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徐红兵听后动了,哀声乞求,“周大哥,没偷你家,饶了我,下次不敢了。”
“没偷我家,那你看我们跑啥子?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想老子饶你,没门儿!”
“不要和他啰嗦,先拉大队去关起来。”
周怀军说着一把抓住他后领将徐红兵拎了起来,哪晓得他来了个金蝉脱壳,飞快的窜入了苞谷地。
“啊~”
“哦豁!”
杨春燕几人目瞪口呆,周怀军提着一件脏兮兮的褂子呆立当场。
等他和周怀荣反应过来,徐红兵已经没影了。
“哈哈哈……”周怀安指着周怀军手里的褂子哈哈大笑,“难怪这狗杂种从来没被人逮住过。”
周怀军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转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去就把苞谷和衣服送大队去。”
张秀香看了一眼,“像这样子的土布褂褂,村上没得十件也有八件,到时候他咬死不承认,你咬他两口。”
周怀安:“二嫂说的对头。我们已经晓得是徐红兵那狗东西,瞅准机会打他狗*的一顿。”
周怀荣这次爽快的点头,“对头,下次直接套麻袋暴打他狗*的一顿!”
周怀安看了一圈,“咦!徐红兵那龟孙丢的麻袋哪去了?”
“在沟里面。”杨春燕指了一下沟里的麻袋,“那些苞谷棒也不晓得是偷的哪家的?”
李秋月:“坎上只有我们一家点了早熟苞谷,我敢肯定,他就是偷的我们的。”
周怀安一把将麻袋从沟里提了出来,解开麻绳见里面装满了苞谷,骂道:“龟儿子,又偷了这么多,把我们家的苞谷地当成他家的了。”
李秋月看了一眼,“你说他偷这么多嫩苞谷干啥?”
杨春燕忽然想起城里人都喜欢吃嫩苞谷,“他肯定偷来送宁安卖钱了,嫩苞谷城里人喜欢。”
赵慧芳说:“种早熟苞谷的不多,拉去城里卖,肯定好卖!”
杨春燕:“那我们后天再掰点苞谷带去宁安,真的好卖的话,十来亩早熟苞谷,也能卖点钱了。”
周怀军蹙眉,“苞谷籽也才一角多一斤,嫩苞谷卖的到几个钱哟!”
周怀安笑嘻嘻的看着他,“二哥,这你就不懂了,城里人讲究吃个鲜嫩,说不准嫩苞谷更值钱。”
周怀军还想说啥,张秀香瞪了他一眼,“说那么多做啥子,背点进城卖一次就晓得了。”
几人好笑的看了一眼,摸摸鼻子不吭声的周怀军,收拾东西朝坎上走。
杨春燕几人回到家,周母坐在堂屋门口摸黑纳鞋底,周父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假寐。
几个孩子等不到他们回来,都去睡了。
周怀荣把麻袋放在他旁边,“妈,老汉,我们回来了。”
第46章 46老想收拾他
周父扭头看到鼓鼓囊囊的麻袋,坐直了身子,摸了一把看着几人,蹙眉道:“又有人偷我们家苞谷?”
“嗯!是徐红兵那龟儿子……”周怀荣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父气得脸色铁青,“不要脸的东西,明天我去找大队长。”
“狗杂种……”周母破口大骂,将徐红兵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
周父抽了几口叶子烟,说道:“好了,别把老汉吵醒了。”
周母才气呼呼的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看着几人,“家明他们都睡了,先把懒蝉儿洗干净烫死了打整出来,给你爷爷和几个娃留点,明天我炸给他们吃。”
“哦!”妯娌几个各自回房间拿剪刀去了。
“妈,”周怀山喊了一声,“我们想去照黄鳝,后天老幺他们进城,顺便带过去,试一下好卖不好卖?”
周怀安接过话头,“我听二春说镇上卖两角多一斤,宁安的价钱应该还要高一些。”
周母一听能卖钱,立马答应了,“松明子在碗柜上面挂着,你们自己去拿。”说着又剜了周怀安一眼,“人家二春都晓得照黄鳝去宁安卖,你呢?天天就晓得东游西荡!”
……周怀安无语了,觉得自己说啥都不对,扭头回屋去了。
杨春燕拿着剪刀走到门口,见他沉着脸,蹙眉道:“咋了?”
“唉!”周怀安叹了口气,“不说了,心烦!”
难道和媳妇儿说,老娘看自己不顺眼,老想收拾他,太丢脸,太伤自尊!
杨春燕看着他一脸郁闷的样子,想起他在周家的地位,心里对他又气又怜,“那你还去照黄鳝吗?”
“去,不去还不晓得要骂成啥样呢!”
