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什么易容材料,居然这么耐伤,脸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白风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淡淡地安慰她道:“放心,已经死透,睡觉吧。”
  沈听雨瞥了眼脚下的尸体,今夜她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的脸被刀划到,怎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白风摸了摸刀擦过的地方,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终于按耐不住问他了。
  “你易容了。”沈听雨十分肯定道。
  白风眉眼含笑,点了点头:“我确实是易容了。”
  沈听雨安静得看着他,眼神犀利:“你就没有其他的要说了吗?”
  “比如……,为什么你是个男人,却没有喉结这一事情?”
  白风咦了一声,“竟然被你认出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是个男人。”
  即便沈听雨已经猜到了,但听到之时,还是被震惊到了,他的易容真的很逼真。
  “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风倚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把玩着手腕上的珠链,“想学吗?不用拜师,我教你。”
  沈听雨摇摇头:“我不需要学这个。”
  “那可惜了……,易容可是有趣极了。”白风惋惜道。
  “这是我和忆寒的秘密,恳请国师帮我保守秘密。”
  白风神情恳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
  沈听雨迟疑了一瞬。
  手指屈起有序轻敲三声,咚咚咚……
  她们的房间被敲响。
  “国师,白风姑娘,你们没事吧?”
  是暴君的冰冷关切的声音。
  白风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唇上,声音无言。
  一个清冷的大美人,在你的面前真诚地请求你保守秘密。
  虽然是他不是美人,但他美!
  沈听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沈听雨缓缓道:“我们没事。”
  脚步声渐渐远离,外面的声音全部消失。
  次日辛鸿影敏锐的捕捉到,沈听雨和白风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但他又不知道发生了。
  修整了一夜,马车急速强行,甩开了身后的小苍蝇。
  绕了一点远路,晚了几日,但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皇宫中。
  在宫外走了一遭,再回到皇宫中,沈听雨恍惚间有种陌生的感觉。
  的确是该陌生,她鲜少以人类的身体待在这宫中。
  大多数都是以娃娃的身躯躲躲藏藏,还要避人耳目。
  可如今她的情况早已改变,心境也已经改变了。
  不免觉得过去的自己,担心这害怕那……,老是躲躲藏藏的无甚意思。
  “老奴见过陛下,见过国师。”
  高汤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满眼都是欣喜。
  辛鸿影抬手将他扶起:“起来吧。”
  高汤一挥拂尘,擦去眼角不断流下的眼泪,眼神笑眯眯的,笑得慈爱。
  “太好了陛下,你们总算回来了。”
  辛鸿影屏退了左右,殿中只有他们三人。
  “都说说吧。”辛鸿影坐在软榻上,撩起袖子,眉眼低垂,双眼锋芒毕露。
  “朕,不在皇中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汤脸上的笑容变淡,将这段时日陛下‘失踪’后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一告知。
  辛鸿影大手一挥,猛地砸在桌上。
  “什么?师兄被埋伏了,可有受伤?”
  高汤:“罗将军受了重伤,陷入昏迷,如今朝中是摄政王在坐镇。”
  辛鸿影蹙眉。
  因为暴君嗜杀和暴戾的脾气,很容易让人忽略。
  他初登帝位执掌朝政,才没几年,在朝堂中自己的班底和亲信还没有完全培养起来。
  靠罗将军的虎符和他手下的北境军震慑着、护卫着。
  “陛下,还有一事,需要您来定夺。”高汤表情有些沉重,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引起了沈听雨的好奇,说什么呢,原来还有什么她不能听的事情吗?
  辛鸿影陷入巨大的震惊中,双眉紧锁,眼神漆黑愤怒,沉声说道:“你说……渝妃怀孕了!”
  “你说什么?”沈听雨突然扬声道。
  声音结巴了一瞬:“她……她她真的怀孕了?”
  高汤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宓太医亲自诊断的,假不了。”
  沈听雨猛然抬头望向暴君。
  辛鸿影咬着牙怒了,“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这孩子又不是朕的!”
