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谢莺眠眸色一亮。
她拍了拍虞凌夜的手:“我们果然心有灵犀,我也是这般想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从来不是什么人生赢家。
真正的赢家,是控制这一切的那位“目睹者”。
“阿夜,我有个计策。”谢莺眠说,“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虞凌夜等着谢莺眠往下说。
谢莺眠:“这样,我们兵分两路。”
“你暗地里负责调查上京的下水道系统,中元节刚过,上京下水道系统范围极广,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清理干净尾巴,我们应该能调查到不少线索。”
“我,负责在明面上钓鱼。”
“我在平价医馆挂出公告,从今日起,但凡被中元节浓雾影响的人,平价医馆可免费治疗,看诊和用药都免费。”
“只要找我看病的人足够多,必会惊动到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应该会有动作,我们可以通过这一点来锁定幕后之人。”
虞凌夜蹙眉:“你会陷入到危险中。”
谢莺眠摇头:“我的想法恰好相反。”
“中元节的毒雾由来已久,百姓们早已习惯躲雾。”
“整个上京城受到毒雾影响的人不算多,幕后之人无法确定我是否发现了毒雾的秘密。”
“只要幕后之人有脑子,就不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对我出手。”
“因为,一旦对我出手,等于自报家门。”
“当然,幕后之人也不会放任不管,我猜测,幕后之人大概率会用某种方式来试探我,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虞凌夜依旧担心谢莺眠。
谢莺眠笑道:“你在担心我什么呢?”
“在没有岁岁和无法完全利用空石空间的时候,我就没吃过亏。”
“现在我有岁岁,还有空石空间,就更不可能吃亏了。”
虞凌夜也跟着笑:“这倒也是。”
“不管如何,一切小心为上。”
谢莺眠:“你们也是。”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调制出解药来,调查下水道系统的人,每个人都戴上解药和防护面罩,一切小心。”
等谢莺眠将药丸制作完成,天已大亮。
太阳出来后,浓雾逐渐散去,只余下刺鼻难闻的气味。
这股气味要等半个月之后才能完全消散。
虞凌夜着手调查上京的排水系统时,谢莺眠也开始行动。
平价医馆挂上了免费治疗受浓雾影响的百姓的牌子。
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出去。
很快,平价医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男女老少都有,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院长。”一个老大夫对谢莺眠抱怨道,“老夫简单看了一下,排队的人里,只有极少数是受浓雾影响的人,多数是想来蹭免费治疗的。”
“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受浓雾影响,对我们出言不逊,偏偏受浓雾影响的症状与普通症状类似,不好分辨,我们虽能通过把脉诊断,但若一个个把脉,这么多人,累死我们也看不完呐。”
第518章 :丑东西脏她眼睛
谢莺眠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薅羊毛的人都不少。
“您说得对,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谢莺眠道,“我们开启预检分诊模式。”
老大夫摇头:“他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受浓雾影响,全都是奔着免费来的,预检也没用。”
谢莺眠嘴角勾起。
普通的预检分诊当然没用。
但,她用的不是普通的预检分诊。
谢莺眠转回医馆内,去了手术室。
“岁岁,醒醒。”
岁岁正在黄金床上睡得香甜,听到谢莺眠的召唤,打了个激灵起身来。
“妹宝,你叫我?”
谢莺眠:“出来干活了。”
岁岁打着哈欠跳出来。
它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医馆里?”
“你要放我出来,万一被皇帝派来的探子怎么办?”
谢莺眠:“你忘了你的定位了?”
岁岁歪脖。
它有定位?
它怎么不记得?
谢莺眠:“你的定位是平价医馆的吉祥物。”
岁岁茫然:是这样吗?
它一觉醒来变成吉祥物了?
谢莺眠:“你等会儿就当个摆件,不要乱动,更不要开口说话。”
“排队人站到你面前,你扫描一下,符合毒雾侵蚀的人,你就亮红灯,不符合的亮绿灯。”
岁岁明白了:“让我帮你预检分诊啊,小事。”
平价医馆人多眼杂。
谢莺眠做戏做全套,恭恭敬敬地将岁岁从手术室搬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平价医馆门前的桌子上。
谢莺眠对排队的百姓说道:“这是我们平价医馆的吉祥物,能够分辨病症。”
“你们往吉祥物前站一站,如果红灯亮起,随医护人员进医馆,如果是绿灯亮起,有病之人去挂号治病,不想治就请离开。”
谢莺眠邀请排在第一个的病人上前。
队伍第一个病人是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汉子,一双眼睛不老实地在岁岁和谢莺眠之间乱转。
他昨天夜里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用油纸给封住了,又在被窝里躲了一夜,根本没受到浓雾侵蚀。
他的病是因为常年酗酒留下的病根。
想要治好这病,至少也得十两银子起步,上不封顶。
他听到免费治疗宣传立马来排队了。
“请。”谢莺眠道。
吴大财不确定岁岁是个什么东西,不肯贸然上前。
天气还热着。
太阳出来之后更热了。
后面的人见吴大财迟迟不动,七嘴八舌催促。
吴大财没办法,不情不愿地走到岁岁跟前。
几乎在同时,岁岁亮起了绿灯。
谢莺眠道:“亮绿灯的病人,要么去预检分诊那边去挂号治病,要么请离开。”
吴大财脸色变了几变,噗通一声跪在谢莺眠脚下。
“错了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我家里非常穷,窗户是破的,屋顶也是破的,我已经在尽力补房子,可昨天的风太大,房子里还是进了不少浓雾,我呼吸困难,胃里难受。”
“我是真的被浓雾侵蚀的病人,您相信我。”
“凌王妃,您是个大善人。”
“多我一个也不多,少我也一个也不少,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这个可怜人吧。”
谢莺眠静静地看着这人的表演。
“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请往那边走,不要耽误了后面排队的人。”
吴大财见谢莺眠不为所动,眼神一暗。
他早就听说过平价医馆的院长虽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妃,却与平民们非常亲近,给人看病的时候也没有架子。
他也听说过谢莺眠自小在庄子上长大,走了狗屎运才嫁给凌王冲喜,麻雀飞上了枝头。
像这样小门小户长大的女人一般没什么见识。
麻雀飞上枝头的女人更是自卑,心软,脸皮薄。
只要他多装装可怜,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一哭,求一求,将谢莺眠摆在高位上,他就不信谢莺眠还敢将他撵走。
吴大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凌王妃,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
“小的嗓子火烧火燎,胃里跟有火在烧一样,我今早还吐了血。”
“您要是不管我,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才满月的儿子,我妻子刚生产完体弱不能下床,家里全都指着我一个人,我们已穷得吃不起饭,求求您可怜可怜我吧。”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排队的人见状,也跟着起哄。
“凌王妃,他说得不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那么可怜,您就收治了呗。”
“是啊是啊,反正都是免费治疗,您就顺手的事。”
“您顺手救他,等于救了他一家,这可是大功德。”
谢莺眠看向替吴大财说话的人,表情冷漠如霜。
说话的这些人,少数人是真心软。
多数人是心虚。
吴大财不符合条件,他们也不符合条件。
只要他们说服了她收下吴大财,接下来他们就能找各种借口留下来。
算盘打得挺响。
谢莺眠垂下眼睛,声音轻飘飘的:“你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儿子?”
吴大财心中一喜。
他就知道,女人就是心软,就是好拿捏。
只要他卖卖惨,哭一哭,哪怕是凌王妃也得被他哄得团团转。
“对,对,请凌王妃救救我们一家。”
“凌王妃您是我们的活菩萨,您这么善良,一定会救我们这些苦命人的,求您大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