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放肆!”
  江映梨突然意识到她的举动是犯上,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但双膝还没有挨地,就被萧承澜一把捞起来。
  江映梨瞧着他,眼睫颤抖如蝴蝶振翅:“陛下,臣妾错了。”
  萧承澜眸光闪动几下,阖了阖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平静下来。
  “从今日起,你罚俸一年,好好思过吧。”
  说完,萧承澜放开她,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第176章 所谓苦果
  “沈大人,陛下此刻龙颜不悦,谁也不见,沈大人现下若无急事,还是等到明日早朝时再禀吧。”
  福万全将前来觐见的沈希拦在了门口,疯狂地使眼色。
  长庆宫内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沈希听了,面色一紧,不由问道:“陛下连查苏家之事时都未曾这样愤怒过,今日是怎么了?”
  福万全脸皱成一团:“大人快别问了,此事,可怎么好说呢?”
  难道要说陛下没争过太子,在皇后娘娘那儿被冷落了吗?
  沈希也知道点到即止,陛下心情极差,此刻进去恐触了霉头,便道:“不是什么要事,那本官明日上朝再奏与陛下吧。”
  沈希走了,福万全站在长庆宫外面听了一会儿,终是不忍心,蹑手蹑脚走进去,跪在地上相劝。
  “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啊,太子殿下尚小,娘娘关心则乱,顾不得其他...”
  “难道你也要对朕说,皇后如此是正常的吗?”萧承澜侧身斜倚在龙椅上,手支着额角,眼底阴鸷的情绪难散。
  福万全噤了声,他也不知怎么样是正常的。毕竟这是陛下和娘娘第一个孩子,以前娘娘也没养过孩子啊,这怎么去比对呢。
  何况,娘娘以前难以有孕,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小殿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也说得过去。
  只是不管正不正常,陛下伤心是真的,他不忍心看着陛下如此消沉。
  “兴许,太子殿下再大些,娘娘就能宽心一些了。”福万全试着劝道。
  萧承澜踢走脚边滚落的酒坛,那酒坛滚下御阶,在福万全面前打了个转,这才终于碎掉。
  “再大些,几岁算大?一岁,两岁,还是二十岁?”
  萧承澜阴沉的语调将福万全吓得两股战战。
  萧承澜烦躁得挥手,“出去吧。”
  福万全也想不到怎么劝,只好麻利滚出去。
  萧承澜重重揉捏着额角。
  睁眼时看着此刻被一地狼藉的长庆宫,一时有些恍惚。
  两年前,长庆宫也遭受过一劫,不过那时殿里的东西是江映梨砸的。
  想到往事,萧承澜的坐姿慢慢回正了。
  他漆黑的长眸垂成一线,静静看着殿中狼藉,耳边仿佛又回响起江映梨那天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时的她,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吗?
  他引诱她进一步,再进一步,让她为他伤怀,为他落泪,为他吃醋,让她的爱欲膨胀,让她变得贪心,忘记自己入宫前夜只求安稳不求真心的信条,彻底痴迷于独占他的感觉。
  他看到她在自己前面发疯似地砸了一地花瓶,心里的心疼大于欢愉和满足。
  回过头去看,那样爱人从来都是不对的。
  否则,他又为何会尝到一样的苦果呢?
  **
  夜凉如水,丝丝缕缕的酒气侵入昭华宫。
  小夏子正在殿前里领着人巡逻,忽地看到夜幕下,金线绣的应龙纹折射着月光的光泽,越靠越近。
  小夏子一怔,这才发觉是陛下独自一人来了。
  他连忙跪下行礼。
  萧承澜自踏入宫门后便直直往殿内去,跪了一地的下人都闻得到清晰的酒气。
  小夏子不禁担忧起来。
  陛下近来心情不太好,今日好像还喝多了。
  娘娘昨日和陛下就有些争执,娘娘还被罚了俸禄,虽然罚俸...如同没罚一般,但万一今日又出了什么岔子呢?
  小夏子小心翼翼出声:“陛下,娘娘和小殿下已然睡下了,陛下...”
  “滚!”萧承澜一把挥开他,径直入了殿。
  殿内烛火已经灭了,只有一层朦胧的月光洒落。
  当值的秋霞被动静惊醒,看到是萧承澜,连忙起身,在她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时,就被勒令滚出去。
  秋霞闻到酒气,担忧归担忧,但不敢违抗圣命。
  殿内静谧下来,萧承澜目光落在那张小床上。
  他慢慢走过去,停在跟前。
  这次,萧宸安已经熟睡了,乖巧得不像话。
  萧承澜冷厉的面容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神色晦暗难辨。
  他看了萧宸安许久,眉心拧得愈发紧了,最终慢慢朝他伸出手。
  第177章 臣妾害怕
  在他的手即将越过小床的围栏时,身侧的惊呼声蓦地响起。
  “陛下!”
