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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池母沉吟着,没有立刻表态。
  陈以声继续道:“关于我和小锦的未来,我也考虑过。短期内,她会在钟心继续发展,那里有她的梦想和事业基础,我非常支持她。我会尊重她的一切决定。等两边的事业都稳定下来,我们会共同规划下一步的生活。”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诚恳:“阿姨,我知道,作为父母,最希望的就是儿女能过得安稳、幸福。我向您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小锦,支持她的梦想,给她一个稳定而幸福的未来。或许前路会有挑战,但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和她一起面对。”
  他的这番话,条理清晰,既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和担当,也充分表达了对池锦的尊重和支持,更对未来做出了切实的规划和承诺。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池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她看了看陈以声,又看了看依偎在他身边、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女儿,心中最后的那点疑虑和担忧,似乎也慢慢消散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眼前这个年轻人,沉稳、自信、有规划、有担当,更重要的是,他看向自己女儿时,那眼神里的珍视和温柔,是伪装不来的。
  池母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而欣慰的笑容:“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是好事。阿姨也不是老古板,只要你们是认真的,彼此支持,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果,递给陈以声:“来,吃水果。别光顾着说话。”
  这一举动,意味着认可和接纳。
  池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她看向陈以声,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和默契。
  接下来的聊天,气氛就轻松了许多。池母问了些陈以声家里的情况,陈以声都一一礼貌作答。得知他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早已退休,身体康健,目前在国外跟随兄嫂生活,池母更是放心了不少。
  中午,池母留陈以声在家里吃了顿便饭。饭菜虽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席间,池母不时给陈以声夹菜,态度亲切自然,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家晚辈。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陈以声便起身告辞。他下午还要赶回市里处理一些事情。
  池锦送他下楼。
  走到车边,陈以声转身,看着池锦,眼底带着笑意:“看来,第一关顺利通过。”
  池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表现不错,陈总。”
  “那就好。”陈以声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在家好好陪阿姨过年,等我忙完这两天,再来找你。”
  “好。”
  看着他车子驶远,池锦才转身上楼。心里被一种满满的、温暖的幸福感充盈着。见家长这一关的顺利度过,仿佛为他们未来的道路,又扫清了一个重要的障碍。
  回到楼上,池母正在收拾碗筷,看到池锦进来,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这小陈,人看着是挺稳重的。你们……是认真的吧?”
  池锦走到母亲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碗,认真地点点头:“妈,我们是认真的。他对我很好,也很支持我的工作。”
  池母看着女儿脸上笃定而幸福的神情,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好。你自己选的人,你自己觉得好,就行。”
  窗外的阳光正好,预示着这是一个温暖而充满希望的新年。
  第73章 .年关匆匆
  年关的脚步匆匆,除夕夜在家的温馨团圆中安然度过。
  冬日暖阳斜照,将这座小城镀上一层浅金。与景市春节期间的清冷不同,l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随处可见崭新的红灯笼和中国结,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放后特有的烟火气,混合着家家户户窗口飘出的饭菜香,构成一种扎实而温暖的人间烟火味。
  车子停在池锦家楼下。陈以声下车,从后备箱提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池锦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这郑重的阵仗,唇角弯起:“不是说了不用这么麻烦吗?”
