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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所以我对你,真就搂草打兔子的活,就这么一出粗浅的活儿,还给你慌的不敢出头,以致错失补救良机!”
  宣娇腥红着双眼问陈幺娘,“你做了什么?逼的四公子甘愿自裁?”
  “血洗赌坊街喽!你不就是那里抓回来的吗?你忘了?”陈幺娘一脸无语的表情,意思这还需要问。
  “不对,就一个赌坊街而已,四公子不可能自裁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宣娇挣扎着嘶吼道
  “我忘了,我还鼓捣他写了自罪折加急送回去的,知道自罪折里有什么内容吗?全都是他来乌溪府后,经手参与过的粮草武器。”
  “其中有他自筹的,还有景皇子吩咐的,亦有老大帮忙的,多亏了他的自罪折,祝将军才能先发制人打了常家堡。”
  陈幺娘像是卖关子似的,东一句西一句说的句句都是要害。
  “这事吧说到底还真不怪我,是老大把事情做绝了,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围猎凤淳,我想着船场稳定两年了,你们闭眼放过我们几个,我们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是你们把事情做绝了,你们做初一我不就得做十五吗?所以我用你的名义警告了凤淳,血洗了赌坊街。”
  “我还用你的名义,给老大带了两封信,让云窈拿去伸冤了,不信你瞧,”陈幺娘掏出信抖开贴宣娇眼前给她看。
  “陈大他们的死跟公子没关系,是我,是我擅自做主惩罚的他们,你有什么恨可以对我来,你为什么要牵连公子?”
  “他如此疼你宠你,你屡屡背后对他出手,如果不是你背后对付公子,陈大他们不会死,他们的死都是你逼的……”
  “你真敢开口说凤池宠我?怎么?我看起来很像吴玲珑之流吗?宣娇,我可是船娘的女儿,花河上什么样深情我没见过?我难道分不出真假疼爱吗?”陈幺娘嘲弄的讽刺问宣娇。
  “好,你既然说我大哥他们的死,是我逼的,那我四哥的死谁逼的?我阿叔的死,又是谁逼的?”
  “你总不会说,他们也是我逼的吧?”陈幺娘伸手薅住宣娇的衣领问她。
  宣娇眸光愣住了喃喃自语道。
  “原来你知道陈重死因了?可……可是陈幺娘,你也让公子失去了很多,不过两个水鬼而已……”
  “两个水鬼?”陈幺娘松开人打断宣娇的话。
  “在你的眼里,就死了两个水鬼而已吗?既然你觉得为老大死几个人不算什么,那我告诉你,宣义死我手里的事,你们应该可以原谅我吧?”
  “还有阿谨、你的护卫、吴氏船场,以及芙蓉花船和隆兴寨,反正这些人也不是老大,他们和你都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不死老大都能被原谅对吗?”
  宣娇张了张嘴以为幻听了,神情激动愤恨的死瞪着陈幺娘。
  “你说……你说义哥死你手里?”
  “对啊,反正死的就是个护卫,你何必这般愤恨的看我?老大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陈幺娘用宣娇的话反讽她。
  宣娇目光黯淡下来,眸底划过悲伤哽咽道。
  “陈幺娘你要报仇都报了,能不能别在针对公子了?我做的事情,公子是完全不知情。”
  “他虽然想过对你做什么,可最后终是舍不得对你如何,他都放弃了,不然依公子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不晓得是你背后动的手?”
  “晚了宣夫人,我们如今的局面,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我舍了所有,你告诉我偃旗息鼓可能吗?”陈幺娘捡起信折好装起来认真道
  “老大不是舍不得我死,老大是觉得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宣夫人你也别悲观,你暂时也不会死的。”
  “我还得靠你引老大回来呢!我一点不怀疑老大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女人围着老大的皮相喜爱,老大唯有对你是真不同的,我经过无数次试探出来的,所以你要好好的活哟!别辜负我的心思。”
  “别动死呀活呀的脑筋,不然我可能会找别人冒充你,那时候老大可就没人心疼了,”陈幺娘一本正经的劝宣娇,脸上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
  宣娇仰面侧头睁大眼睛,干枯的眼里多了几丝水光,望着陈幺娘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成了陈幺娘手中的棋子,一颗不能死也不能活的棋子,她不敢想自己死了,公子会不会受陈幺娘的骗,可是活着又不见天日……
  陈幺娘走出刑房把火把放好,回神看了一眼刑房笑的意味深长,她等吴玲珑有朝一日上门来救人,她要亲自手刃凤池!
