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邹文海心知渊序这孩子从小在邹家受的气也不少,但再如何愤慨也不会朝邹家的人下手,一边暗中派人去调查,却始终找不到幕后真凶。
如今,他忽然想起来,那是医学主题的晚宴……
那晚宴参与的嘉宾不就有……
是巧合么?……
若有似无地,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一声冷笑,“只是你儿子胆子太小,我的惩罚并没有尽兴——或许,你该感谢我高抬贵手?”
邹文海瞳孔骤然缩小,随即那面目更加愤恨。
“你……你……简直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我怀疑你杀过人,不然不会这么理所当然……”可是他太愤怒,以至于一字一句都来不及脱口而出,就浑身震颤,后面甚至口里浑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随即后仰了过去。
曾经就算跟敌国元帅正面对峙,被一柄弯刀刺进胸怀,邹文海那神色都从来没有如此惊恐过。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血压高了,晕过去了!”身旁的长老一下惊恐万状,“降压药没带,打私人医生电话也没反应,别急,我这就叫人……”
旁人看着第一瞬间竟然是心里发怵,随后心惊胆战又震怒地看回湛衾墨,可男人只是轻巧道,“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三十分钟。”
他们竟然是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明明豪门贵族可以盛气凌人,甚至当场就可以威胁他退出医学界,甚至退出帝国联盟,可所有长老竟然一时语塞——
能得罪邹文海的人,帝国联盟一只手都数得清。
不必等他们出手。
……
如此安慰自己,却无法按捺看到俊美男人凉薄凤眼的那心惊。
毫无半点愧疚,甚至只是淡淡的哂笑。
如此冷清冷漠的男人,当年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成为小渊序的监护人?
可惜他们早就自顾不暇,此时场景一片混乱,马上有人急急忙忙使出三脚猫急救手段,一边有人拿着担架过来了,一边比划着让主办方出动了救护飞舰,巨大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登时在宴会人群当中炸开了锅,旁边的宾客纷纷大惊失色,以为邹家家主真出了什么大事,连精英峰会的焦点都被转移了。
一片狼藉,家族长老们急急忙忙地退散,找其他医生找医生找药的找药,就这么做了鸟兽散。
时渊序只能在错愕当中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他看着挑起一切祸端的男人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站在那,最后嘶哑地开口,“湛衾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湛衾墨轻笑,薄唇更是淡淡吐出几个字。
“当然是来接我的小朋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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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一章非常短小,但是不要紧,后面就是满满的狠活,最近刚写完一个重要的片段,给了基友细品,说我绝逼是混沌邪恶的鼻祖,绝对是黑暗文学的巅峰,说一般人是不敢写的,我是直接拉满,我就当她是在夸我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们和天使们~~
第108章
接他回去?
他时渊序如今可是把这男人蔫坏的本性看在眼里,本来斯文有礼地还朝邹家家主嘘寒问暖来着,结果下一秒就把人送医院了。
他冷声道,“……你刚才对邹家的老爷做了什么?”
湛衾墨笑了声,似是有几分索然无味,“你就想问这个?”
“邹家的体检一个星期一次,他从来没检查出血压问题。”
“哦?那只能说邹家对老爷子的健康情况太疏于管理了。”
“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么?”时渊序眯起眼,“我看我应该带你去自首。”
他刚才看了心率测试仪,确认邹家老爷只是一时昏了过去才稍微放心。但眼前的男人明显还有欠收拾。
湛衾墨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话说回来,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时渊序奇道,“你家?”
他差点忘了这男人自作主张的能力。
湛衾墨神色淡淡,对他的大惊小怪毫不在意,“嗯。”
时渊序登时脸莫名其妙地发烫。
俨然他是一个不能在宴会上久待,要等着大人领回家的小孩。
“我现在不是你的宠物,没必要跟你回家。”他说道,“我有很多事要做。”
“唔,既然时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先行告退咯?”湛衾墨登时兴趣索然似的,他便这样轻佻利落地挥了挥手,作势要走。
时渊序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本应该在精英峰会的会场跟其他大人物周旋,以对方那副优雅自得的社交能力,随时随地都能薅一笔名人的青睐成为人生赢家,对方刚才却硬生生介入到他和家族的那团糟心事里,图什么?
