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他挑了些能说的：“不管那个都是我。”
“嗯？”南笑疑惑，一双水清澈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带着点懵懂的怔忡。
鹿淮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忽然翻涌上来。
没等理智拉住，他已经微微俯身，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南笑用手抵着他：“话没说清楚前，不准亲。”
“好好好，听师姐的。”鹿淮将人抱紧了些。
“在七华岛前我以为我们是独立的，但其实不是。”
“我当时以为我会死，只是没想到，我和他的命线早就缠在了一处，分不出彼此。”
“封印的记忆里，不止有我的，还有他的。”
鹿淮将头埋进南笑颈窝，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带着点微哑：“你可以理解为，现在是同一个人。”
前世的碎片与今生的骨血缠成了一团，那些割裂的记忆、模糊的轮廓，此刻都在她颈间的温度里慢慢归位，合二为一。
他蹭了蹭她的衣领，像在确认什么，声音轻得像叹息：“都是我。”
“不管是哪一个，都爱你，只爱你，唯有你。”
南笑没说话，她想这个问题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实在太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和身份嘛？那些短暂交错的时光里，自己就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南笑不知道，有的事情早已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珍惜眼前人，才是最真切的。
南笑回抱住了他，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只觉此刻的安稳，胜过千言万语。
鹿淮用下巴抵着她的头，眼神清明复杂。
没说的是，是他主动选择留下那些记忆，心甘情愿与另一重魂魄相融，成为此刻完整的“他”。
是‘他’放弃了主导的机会。
应该说，他从一开始选择沉睡的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主导权。
上一世的笑笑老说他沉默无趣，像块木头。
他想让这一世的自己，用截然不同性格，陪着她经历不同的人生。
在那位“他”选择彻底消散前，曾留下一段话，字字句句都刻在如今的记忆里。
‘笑笑还是笑笑，但她是你的笑笑，不是我的。’
‘她这一世过得开心顺遂，我也没有遗憾。’
‘而我，也该去陪我的笑笑。’
鹿淮看到这个时，心也很复杂，转世是她，但又不是她。
多么无力。
所以才会有了他的存在，来陪伴笑笑成长。
鹿淮通过他的记忆知道很多的事。
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既不想让笑笑知道前世，又不想让笑笑再走前世的老路，他选择用笑笑能接受的方式，将记忆灌输到她的记忆里。
话本子。
小芽、大师兄需要的灵植、小灵……也都是他留下的，留给笑笑的。
他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能为她铺路、能护她周全的东西，都一点点备好，藏在她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
桩件件，皆是他倾尽心力，只求她前路坦荡，平安顺遂。
第377章 番外：明诚
明诚自从偷摸从魔域跑后，便想着找机会回安阳城与南笑见上一面。
只是可惜当他再次回到安阳城时，南笑等人已经去了七华岛。
他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着去七华岛看一眼。
不过可惜，还没靠近，便被玄四发现了踪迹。
兄长知道他跑了很生气，出动所有魔域的魔将都在抓他。
无法，他只能往上界跑。
上界的天才、大能实在太多，不像下界的修士好糊弄。
这样也就算了。
但人魔自古不两立，不管他对人族的态度如何，他往人族修士的地盘一走，一旦被发现就是一场刺激的逃生游戏。
也导致他现在隐藏身份的手段越来越缜密。
只要不是那种有身份的大人物，一般的修士是发现不了他的身份。
他想知道南笑的消息，想知道她死没死。
他绝对不是担心她。
在上界游荡两年，他几乎一有时间就往飞升点跑。
他知道，如果她还活着，她早晚也会来上界。
直到一年多前，他在这里守到了下界的宗门弟子。
是灵兽宗和常宁宗的几个人。
明诚想办法靠近他们，想从他们这里打听些消息。
结果陈文轩这个狗东西，硬生生追着他砍了三个月。
原因是他兄长三番五次去踹他们宗门的禁制，实在可恨。
用他的话说，这叫兄债弟偿。
没办法，只能使用了点特殊小手段，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人没死就行，至于其他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心里那些让人不舒服的异样，明诚选择忽视。
而且他也来不及处理这些，清醒后的陈文轩更像一条疯狗了。
一见他就拔剑的那种。
他就说人族的没一个好东西。
从那以后，明诚鲜少再往人族的地盘跑，也不再去关注她的消息，将更多的是时间花在修炼上。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
当你特意去打听谁的消息时，难如登天，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可当你终于放下执念，不再刻意去关注，甚至快要将其忘掉时，或许就在某个猝不及防的转角相遇。
“明诚？”
明诚想装作不认识，抬脚正要离开，却在瞥见少女那双几分眼熟的目光时，蓦地一顿。
定了定，嘴角随意扬起一个弧度：“大哥，好巧。”
南笑：“是挺巧的。”
明诚朝她身后望了一眼，“一个人？”
“嗯。”
若是平时一定是两个人，只是今日刚好鹿淮被大师兄抓去当苦力，她便一个人出来了。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我陪你。”
明诚眉眼间的疏离悄然化开些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唇边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
“去药阁。”南笑摆了摆，无所谓道：“看你刚才脚步匆匆，想必也是有事要忙，一起就算了，我自己去就行。”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停下来，补充了一句：“下次请你吃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明诚犹豫一会，追了上去：“我有什么忙的，闲人一个。”
“正好，你请吃饭，这可是少有的事，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有时间，就今日如何？”
南笑脚步一顿，“那便今日吧。”
南笑买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带着明诚去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
二人要了一间二楼的包间，推开窗可以看清外面街道上的人群。
“坐吧。”南笑先在窗边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看看想吃点什么？这家的灵笋炖鸡汤据说不错，用的是后山晨露养的竹鸡。”
吃了对修士的修为也有好处。
“我都行，看你喜欢。”
“行吧。”南笑也不强求，因为很多修士的口腹之欲是真的很低。
她反正是挺喜欢吃的。
南笑点了一些酒楼的招牌菜。
上菜的速度也很快，没多久便摆满了一桌。
如南笑想的一样，明诚确实没怎么吃，每道菜夹了一筷子便没有再动过，反而是南笑吃的比较欢。
明诚望着窗外，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南笑身上。
她拨弄茶杯的指尖、抬眼时的睫毛、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清晰得像刻在眼前。
说不清缘由，只知道移不开眼。
南笑狐疑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嘛？”
“没有。”
南笑呵呵两声，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见她这样子，明诚突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一副小人得志、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南笑停下了动作，认真道：“我这还有点治脑子的药，你还要嘛？”
之前给三师兄剩下的，不能浪费。
明诚立马不笑了。
没好气道：“留着你自己吃吧。”
南笑收敛了几分玩笑神色，正肃道：“这次是特意想跟你说声谢谢。”
“什么意思？”
南笑掌心一摊，落日玄弓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弓和你之前借我的弓，是同源，我看过了，弓身上的极品火源晶石是后来才镶嵌上去的，这手法，和你那柄如出一辙。”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将落日玄弓送进七华岛的，但是它，我用的很顺手。”
“所以要谢谢你。”
明诚盯着弓沉默了会，“不是我送进去的。”
后面的话就算他不说，他们也能猜到是谁。
能有这么大本事，还有作案条件的，便只有魔尊了。
“不过，这弓也确实是打算送给你的。”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送不出去，没想到兄长帮他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