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砚疏起身,将窗户彻底关上,回来牵住玉流光的手,屈膝在病床边去亲吻他贴着蓝色创可贴的指尖。
没有外人在,他一直压抑着的某种情绪似乎随之绽放。
滚烫的唇透着热气,从指尖吻到指根,他甚至轻轻咬了一下。
随后逼近,想去亲青年的唇。
青年本来只是垂眸看着,在人逼近时,微微扬起了脸,玻璃珠似的眼瞳里流露着纵容之色。
直到他的余光,瞥见窗边走廊掠过的人影。
一瞬间,他将手从祝砚疏掌心抽回,偏开了头,轻蹙着的眉带着不明显的抗拒,这幅带着孱弱病容的脸正对着病房门,荣宣大步推门而入时,正巧看到的就是这幕。
“有人。”
他低声对祝砚疏说了一句,祝砚疏垂眸后撤,直起身,看向荣宣。
他面无表情。
心里依然想着掌心中那只被抽出去的手,一瞬间带来的空落落,就像当初被玉流光分手。
荣宣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很匆忙,西装革履还没来得及换下,眉眼之中带着疲色。
从听到玉流光出事起,他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如今见到人,紧攥着的心脏才好一些,快步走去,“没事吧?体检表在哪?我看看。”
玉流光让祝砚疏把体检表给他。
抢过体检表,荣宣压着眉从头看到尾,青年没有喝下那瓶带有药物的矿泉水,身体没遭到破坏,只是短时间内用力过度身体一时没能缓过来,才导致大脑产生了部分晕厥。
他看完,后果并不严重,可眉宇依然紧锁。
沉默几秒,他声音沙哑地问玉流光,“出事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手机里依然躺着下午两点左右,闵闻打来的那通电话。
没接,是因为不认为闵闻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可那时就已经出事了。
闵闻是怎么知道的?证明流光联系了他,求助了他。
事后荣宣沉默地翻看了几遍消息栏,拨号栏。
没有一条求助消息,没有一通属于他的电话。
玉流光出事的第一反应,是联系别人。
祝砚疏黑瞳忽然闪动。
他意识到什么,盯着青年。
“你那时候在忙。”青年轻描淡写,“不想打扰你。”
荣宣说:“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过了会儿,荣宣看见青年看向自己,那双清凌凌的狐狸眼微眯。
玉流光的眼睛很漂亮,眼瞳颜色很浅,如果专注细看,甚至能看见眼瞳底部流动的金色流光。
有时给人一种妖异感。
有时又有种超脱世俗的神性。
荣宣又道:“闵闻不忙,所以你打给他了?”
玉流光:“我没打给他,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可能是关锐联系的。”
他再次轻描淡写,“我只找了祝砚疏,毕竟他算我哥。”
祝砚疏舔了下唇。
他心中本来还有点疑虑,这会儿全消失了。
和解,和解。
他呢喃着。
全都和解吧。
“不想吃营养粥,你去给我买点别的菜。”玉流光喉咙发痒咳嗽,白着脸使唤祝砚疏。
祝砚疏道:“好。”
离开前,他看了眼青年被自己啃咬过的手指骨,上面带着浅红牙印。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5,现数值50。】
世界陡然变得极其安静。
荣宣生硬地弯腰给青年掖了掖被子,思绪滞缓,太阳穴钝痛。
他不太明白,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玉流光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为什么像是要再次抛弃他一样。
他垂下眼睫,黑瞳失焦,直到手背被一只冰凉柔软的手心覆住。
这只手顺着手背,抓住他的手腕,带着力道,将他往前拽。
最后甚至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不得不低头。
一股馥郁的香气扑入鼻息,荣宣垂着眸,看着玉流光主动亲吻自己。
他什么都没想,直接伸手搂住这具瘦削柔软的身躯,将他按在病床上捏住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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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片攻视角:恨海情天酸涩文学
