总是一边揽着他的肩膀,一边拿着一瓶灌装啤酒一副老混混的模样,“序啊,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我混不出名堂的地方,你只要跟着我,我吃肉你也得吃肉——咱们是最好的哥们,哥们是什么?是两肋插刀同年同月死的一种存在。以后谁欺负你那是我周爷的事!”
时渊序冷哼,却理所当然地想要握紧。
平心而论,他跟周容戚在一起的时光酣畅淋漓,特别是曾经在军校的时候,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偶尔还被抽调到实战现场,两人仗剑走天涯兵来将挡打配合那是一流的。
可就在这一瞬,他忽然发现浑身上下被什么东西狠狠缚住,缠绕住,往后拖去。
“时渊序……”渐行渐远的周容戚面孔惊恐,像竭尽力气一样要追上他,“你根本不会带给他幸福,你别靠近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
什么玩意?
时渊序才握住周容戚的手,随即轻啧了一声,不合时宜地想吐槽这话怎么跟肥皂剧似的。
可自己顿时被缠绕的力度狠狠缚住,随即从包围的火海失重般地坠落到了无边漆黑的深渊,无限地跌落,忽然,他被揽进了冰冷的胸膛里。
在无尽的漆黑中,他被缠绕得越来越紧,接近呼吸不上来。
“你是……谁?”时渊序语气嘶哑地呢喃,“我认识你么?”
“嗯,我是你的猎人。”磁沉的声音就这么响起。随即,冰冷的指尖触碰他的脖颈,“我要你生生世世与我纠缠,永远摆脱不了我。”
“……”时渊序失神地愣了下。
猎人,生生世世与对方纠缠。
那他自己岂不是猎物?
联想起那让人骨头酥了半边的神秘触感,更加肆无忌惮地攀上他的身躯。
可恶,好像自己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家伙似的。
“放开。”时渊序说道,“没看到我牵的是我哥们的手么?”
“嗯,那他的命便不要了。”
“凭什么是你说了算……”他忽然怒火上头,“谁给你的自信,啊?还敢要我死党的命,你个杀人魔,在这里故弄玄虚个什么劲,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不介意跟你拼了。还要,挪开你的……”
时渊序咬牙着想站起身,却狠狠一滞。
眼前的一切与梦中截然不同,是昏暗的卧室。
他做梦了?
四下的装潢很是典雅奢华,连墙面都是暗金色的绣纹,珐琅彩的小夜灯缓慢旋转摇曳着波澜的光。
他身上下笼在丝绸被子里,衣服还没换洗过,透着地下拍卖场混杂的香水味。
时渊序往身下一看,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脸发烫地拿被子掩上。
等等。
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
可恶……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这个药效怎么还在。
是地下拍卖场那帮混蛋给自己喂的药。
就算是那种药,也不该维持这么久的时间吧?时渊序咬牙切齿地扼紧拳头,企图用军人的意志压下那股热劲。
可时渊序兀自在跟自己较劲的时候,却唯独忽视了床旁厚厚的帷幔外,有一道格外灼热的视线就这投向了他。
湛衾墨就这么不动神色地注视着头发凌乱的时渊序。
高高在上的众鬼之主,夜晚从来都不稀罕分半点给普通人,那是他用于捕猎的时段,灵魂、信仰、邪恶,总是在深不见底的夜晚格外容易收揽。
可他如今倒是有耐心得很,非得留下来看对方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唇角渐渐染上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世人挣扎本就让他愉悦,但对方还是个一向故作倨傲镇定的小东西,不由得让他兴味更浓。
此时时渊序才察觉到,原来帐子外坐了个人影,他狠狠地拨开帷幔,气急败坏。
“是你?”
只见湛衾墨就这么双腿交叠着靠在椅子上端详着他,脱下了笔挺的西装,露出的深色的真丝衬衫,西裤仍然熨烫得体地勾勒出腿和腰线,那头银发慵懒地垂泻在肩上。
湛衾墨明知故问道,“醒来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时渊序神色不妙地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