  ……
  天色渐渐模糊下来,船场亮起通红的灯笼,满船场都是浓浓未散的年味。
  伙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武大婶可嗓子吩咐人。
  “上桌的菜盛足足的,这都是自家人不兴搞虚了。”
  武大叔带爱热闹的人,拿出许多的鞭炮,围着空旷的场地噼里啪啦放起来。
  嘴里还自言自语道,“鞭炮一响黄金万两,送走船场所有晦气,迎来新的一年吉祥!愿咱们陈氏船场新的一年里,人人健康平安,船船出去回来顺遂!”
  其他人听了忙不迭附和点头,炮仗一放完元宵席面开了,船场今天共席开六十四桌,大概就是五六百人左右。
  船场其他兵丁们,自血洗了赌坊街后,被祝将军悄悄召集回兵营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祝将军的意思等四五月份了,再新送些人来船场帮忙,陈幺娘肯定没有任何异议。
  第312章 制造机会
  二月中旬盛京;
  春芽枝头冒出绿尖尖,映照在清澈翠绿的山涧溪流里,薄凉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春天气息。
  崎岖的山阶因为冬春的交替,变得像个含羞带怯的少妇,有春光偏偏又冷感十足。
  骆宝墨一身浅色衣袍,修饰的身材修长挺拔,五官俊郎温和,声音不高的与众多仆从护着的女子说话。
  那女子外围是五六个上年纪的妇人,中间是伶俐的年轻丫环,丫环过后,才是女子本人笑盈盈的模样。
  双方保持着五步距离远,对比簇拥女子的一堆佣人。
  骆宝墨就显得寒酸了很多,他身后只有一个泼皮怪做小厮,泼皮怪身上背着个大包袱,怀里抱着满满一摞书,低着头不敢乱看对面的女子,俩人看起来好像投亲靠友打秋风的穷包子。
  “小姐家人既已安全到来,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骆宝墨说完抬手行礼,毫不留恋的转身下台阶走了。
  泼皮怪忙不迭的跟随而走,身后好些道目光盯着俩人,一直跟随他们很远都久久不散。
  二人走到山下驿站,泼皮怪给钱牵了马车出来,放好东西余光打量山阶,看不到任何熟悉身影后,他悄悄舒了一口气耳语道。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骆宝墨撩开车帘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山上。
  “她如是我未来的夫人,我应当尊重她的家族,和她本人的声誉体面,她如果不是我的夫人,我当下更应该维护她的清誉,姑娘家的清白名声,以及体面不容有丝毫瑕污,”说完轻轻的上了马车。
  泼皮怪摸了摸头不解道,“听你的口气,你怎么确定她会嫁给你?”
  “不确定,她不嫁还有别人嫁,我不一定按照陈幺娘说的路数走,只有没出息的男子,才会依靠未来娘子出头,回去吧!准备下一场考试了,”骆宝墨说完好笑的放下了车帘。
  泼皮怪跳上车头抓住绳子,嘟囔的来了一句。
  “你不靠娘子,你看我四处为你奔波?我天天打破头的为你探消息,为你制造救人的机会……”
  “所以我说你做的无用功,”骆宝墨挑开车帘打断泼皮怪的话。
  “好府邸家的女子,怎么会因为你偶然帮一次忙,便对你要死要活的情根深种?她如果是这般女子,我骆家亦是不敢娶的。”
  “为啥?成亲不就是你喜欢,她也喜欢吗?”
  泼皮怪觉得读书人思想真龌龊,看不起人家,你还撩拨人家干啥?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因为不堪家族之责,我之所以任由你奔波忙碌,是因为不愿意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看你白白送了性命,陈幺娘信上交代了我,好好的照顾你的安全,”骆宝墨说完叹了一口气。
  泼皮怪猛的拽住马绳回头,“什么意思?”
  “陈幺娘不希望你出事了,托我找些事情给你忙,这儿是盛京,不是乌溪府,随你说两句大逆不道话就过去了。”
  “天子脚下,只要你敢开口说,马上就被人扭送官府去,你什么事都没办人便死了,你觉得能行?”骆宝墨伸手拍了拍泼皮怪。
  “至于你担心的戏折子和说书的事,我年初已经放了叫花子传了,这事得徐徐图之,不是敲锣大张旗鼓的传,且等我考完试看榜那天再说吧!相信我。”
  泼皮怪握紧马绳,没想过来什么意思,脸上都是迷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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