流光视角:被一群男人追着啃
第16章
“唔……”
这个吻竟出乎意料粗重,印在唇上的力道恨不得像是要将他生吞似的。
青年轻蹙着眉,将雪白的手勾在荣宣颈间,脑袋后仰,就这么被人含吮着两片柔软的唇肉,发出细密的水渍声。
他的舌尖、口腔、几乎都被荣宣的气息占据,想躲,可掌控在下颌上的手指却不许,青年只能短促喘息,眼瞳渐渐溢出水色,隔着层朦胧的水雾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鼻尖对碰,滚烫的呼吸烧得青年耳廓都是红的,面容糜丽。
荣宣黑瞳混乱地盯着他,毫无停下的意思。
他松开捏着青年下颌的手,看着那里被自己手指捏出来的红,低头一吻。
随后再次吻回那冷漠刻薄却实在艳丽的唇,咬着他柔软的下唇,反复□□,弄得上面一片晶莹的水色。
长驱直入,勾住他瑟缩的舌尖,缠绵悱恻地吻出‘沽啾’的暧昧声。
玉流光苍白的脸被荣宣轻轻捧住。
他指腹粗粝,带着薄茧,磨得玉流光不舒服,不由自主往旁边偏开脑袋。
唇肉仍在贴合碰撞,吻得他头脑发热,乌黑柔软的发丝黏在脸侧。
狐狸眼虚焦地错开时,毫无预兆地,隔着窗户对上段汀那双阴沉的眼。
“……”
段汀心中的妒火几乎压不住。
他站在走廊,蓦地将手贴在窗户上,像是阴森男鬼一样死死盯着里面那个行迹更放肆的青年。
明明发现有人在看,可青年似乎是毫不在意。
那双覆满春意迷离的眼,轻描淡写掠过他,随后勾住荣宣的脖颈,段汀清晰看到他主动将唇递了过去,修长雪白的脖颈扬起,线条干净漂亮,一截艳红的舌尖半露不露,被人吞咽在唇齿里。
病房门紧闭,窗户亦是紧闭,可段汀却仿佛能听见他被人亲出的轻哼,还有暧昧的水声。
操!
段汀耳边一阵尖锐的嗡鸣,气得猛踹了一脚墙壁,眼眶猩红,心中的妒火无处发泄。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以前跟他段汀谈恋爱的时候,接个吻就跟要他命一样,更别提吻得这么缠绵这么深。
甚至愿意给吃舌头。
凭什么?!凭什么?!
他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为什么还在亲?
段汀眼前眩晕,甚至气得咽喉一阵痒意。
他撑在窗户上忍住咳嗽,手一滑,就将窗户轻轻滑开一角,露出小缝隙。
琐碎的音调,在凝聚的神经下,逼得段汀眉头青筋暴起。
“别亲了……”
沽啾声仍在,显然压住他的男人不愿意停下。
玉流光忍不住曲起腿,原本还勾在荣宣颈间的手早已无力垂下。
他脸颊和唇瓣都是一片糜丽,发丝黏稠,眼眸湿润。刚才荣宣是要停了,可就是怀中人那一主动,他眼中□□如燎原。
如果这里不是医院,如果不是病房门外还有几个刺眼的人在,玉流光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撕了自己的衣服。
还是带着气性啊——
他曲着腿踹荣宣一脚,伸手拽住对方后颈扎人的头发。
成功迫使这个男人停下。
“别亲了。”
荣宣喘息着,垂眼看他。
怕除了段汀外的人推门进来,青年推了荣宣一下,要他站起来。
等到眼前的状态适合谈话了,他才用手指捋开自己脸颊的发丝,湿红着唇瓣轻喘,声音有点哑,“刚刚那些话是故意说给祝砚疏听的。”
荣宣一言不发地听着。
“他这个人,性格偏执,如果他知道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他就不会相信我口中的和解两个字。”
玉流光轻声道:“所以,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口中的和解是真的,我会和你和解,也会和他和解,他知道我和所有人都没可能了,包括他,这样他对我的那点心思才会慢慢淡了。”
“刚刚那个态度伤到你了吧?”见荣宣不说话,玉流光靠近他,轻轻垂了下眼睛,在他下巴上落下轻吻,“我还在考虑中,所以我们不该总是这样亲密,流程不对……不过这个吻,就当是刚刚的赔礼了。”
他起身,看见荣宣投掷来的欲动视线,压了下他的手腕,“不能再亲了,你能理解我的吧?”
下颌处清凉的唇印像禁锢了荣宣的大脑。
他看了玉流光一会儿,英俊的眉眼垂下,‘嗯’一声。
“时间不早了,你忙了一天,该休息了。”玉流光语气轻飘飘下逐客令,“一会儿吃完我就要睡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