“好,那我去洗懒蝉儿去了。”
周怀安摆摆手,慢吞吞的朝屋里走。
周怀山和周怀军去了后院,将挂在猪圈顶棚上的灯笼,装黄鳝的笆篓取了下来。
灯笼是竹编的,竹篾编的骨架,里面有一个用铁丝绞的灯座,笼子外面糊了一层白色的窗户纸,用一根大概一米长的棍子挑在手上。
灯座上放着的土陶小碗里,放几块松明疙瘩点燃做照明。
笆篓里还有一根黄鳝夹子。
笆篓是用青竹细篾编成,肚大口小别的地方又叫鱼篓。
抓黄鳝的夹子、是用一种叫硬头簧的竹子做的。
砍一节硬头簧将其劈开,裁出三片约两尺长的竹片,每片约二指宽度,削磨光滑。
在每块竹片的一端,分别用弯刀砍出大概20厘米长的锯齿,另一片锯齿相向的竹片夹在两片中间。
然后在三块竹片的中间部位,用烧红的铁钉烙一个眼,再用一根大铁钉铆上,固定成钳状,两根有锯齿的竹片齿齿相对。
张开后一把和鳄鱼嘴有些相似的黄鳝夹子就做好了。
发现黄鳝时,张开夹子用有齿的一端对准黄鳝快速闭合,竹夹上的齿就把黄鳝死死地钳住了,即便是再滑溜再凶猛的黄鳝也跑不脱。
最妙的是,竹夹还不会伤到黄鳝。
“老幺,走喽!”周怀荣冲周怀安那屋喊了一声。
周怀安慢吞吞的从屋里走了出来,接过笆篓,解开笆篓上系着的麻绳,拴在腰杆上,看了一眼笆篓里放着的黄鳝夹子。
“搞快点嘛!男人家家的做事情一点都不利索!”周怀荣气呼呼的把灯笼放在地上,转身收拾去了。
周怀安撇了撇嘴,提起了灯笼。
兄弟四人收拾好,点燃松明子,一手提灯笼,一手拿夹子,出门走了。
杨春燕和张秀香把麻袋里的懒蝉儿倒进水盆里,开始清洗。
等她们清洗干净,李秋月已经把水烧开了,还舀了几瓢倒进桶里,又抓了两把盐兑成盐水,等会儿泡懒蝉儿用。
今晚抓回来的懒蝉儿有十几斤,两个大筲箕装的满满当当的。
已经淘洗了几遍,有的还顽强的往外爬。
赵慧芳将懒蝉儿倒进沸水里烫死,用漏勺捞起来倒筲箕里。
杨春燕抓了一把艾草揉成长条,点燃后放在破陶盆里。
周母也端了小板凳来了灶房,几人围坐在一起,将懒蝉儿的四肢剪干净扔进盐水里浸泡。
赵慧芳笑眯眯的看着周母,“妈,春燕和老幺要带我们进山挖草药卖。”
“好啊!”周母欢喜的看着杨春燕,“我就晓得,春燕儿是个大度的。”
她想了一下,又对赵慧芳三人说,“春燕和老幺带你们一起去是好事,我看你们还是先商量好,卖的钱该咋个分?免得以后为了钱扯皮闹架。”
村里多的是为了一点利益,嫡亲的几兄弟,人脑壳打成了猪脑壳。
她可不想看到和和气气的几兄弟,最后成了冤家仇人。
赵慧芳把周怀安说的对周母说了一遍,“我们都没想到老幺正经起来,比怀荣说话办事都强。”
“老幺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长大了才变成这样的。”周母说完对赵慧芳三人说道,“春燕愿意教你们认草药,你们得好好谢谢她。”
杨春燕笑着摆手,“妈,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母高兴的看着几个儿媳,“家和万事兴,你们和和气气的,我和你老汉死了也闭眼了。”
赵慧芳嗔怪的看着她,“妈,你们要长命百岁,不要说死啊死的。”
杨春燕看着周母,忽然想起她前世走的头一天,就和他们说老汉和周怀安来接她了,她要走了。
她想起自己的重生,觉得世间有的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畏。
周母笑道:”我听他们说去煤窑挑煤炭,一挑一百多斤送到窑场,还要走二十多里路的山路,一趟才二块五。
老幺他们昨天卖了二十一块,分一半给你们一家也有三块多,比挑煤炭轻松多了。”
赵慧芳感激的看了杨春燕一眼:“是啊,还是老幺和春燕做事大方。”
“人是相互的,你们好,怀安和春燕心里晓得的。”
婆媳几个将懒蝉儿剪出来,全部泡在桶里,周母对几人说:“你们去洗澡,我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