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海顺原想进来说水备好了。
两位主儿可以沐浴了。
哪知刚走到博古架就瞅见宋良娣捧着太子爷的脸,左右使劲各亲了一口。
大有女土匪掳了良家大闺男,强迫对方行不轨之事的派头,哦不对……
不是强迫。
这位良家大闺男没有反抗。
海顺差点一个脚底打滑,好悬没一头摔个狗啃屎,这时太子爷瞥了过来。
海总管一个哆嗦。
丝毫犹豫也无,脚下打了转人就不见了,动作快得不知道的当他会功夫。
暖阁里。
太子爷的面子到底还是抹不开,又想她多次这般“以下犯上”了。
太子爷眸光沉了沉。
遂抱起人就将其压到了旁边的软榻上,直将槛儿亲得讨饶才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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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蜂的办事效率很高。
次日上午,太子从内阁回了东宫与属官议完事不久,朔蜂便将姜存简一家的消息事无巨细地报了上来。
骆峋看了,稍作沉思。
他起身步出书房,前往乾元殿。
姜存简乃新科举人,又取得亚元名次,若无意外来年会试应不在话下。
参加完殿试,至少也会是进士出身。
如此,骆峋便不能与之私下接触。
何况涉及太子侧妃的母族,东宫大公子的外家,圣上必须知晓此事。
两刻钟后,乾元殿。
听闻那名十七岁的亚元可能与儿子那宠妾为表兄妹,元隆帝眼中难掩兴味。
“既如此那宋家二老当下活得好好的,你那妾怎生说他二人不在世了?”
骆峋:“儿子以为当是以讹传讹,不过具体是何情况宋氏这厢不知,或需见了宋家人方可知其中原因。”
元隆帝皱眉,“你要去见他们?”
“儿子不去。”
骆峋道。
“儿子想等乡试这阵风头过了,让海顺去宋家探探虚实,父皇以为如何?”
元隆帝觉得可以。
儿子去宫外视察游玩皆可,但去见一个妾室的娘家人,有损储君身份。
“那小子是个人才,若真是你那妾的娘家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子有才,但再有才也得从底层干起,现在担心外戚干私还为时尚早。
不过既是人才,就得人尽其用。
“你看着办吧。”
元隆帝说。
骆峋:“是。”
第250章 半夜出行,“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十月二十。
连下了五日的初雪终于停了。
好的是今年京城的初雪不大,没像去年那样给百姓们造成什么损失。
炸子桥胡同,宋家。
宋芳禾上工去了。
七月里找好了房子安顿下来。
她便凭着一身力气,在宣武门大街上一家面食铺子里找了个和面的活儿。
如今高低也被人叫一声宋师傅。
那面食铺子的东家好说话,宋芳禾不想葛氏在家好吃懒做,把葛氏也弄到铺子里做了个跑堂女伙计。
宋勤仁则被撵去给盖房子的人家做小工去了,和和泥挑挑土什么的。
姜存简在家备考。
姜劭卿身子好些了,原想找个学馆或是私塾继续做教书先生的。
可惜,京城这边的学馆私塾可不是他们家那边能比的,他一个老童生。
城内的学馆私塾根本没他待的地儿,郊外倒有一家学馆,可离家太远。
他那身子,宋芳禾不放心他在外吃住。
姜劭卿也不想给妻子添麻烦,索性在家照看儿子与二老的日常生活。
算是女主外,男主内。
宋文宋武兄弟俩不想干活,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他俩想玩个尽兴。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挨了宋芳禾一通揍,两人也跟着他们爹去做小工了。
这会儿吃过早饭。
宋继善收拾着准备出摊。
像他这种外地来的老郎中,没名望没人脉,做不了京里的坐堂大夫。
煎药打杂什么的,又轮不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来做。
所以宋芳禾八月跑了几趟五城兵马司,给他老人家拿了个摆摊的资格。
收拾停当,姜劭卿父子陪着老爷子出门。
宋樱在家照看沈玉淑。
“请问,此地可是姜存简姜亚元之居处?”
