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要么和孩子说说话。
感受着它时不时的回应,槛儿又会觉得很幸福,总之情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过情绪的事槛儿就没和宣王妃说了。
“小六婶婶,小宝宝好像在动。”
瑜姐儿坐在宣王妃旁边的小椅子上吃糕点,冷不丁朝槛儿的肚子指了指。
屋里暖和,槛儿穿得不厚,加之衣服贴着肚子,小家伙稍微动动就能看清。
槛儿摸摸肚子,笑着对瑜姐儿道:“是呀郡主,小宝宝在动,估计刚刚睡醒呢。”
“小宝宝是个小弟弟!”
瑜姐儿声音脆脆道。
宣王妃摸摸女儿的脑袋瓜。
没问女儿怎么知道的,她也不好问,倒是槛儿笑着道:“郡主怎么知道呀?”
瑜姐儿嘻嘻:“我看到的呀,我看到的就是小弟弟,我感觉就是小弟弟。”
垂着眼的霜月目光闪了闪。
时下有这样一种说法,便是人们认为年幼的孩童心灵纯净,天真通灵。
能看到或感知到很多不可见的东西,民间常把这种说法套用到有孕妇人身上。
不少有了身孕的人或是身边有怀孕的人,经常都会有人拉着一个小孩问自己或对方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自然是不可信的。
反正槛儿不信。
即便她很想把曜哥儿生下来,却也不认为这一胎一定是曜哥儿,诚然瑜姐儿口中的弟弟也不是专指曜哥儿。
具体是儿是女。
槛儿不是很在意,这辈子东宫的长公子不一定就非要出自她的肚子。
太子急于要儿子,也不是只有她能生。
横竖槛儿习惯了,习惯了跟自己没有血缘的孩子唤自己“淑母妃”、“母后”。
宣王妃这次来探望槛儿,主要是她还记着姜氏对槛儿和她肚里孩子的不敬。
不过宣王妃早知她和宋昭训见面有人跟着,也没打算真就直接开口致歉。
再者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再提也没意义。
所以宣王妃此次前来是事先经裴皇后准许的,打的传授生育经验的名义。
宣王与太子亲近,她来传授经验合情合理。
聊了一刻钟左右。
宣王妃笑着留下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说是她给槛儿和孩子的年礼便走了。
皇家人之间送礼,尤其给东宫有孕侍妾的礼,都是先经坤和宫的人检查。
又经典玺局查验过的。
槛儿回屋打开匣子。
里面有一个银制的长命锁和一对儿幼儿戴的银镯,一块未经雕刻和田玉籽料,以及一把水色剔透的白玉梳。
都是不好动手脚的物件。
槛儿笑了笑,默默记下这笔人情。
转眼到了除夕,按制妃嫔娠七月免朝会、侍宴,这条内训放在东宫同样适用。
因此这一天槛儿不用去坤和宫朝拜裴皇后,也不必去嘉荣堂朝拜太子妃。
放眼整个东宫。
能一觉睡到天亮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几乎是槛儿刚醒,周身簇新的周嬷嬷、瑛姑姑和寒酥跳珠便齐齐行起除夕礼,一个个红光满面喜庆洋洋的。
“恭祝主子除夕大吉!愿主子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贵气盈门万事如意!”
槛儿从拔步床内的箱柜里拿了早备好装了银瓜子花生的荷包,一一分给她们。
这些银瓜子花生还是前些日子太子命袁宝拿过来的,满满一匣子,专做赏人之用。
若不然单靠槛儿现今的月俸和份例,哪里养得起一院子几十个宫人呢。
等槛儿也换上一身新出去。
院子里以喜雨和小福子他们这些老人打头,三四十个人又是一阵齐刷刷的礼。
总之就是赏,都赏!
喜雨和小福子他们是老人,槛儿给的便多些。
喜雨趁空闲时候拉着望晴避开人打开荷包一看,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根子去。
“八个花生,四两!咱三个多月的月钱!”