莫非是图他的领养权?
时渊序马上把这没头没脑的想法甩开了,自己成年人了还需要个头的领养权。
可周围已经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一边捧着个鸡尾酒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跟看戏似的。
“你看到了么,元首峰会特邀嘉宾的湛教授和邹家的大少爷很熟呢……”
“刚才邹家的其他长老也在这,看来时少跟湛教授的关系不简单啊。”
“瞧你说的,最多也就是医患关系。时大少爷不是大小身体就弱么?”
“刚才不是传来风声,时少爷当场把蔺家大小姐给拒绝了么,如今闹出这一件事不奇怪。邹家的长老也心急啊,想要给时少爷找个好媳妇,你看邹家老爷子都急出高血压了。”
“那跟湛教授有什么关系?湛教授来说媒?”
“得了,人家湛教授人情淡漠得很,向来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怕他在时少爷身上有利可图。”
“湛教授私下跟病人不来往,要说有利可图,难不成两人还是那种关系?”
……
时渊序心想现在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宴会了么?
这鸡零狗碎的八卦偏偏还说准了一两个,惹得他心绪更乱了。
结果他突然感觉自己眼睛被什么光闪了一下,不好,远处还来了几个臭名昭著的狗仔队媒体开始拍了,还是那种在小巷的电子报刊亭里承包一个系列的“豪门恩怨”“家族秘辛”“禁断恋情”之类的厕所读物的那种。一个染着黄毛记者捷足先登占据了他眼前的c位,直接递来一个话筒,“时少你和湛教授是什么关系?平时在病房除了治疗还有没有做些别的?”
“无可奉告,离我远点,记得给我打码。”
时渊序面无表情,就差直接把对方摄像机砸了,但是他又穿得这身极其优雅的衣装,那混混气息才没敢张牙舞爪,只是冷声说,“给我让开。”
“时少,外界一直就说蔺安然是难得一见的冷感美人,多少阔少富商心神往之唯独您如此不屑一顾,敢问心上人是不是就是您当时的监护人……”那狗记者眨巴眨巴眼,换了个更孬的问题来问。
时渊序此时一只手插兜里,一只手已经青筋暴露,他冷笑,“想知道?”
这个时候突然人群来了个眼熟的女服务生,那女服务生遥遥地捧着一盘子酒过来了,“哎,时少,您说我这及时雨来得真及时……”
这酒水荡得七上八下的,一下就与酒杯脱离了位,径直地往时渊序胸口袭来,在他胸膛划开了一朵鲜红的花,可随即用力过了猛,一大串酒杯都紧接着噼里啪啦地砸地上了。
众人哗然一片,今晚的意外真是一茬接一茬。
“不好意思时少我这就带你去换件衣服。”女服务生一气呵成,就这么躬身邀他往小路一走,“您这边请。”
时渊序心情很不爽,但很是满意这种退场方式,他径直往前就要走,可湛衾墨却出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必,由我带时先生离场便可。”
女服务生目瞪口呆,原以为时少爷这冷锐逼人的帅气已经碾压一众嘉宾,却没想到这个银发男人则是雍容华贵中带着淡漠从容帅得人神共愤,想到那帮八卦记者齐齐追过来的情形,等等,这两人怎么沾上关系的?
时渊序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没等他反应过来,时渊序就被湛衾墨扯过,径直抄了旁边一条小径进了地下停车场。
大概是惊动了想要挖掘猛料的媒体,后面竟然还跟踪了几辆行迹可疑的车,可湛衾墨只是面容平静拨弄方向盘,悬浮车便像刀刃出鞘从逼仄的窄路直接绕进了无边的黑暗,将一众狗仔甩在背后。
坐在副驾驶的时渊序并没有察觉到湛衾墨身后的黑影越过了车顶直接掀翻了一路跟过来的车辆,后面座驾上的人尖叫着看着可怕的触手黑影径直穿过了自己车下的轮胎,然后从他们座驾里面穿了出来。
并不知情的时渊序还以为这男人是车技了得。
他一路上心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男人一路横冲直撞在打什么算盘。
他心想自己脑子又短路了,自己分明是有地方要去的,怎么还任这个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