爷仨刚走出院门没几步,身后忽地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爷仨齐齐回头。
见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圆脸细目,身形稍显富态、气质温和的男子。
“是这儿没错,请问您是……”
姜劭卿应声道。
却是不待对方答话,姜存简先震惊地结巴了起来,“你、您是太、太太……”
之前太子去鹿鸣宴。
身边跟着的不就是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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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傍晚。
槛儿抱着曜哥儿坐在正房门口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娘俩面前摆着炭盆,里头烧着上好的无烟红罗炭。
曜哥儿穿着件狐毛领口的浅青色夹袄,捧着小手炉,母子俩都暖烘烘的。
今儿刚放晴,四周屋顶一层积雪与冰棱。
晚霞洒在上面,金闪闪亮晶晶,仿佛房顶穿了件流光溢彩的烟霞缎衣裳。
院子里的雪已经让小福子他们铲得差不多了,几处花坛草木上的雪,几个小宫女小太监这会儿在收拾。
跳珠与喜雨从花坛里抓了几捧雪,堆了个超小雪人捧到曜哥儿跟前。
曜哥儿盯了会儿雪人,再看看娘。
伸出小胖手指。
喜雨担心冷着了他,捧着雪人的手往后缩了缩,“冷,小主子不要摸。”
曜哥儿没有要摸。
就是指了指,小嘴儿含糊说:“细、细棱……”
槛儿知道他说的是雪人,拿手戳了戳笑道:“对,雪人,哇,冷冷的。”
曜哥儿抱住娘的手,“凉……”
又看向捧雪人的喜雨,使劲摇着小脑瓜,意思是冷,让她不要拿在手上。
把喜雨给感动得,又是一通耍宝。
太子七天前代元隆帝去巡视京营了,驻营了五天,昨天东宫都没回就又去了京郊的皇庄稽查粮储。
看够了喜雨耍宝,槛儿逗问儿子:“几天没见爹爹了,墩墩想不想爹爹啊?”
骆墩墩并不想。
父王是去办公,几天就回来了。
他有娘陪着,想爹做什么。
曜哥儿觉得肯定是娘想父王了。
毕竟父王没那么忙的时候,基本天天到了下值的点儿就会过来陪娘用晚膳。
晚上也都跟娘在一起。
娘习惯了,不想才怪呢。
可曜哥儿肯定不能对娘摇头说不想他爹啊,那样显得他多小白眼儿狼啊。
于是他像模像样地点了点脑袋瓜。
“呆呆,细!”
胖脸蛋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槛儿捏了捏,软软滑滑的。
虽说当下的很多事都与前世不同了,她跟太子也亲密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槛儿也不至于太子出门办一趟公务,都要事无巨细地担心他。
所以母子俩用了晚膳,玩得差不多快到亥时,奶娘把曜哥儿带回东厢。
槛儿也收拾收拾上了床。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洋洋的,被子香香软软,没多会儿槛儿便昏昏欲睡。
就在她要完全睡着时,跳珠进来叫她。
“主子,殿下回来了。”
槛儿迷迷糊糊睁开眼,“几时了?”
“亥时五刻,您刚睡下两刻多钟,殿下还没用晚膳,海公公正张罗着呢,殿下好像有事要跟您说。”
如果不是有事,平时太子晚过来通常都不会刻意吵醒他们良娣主子。
槛儿也想到了这个。
一面下榻,一面下意识问:“什么事?”
跳珠掌了灯,伺候她穿衣。
“不知,殿下只让奴婢来叫醒您。”
槛儿以为是又出了什么跟她有关的大事,收拾的动作不禁加快了几分。
她出去时,太子刚跟海顺说完话。
见他穿的还是在外面走动的衣裳,想来要么是从宫外回来就来了她这儿,要么是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
槛儿三两步过去。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海顺自觉退到一旁。
太子朝她伸了伸手,槛儿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没出事,”骆峋将她拉到跟前,“不过需得你一会儿同孤出宫一趟。”
“出宫?”
槛儿惊讶到了。
骆峋拍拍她的手。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去了你便知道了,孤尚未用膳,先陪孤用膳。”
不是坏事,槛儿放了心。
看他还没用晚膳,她也没可着劲儿追问,扭头问海顺交代膳房做了什么。
这个时辰,自然不吃什么米饭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