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旁观的观众瞬间都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张塔罗,除了男人刚才抽的,全是都是高塔!
  高塔在塔罗的牌意当中是最不吉利的一张牌!他意味着受困,绝望,永远离不开泥淖,突如其来的灾难,混乱,精神冲击。天杀的命运赌桌出来的高塔甚至从来都是正位。
  “这是‘死’牌!”
  哪怕一张塔罗牌可以解读出很多层意义,但是在赌场,在命运圆桌这里,一张自带负面意义的塔罗牌只能被当成是最不详的存在,因为命运圆桌“从来不会慷慨”。
  “先生这是气急败坏了?所有人都按照规则本身参与游戏,赌不起的人就选择献祭自己,要不然就是转身退出,如今只是因为抽不到自己想要的牌而置气,还真是可笑呢?难道在参加赌博前,没人告诉你,一切解释权在赌场么?”荷官虽然还是谦恭有礼的模样,但是字字句句都尖刻讥讽,“更何况,这位先生,你似乎‘作弊’了呢?”
  湛衾墨冷笑,“嗯?证据?啊,是我抽到了不应该抽到的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输得精光么?这位‘公正无私’的荷官,你为了让所有人都输掉这场游戏,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了,世界既然可以颠覆,命运圆桌也可以随时推翻,你说呢?”
  随后,他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一片黑雾当中,留下一众人仰马翻。
  “他会直接暴毙而亡!”
  “荷官只要想,现在就能把他的命收走!”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做……”
  “颠覆世界!推翻圆桌!连天王老子都做不到……”
  ……
  处在原地荷官看着洒落一地的高塔牌,只是桀桀冷笑,“……你终究要还的,哪怕你是神,维诺萨尔。”
  ——
  此时,鬼域,寝殿。
  这里是神殿当中最为寂静的片区,不需要与信徒和门-徒-会面,不必举行任何仪式,它居于鬼域奇观的魂海尽头,就像是居于悬崖峭壁的海边宫殿,寝殿部分地板的材质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见翻涌奔腾的魂海。
  室内水声、喘息声、布料摩擦声——已经不必赘述持续了多久。这样的时间足以把一头悍利的猛狼放倒在猎人手下,再被肆意引诱成猎人的玩物和掌心宠,让它再也无力招架和反抗。
  此时时渊序被缚在床柱边,他此时还被蒙上了一层眼罩,赤裸的肩膀隐隐有一层细汗,让他那本就线条诱人的肩部肌肉和背部看起来更有一层暗暗的反光,他此时有些脱力地倒在床上,海柳绸和莲花丝材质的光滑丝缎流淌着如水波的光泽,稍微迟缓一会儿可能就原地睡着了。
  但实际上他一刻也没放弃挣扎,用枯骨打造床柱已经被他蹬断了一截,他一边咒骂不已,一边用被拴住的手臂把眼罩蹭掉,那双沾湿了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觑着房间的某处,“快点帮我解开,庄局长找不到我人会要了我的命!”
  “我要回去开会!汇报!”
  “你还要操-我到什么时候?”
  这么直截了当的口吻也只有小东西能做到了。
  在一旁欣赏他挣扎不能的窘态的湛衾墨,此时只是简单地裹着一层丝质睡袍,他自然是在旁边坐着欣赏,当然,不介意到床上。
  “操-到我满意为止。”他给他松绑,但是却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一边哂笑,“都已经到了领主的寝殿了,还有什么必要参加那个所谓的元首大会么?”
  “我要洗澡。”时渊序看着这男人邪魅的面庞竟然有几分餍足的神态,内心忽然涌出愤恨的情绪,他试图在晦暗的寝室里找到洗浴间,但是目光却猛地滞了滞。
  远处有一处像是祭坛似的存在,有着缅甸血珀的浓郁酒红色至深红色。湛衾墨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
  “莫非你想在上面做?”
  “……滚。”
  ……
  时渊序和这男人知道了一点,牛也是可以被耕坏的,尤其是一个不是人的人面前,你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整出什么手段来逼你乖乖就范。
  这次男人要的更深了,也更凶狠了——
  ……
  时渊序面红耳赤地从浴室出来,他裹上了一层毛巾,光洁的裸背有精心锻炼的肌肉线条,脚因为没有拖鞋,只能局促地蜷缩在地毯上。
  刚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淫靡的水声和摇晃的床铺声究竟持续了多久,贪得无厌的湛衾墨终于放了他去洗澡。
  此时湛衾墨就这么悠悠地倚靠在床的靠背边,打量着他的猎物,下颌便轻轻一扬。
  “穿这个。”
  时渊序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指向的放在床上的衣物,顿时脸颊烧红似的,破口大骂,“滚!”