喜雨用气音兴奋道。
太子给的这些银花生是半两一颗的,槛儿给望晴小福子他们的都是八颗。
不止今天,明儿元旦还有赏。
望晴拉开荷包看了看,扯扯嘴角。
是啊。
三个多月的月钱人家随手就能赏一堆人。
女人怀孕都是这么过来的,偏人家有人宠,赏下人的银钱都备了一匣子。
宫里头的除夕自是比不得民间随性热闹,但该守的习俗有的也还是要守。
民间除夕禁哭闹、禁针线,宫中也忌。
像是百姓家除夕的早上兴在饺子里包铜钱,谁吃到谁便算是咬住了财。
宫里头注重安全,不会在饺子里包铜钱。
取而代之是将饺子做成元宝状,槛儿的早膳便有几个元宝饺子。
临到午时,副总管鲍富送来了太子的除夕赏赐,槛儿给其包了十八两赏钱。
除了按位份给的一些布料首饰和器物,还有太子亲手写的三副对联和几张“福”。
小福子几个小太监立马就先把太子赐的给贴上了,最后还拜菩萨似的拜了拜。
逗得槛儿啼笑皆非。
此外太子给孩子也赐了赏。
沉甸甸的银鎏金长命锁、刻着平安如意字样的十两赤金锭和十匹松江棉布。
槛儿摸摸肚子:“长命锁等你出来了给你,金子娘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曜哥儿没听见,睡得像头小猪。
第145章 要早产!太子:“槛儿。”
宫里的除夕晚宴通常酉整开始,子时将近结束,差不多要摆三个时辰。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声声,整个皇宫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自不必提。
待到临近子时群臣使节出宫的时候,在宫外住的皇子公主们也会带着家眷子女一道出宫,不必留宫陪帝后守岁。
太子和太子妃则就要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陪元隆帝和裴皇后在乾元殿守岁。
然后在子时,钟鼓敲响第一声的第一时间向帝后拜年,一家子迎接新年。
槛儿其实也想守岁。
毕竟是自己重活回来的第一个除夕,也是与上辈子的这一年截然不同的除夕。
还挺想纪念一下的。
奈何身子不允许。
在院子里看了会儿小福子他们玩那种手持的小烟花,也叫做线香梨花。
看了会儿,差不多刚到亥时槛儿便困了,她也没强撑,洗漱完就上榻睡了。
院子里,瑛姑姑和寒酥、跳珠领着新来的宫人们围着火盆守岁,几个小太监手中的线香梨花无声地绽放。
子时到了。
皇城的东南西北方向钟鼓齐鸣,一簇簇烟花绽放,绚烂的火花照亮整个夜空。
元隆二十一年,如期而至。
槛儿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太子的枕头上。
她眨眨眼,小心翻了个身。
随后摸摸肚子,困倦道:“新年快乐呀……”
曜哥儿也好困,隐隐听到娘的声音,他无力地伸了伸小拳头:娘快乐。
槛儿瞌睡得很,隐隐感觉到小家伙的回应,她扬了扬唇角重新睡过去。
如是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位置动了一下,不多时槛儿连人带被被拥住,耳畔响起男人低低的声音。
“槛儿,新年安好。”
槛儿没听清,不过她知道太子来了。
“殿下……”
槛儿嘟囔着。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他的手臂,扭头借着帐中朦胧的烛光看过去。
果然对上一双熟悉的清冷凤眸,呼吸交错间能嗅到一缕不重的清冽酒气。
槛儿的脑子有些迷迷瞪瞪。
“您怎么来了……”
刚说完,她忽然注意到太子这会儿竟是没盖被子,身上只穿了件中衣!
槛儿一怔一醒。
忙要转身分被子,被男人按住了手。
“刚从外面进来,有寒气。”
“那也不能不盖被子啊,里面这么多被子呢,”槛儿顺势要拽一条出来。
结果再次被太子按住手。
“席间吃了酒,不冷,你别动。”
行吧。
槛儿没动了,只带着一丝笑意道:“您抱妾身抱紧些,身子暖了就进来。”
“嗯。”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已经停了,槛儿重新想起事,手捏着太子的小臂嗫嚅了一下。
想问他怎么来了。
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内务府的起居注官这个时候应该在嘉荣堂才对。
但话到嘴边槛儿给咽下去了。
这话不好问,也不能她来问。
不过她不问,骆峋却是听出了她欲言又止之下的意思,但他只收了收双臂。
没继续这个话题。
也没说他为何会来此,又是如何过来的。
“还早,睡吧。”
槛儿问:“您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