  “登门拜年,礼数不能少。”陈以声看着她,目光温和而认真。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色羊绒大衣,少了些许职场上的凌厉,更添几分沉稳儒雅。
  池母热情地迎他们进门,接过礼品时不免客气几句:“人来就好,带这么多东西太见外了。”然而眼角的笑纹却透露着欣慰。客厅的茶几上已摆好果盘,盛着寓意吉祥的青橄榄、糖果,以及l城特色的年节点心。
  晚饭是家常却丰盛的家宴。饭桌上,池母不经意间提起:“今年咱们这年味,感觉比往年还足些。昨儿除夕夜,隔壁几条巷子还有人家学着北方‘烤梃’呢,搬些玉米秆、棉花秆来烧,围着烤火说话,孩子们就在旁边放小烟花,可热闹了。”
  池锦闻言,与陈以声相视一笑。那种简单而纯粹的邻里欢聚,围着篝火祈愿来年红火的景象,带着质朴的
  温情。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热络。陈以声一改往日的沉稳内敛,表现得颇为健谈。他并未刻意炫耀什么,而是顺着池母的话头,讲了些景市近年有趣的变化,又聊起媒体行业一些无伤大雅的趣闻,语气幽默,引得池母笑声不断。他说话时,目光真诚,不时为池母布菜,分寸掌握得极好,既显亲近又不失尊重。
  池母眼角的笑纹一直未散,看向陈以声的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满意。饭桌上的气氛,因此松弛而愉快。
  聊到兴头上,不知怎的,话题竟拐到了两人不久前在钟心的日子。池锦一时口快,提到了那时为了避人耳目,两人连在电梯里碰面都要装作不熟,只能靠眼神飞快交流。
  池母听得睁大了眼,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放下筷子,看着对面并排坐着的两人,又是好笑又是感慨:“真没想到,我们小锦看着乖巧,还有这种跟人‘打游击’的时候呢?”她想象着女儿在写字楼里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模样,觉得既新鲜又有趣。
  池锦被母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娇嗔地瞪了陈以声一眼,怪他引出了这个话题。陈以声则回以她一个带着笑意的、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可不是我起的头”。他转而对着池母,语气里带着几分坦然的调侃:“阿姨,那时候是形势所迫。”
  池母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话语里却没有半分责怪,只有对晚辈们这种小小“冒险”的包容和理解。
  饭后,陈以声变魔术般从车后备箱搬出一个纸箱。池锦好奇地凑过去,只见里面整齐码放着各式烟花:纤细的仙女棒、会旋转的小陀螺、手持的焰火棒,还有几筒精致的组合烟花。
  “现在城里不是禁放了吗?”池锦有些惊讶,“你从哪里弄来这些?”
  “问过朋友了,”陈以声解释,“城边有条河,河岸那片划了特定区域可以放。”他眼底漾着一点难得的、属于少年人的兴致,“过年,总得有点仪式感。”
  池锦的心被轻轻击中。她未曾想到,像陈以声这样平日里运筹帷幄、沉稳持重的人,竟也藏着这样浪漫细心的一面。
  “咱俩去放?”
  “当然。”陈以声一笑,“现在出发?”
  两人跟池母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前往城边的河岸。这里果然僻静,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只有潺潺流水声,和偶尔从远方传来的、闷闷的鞭炮声作伴。冬夜的天空是深邃的墨蓝色,疏星点缀,一弯新月清辉淡淡,为流淌的河水撒上一层细碎的银箔。河岸宽阔,枯黄的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轻响。
  陈以声将烟花搬到河滩一块平坦处。清冽寒冷的空气里,呵出的气息都成了白雾。
  “先玩哪个?”他看向池锦,眼里映着细碎的月光。
  “仙女棒!”池锦几乎是毫不犹豫。那是她童年记忆里,关于过年最美好的一部分。
  陈以声笑着取出几根,用打火机点燃末端。“嗤”的一声轻响,耀眼的金色火花瞬间迸射,如同骤然握住了一小片流淌的星河。池锦接过两根,兴奋地在空中画着圈,光轨在夜色里留下短暂而绚烂的痕迹。陈以声也拿了两根,就站在她身侧,安静地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眼底满是宠溺。跃动的火花映亮她带笑的脸庞,眼眸比星辰更亮。在这寂静河岸,她仿佛卸下了所有在都市中披挂的铠甲,变回了那个最简单、快乐的女孩。
  玩过仙女棒,又放了几个在地上“滋滋”旋转、喷吐金色火焰的小陀螺。最后,陈以声将那筒组合烟花放在空地中央,示意池锦站远些。
  他俯身点燃引信,快步退回到她身边。
  短暂的寂静后,“咻——”的一声锐响,一道金色光点拖着尾焰冲天而起,在抵达天幕最高处的瞬间,“嘭”地炸开,化作一团绚烂夺目的金色花雨,顷刻间点亮了墨色苍穹。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红的、绿的、蓝的,色彩斑斓的光团依次绽放,如同无数瞬间盛开又凋零的奇异花朵,将漆黑的河水、摇曳的芦苇与并肩仰望的两人,都笼罩在这片短暂而极致的光华之下。轰鸣声在空旷的河岸传得很远,又渐渐消散,仿佛古老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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