  湛衾墨哂笑,“还是说你做好了一-丝-不-挂的准备?”
  那叠衣服剪裁得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雅,但腰封处却是直接镂空的,再往下则更加大胆,除了大腿根部有一点点布料外,几乎没有任何遮掩。
  除了衣服本体外,还有腿环,黑丝袜……
  “不要脸。”
  “那就继续光着身子给我干。”
  “!!!”时渊序直接攥住了他的衣襟,“湛衾墨,你不要以为我可以随便被你戏弄,我现在可是代表帝国联盟军队来参会,没心思陪你……”
  他甚至不介意直接把男人穿得这套睡袍拽下来给自己穿了,可莫名其妙地,他就这么触碰到了对方裸-露的胸口。
  果然,湛衾墨眸色一深,像蛇嗅到腥味似的顺道挟住了他的手。
  “说吧,还想要几次?”他顺道凑近了他几分,。
  “别总是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我不是给你做床伴的。”时渊序就推开对方,“——除非你把你所有的秘密还有瞒住我的一切告诉我,除非你告诉我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做这种事。”
  “还有,你为什么一开始装作不认识我,湛衾墨,还是你玩弄人上了瘾?”
  他没忘记男人虽然口口声声哄他,还与他亲昵,但是从来没正面回答过“消失的时候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之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像在心中的软刺——让他情迷深处的时候却又被猛地浇落一头冰水。
  还是如今的对方已然把自己当成光荣献身来偿还的人?
  湛衾墨微微偏着头,那动人心魄的眼神就这么觑着他。
  “——我不知道。”
  时渊序瞳孔骤然变小。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你。”湛衾墨缓缓道,“这或许也是一种记得?”
  “呵,既然这叫做记得,那你当时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时渊序目光凛冽了几分。
  “我没有走。”
  “既然没有走,我一个人抓心挠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在那,是不是我不来参加元首大会,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忘了?”时渊序语气越加咄咄逼人,“湛衾墨,我不是那个好哄的小屁孩了,不是你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就能既往不咎。我也没有耐心陪你周旋下去——”
  “可惜我本来就不是湛衾墨。”此时湛衾墨嘴角是笑意,却尽然是冰冷,他此时靠坐在大床边,比起从容优雅而言,更加像是有几分颓废的纨绔公子。
  “我不是说,之前如何对你,那都不过是演着好玩罢了,你如今抓着过往不放又有什么用?不过你要是喜欢湛教授,下次我们可以玩角色扮演——嗯,你喜欢病人和医生这种模式,我不介意照做。”
  如今连斯文都懒得伪装,赤裸的话语就像一根根软刺扎在他的心头。
  时渊序猛地攥紧了拳。
  “你无耻!”
  汹涌的怒气和不甘充斥在胸腔里,就几乎从嘴边脱口而出。
  “维诺萨尔就是湛衾墨,就算他是你的伪装,你从头到尾对我不都是这副态度么?那种把人当成傻子一样的态度,我倒好奇,你纡尊降贵装成医学教授是为了什么,去人间跟我玩过家家游戏?……”
  “嗯,以原来的身份和你接触确实不方便。”湛衾墨挑眉,“还是你想我变回原来的身份,也可以?”
  “你没有心。”时渊序垂下目光,“我果然……不该有什么期待。”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湛衾墨,如果说出真相的代价很大,你至少让我放心,至少……提前说一声。”
  “一次可以,两次……我算你是最后一次,可你能做到,不会再这么消失在我面前么?”
  “你总是不说……要我恨你才甘心吗?以前那七年是,后面求婚后就玩消失也是,你甚至可以骗我,说你得绝症了,你被绑架了,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宁愿被你骗。”
  “而不是把我逼得深陷其中,一边我又要逼自己随时放手随时要准备你下一次消失,你懂么?”
  “就算难以启齿或者是不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湛衾墨,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为你抓心挠肺才舒服?还是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只为了让我更加放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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