  那这孩子是辛明喆的。
  沈听雨算着时间,估摸着就是他们在大理寺的那一次怀上的。
  高汤有些为难道:“陛下,你要不亲自去见一见渝妃娘娘,她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妙。”
  陛下不在,高汤便自作主张地将渝妃藏进了冷宫中。
  冷宫的房间被打扫地很干净,看得出来有宫人在精心照料着她。
  沈听雨一惊:“怎么会这样。”
  多日不见,渝妃整个人变得瘦骨嶙峋,好好的一个美人,都瘦脱相了,唯独肚子微微圆滚。
  因高汤所言,这次他们带上了白风。
  故而他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噬魂蛊母蛊的分身宿主。
  她的身体里有辛鸿影需要的引子。
  渝妃瘦极了,惨白无血色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凸。
  “陛下,你终于来了。”
  看到辛鸿影的瞬间,她的眼睛骤然一亮,两行清泪,就这样滴落。
  悄然无声,凄凄然然,但也格外地渗人。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陛下,我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第103章 :自食苦果
  渝妃虚弱无比,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弱不禁风,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沈听雨怀疑,不用风吹了,她光是走路都能将自己走摔倒。
  她上前扶住了她,声音放轻道:“小心!”
  触碰她手臂的瞬间,沈听雨突然打了个寒颤,她仿佛摸到了一块没有肉的骨头,触感极其惊悚。
  若不是皮肉尚有体温,她真的怀疑,这还是不是人类的身体。
  沈听雨将渝妃扶回床上。
  辛鸿影问高汤:“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他熟悉的人,突然在几个月之内,变得异常的瘦削,整个人像被吸干血肉和精气一样,看得人心惊胆颤的。
  突然渝妃骨瘦如柴的手,有力地抓着他的手臂。
  眼中有泪光,“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可孩子他是无辜的,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您未来的……侄子或侄女啊!”
  孩子的父亲当真是皇弟!
  辛鸿影眼神微暗。
  体内的蛊虫已经陷入沉睡,他轻易地就能将自己的情绪,从这件事情上剥离出来。
  此事他早已提前得知,加之眼前有了让他更震惊的事情。
  故而内心没有掀起多少波澜。
  白风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给她探脉。
  越探越心惊,她的脉息很浅,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
  白风咦了一声,眼睛是新奇的兴奋:“太神奇了,胎儿竟然能和蛊虫打成平手,隐隐有反压之势。”
  “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脉息平稳很是健康。”
  “只是……孩子和母蛊为了存活,都需要母体的营养供给,以致于母体被反噬。”
  “若是不及时除蛊或堕胎,长此以往,胎落之日,便是母体死亡之时。”
  “你是蛊师!”
  渝妃声音虚弱,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她:“我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救救这个孩子。”
  沈听雨一愣,渝妃还是想要保住这个胎儿吗
  她缩回搀扶的手,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胖的小腹上。
  忽然想起了原著围猎之时,渝妃为了救暴君,腹部受伤。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原著的时候是已经流产掉了!
  “可惜了!”白风突然道,满脸写着心疼与不舍,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是在可惜胎儿还是母蛊?
  亦或是能压制蛊虫的胎儿!
  “朕所需要的引子呢?”辛鸿影站在一旁提醒道,低沉的嗓音冷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他没有忘记回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蛊。
  “急什么!”
  白风将手轻柔地放在渝妃的肚皮上,眼眸一眯,小心翼翼地抚摸。
  眼睛里是蛊师对蛊虫的珍视和激动,仿佛掌心下的不是胎儿,而是蛊虫。
  “待我将母蛊剥离后,便有了。”
  白风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他的话变密了。
  “引出蛊虫不难,但若想不伤胎儿剥离蛊虫,则极难,饶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事不宜迟,即刻剥离为妙。”
  “我需要的石信子、毒蝎尾……等等,速速把这些东西都找来。”
  “解蛊之时,我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你们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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