  萧承澜抬眸,江映梨发丝披散,明显刚从榻上起身,他站在几步之遥外,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发白。
  “梨儿,过来,朕有话同你说。”萧承澜朝她伸手。
  江映梨迟疑着朝他走过去,在离他还有一步的时候,面色一变:“陛下怎么喝这么多酒?酒气对麟儿不好。”
  说完,江映梨要伸手把麟儿抱走,伸出的手腕在空中被萧承澜拦截,攥入掌心中。
  “麟儿,麟儿,你眼里就只有麟儿了是吗?”
  江映梨神色凝滞,眼里流露出哀伤。
  “陛下为何生气?难道臣妾说得不对吗?还是说,陛下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方才才会那样盯着他。”
  江映梨越说越难过,手在萧承澜掌心中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因为疼还是难过,她的眼泪簌簌流下来,仰着脸哽着声音问萧承澜。
  “陛下不喜欢臣妾生下的孩子吗?他的眉毛和眼睛和陛下那么像,就是和陛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陛下怎么能不喜欢呢?”
  萧承澜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你的孩子,朕自然喜欢,可是,你为他花的心力太多了,江映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这个孩子,你什么都不顾了。”
  说话的功夫,麟儿醒了,江映梨下意识往小床那儿看去。
  萧承澜掰过她的脸,一路拉着她到了镜子跟前。
  “江映梨,你好好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江映梨趴在梳妆台上,一抬头瞧见铜镜的人,感觉愈发陌生。
  “朕送你的步摇簪钗已经许久不见你戴过了,香露香粉你也不抹了,就连你的花,你也不在意了。”
  江映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猛地摇了摇头:“不,那些都不重要。”
  “那朕呢,你也理所方然将朕置于一边不闻不问了吗?”
  萧承澜看着江映梨的神色,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既然萧宸安是储君,那明日起就送到东宫,由专人照看,你不必费心了。”
  江映梨一怔,伸手捶打萧承澜的胸膛:“不要!陛下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忍心看臣妾与麟儿母子分离呢?”
  “朕残忍?”萧承澜像是终于崩溃了,眼尾瞬间红了一片:“难道你就不残忍了吗?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朕了,你想让朕去死吗江映梨?”
  江映梨听着眼前之人的低吼,愣在原地,心头隐隐作痛,但最终都变成一股茫然的情绪。
  萧承澜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呼吸,缓缓道:
  “还记得去年秋猎吗,不过两日没有亲近,你便觉得朕冷落了你,可是现在呢,朕等了你一个月,朕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看着朕?”
  江映梨抬眸瞧着眼前之人双眸里那化不开的悲伤,心间的痛楚越发明显。
  见她安静下来,终于不是麟儿长麟儿短,萧承澜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他垂下头去亲吻江映梨的眉眼,细细密密,辗转碾磨。
  忽然,萧承澜感觉到唇瓣一痛,是江映梨咬了他。
  感受她又重新推拒起来,萧承澜心里的情绪彻底失控,他的动作变得暴虐,愈发蛮狠地侵入她的唇舌。
  萧宸安骤然哭起来。
  江映梨听到哭声,挣脱的欲望更加明显,但是,这次萧承澜并没有就此放开。
  他直接拦腰扛起了她,将她放在肩头,大步走向床帐。
  “云娘呢!”
  云娘早就候在一边,听到萧承澜带着怒意的传唤声,低眉敛目地进了殿。
  “将太子抱走,滚出去,都滚出去!”
  云娘忙不迭地把萧宸安从那小床里抱起来,一步也不敢停留了地出了殿。
  江映梨被扔进锦被里,刚抬起头,一个气势汹汹的吻又落下来。
  萧承澜眼里只剩下无处安放的偏执,犹如失控的困兽。
  喘息的间隙,江映梨害怕得往后缩,刚退一步就被萧承澜抓住脚踝拽回身下。
  她感觉到脖颈被咬了一口,吻从牙印一路而下,衣物的碎裂声响起,她身上的寝衣顷刻间已经不能好好地穿在身上,半挂在小臂上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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