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好嘞!”妯娌放下背篼拿起竹片干了起来。
张秀香握住一丛拔了起来,发现它下面还长着一根细长的根,“春燕,你看这东西还有根的。”
“那是它的寄生根,它是靠寄生在别的藤茎上吸收营养存活的。”
回春草又名文王一支笔,蛇菰,还有其他很多别名。不同的地方叫法也不一样,最有名的当属文王一支笔。
这还有一个典故,传说周文王路过湖北神农架时,看到当地的风景觉得太美了,于是他一边饮酒欣赏美景,一边批阅公文。
结果酒醉后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批阅公文的笔给掉到了山下,后来这支笔便化为一种草药,茎秆似笔管,头稍大,形如一支红色笔头的毛笔,人称“文王一支笔”。
蛇菰喜欢长在阴暗潮湿的山谷里,它本身是没有叶绿素,自己不能进行光合作用。
它的花粉掉落在地上后就会产生一个吸盘,然后寄生在其他植物的根茎上,用它的吸盘,不断去吸收寄生植物的营养,来为己所用。
所以又有“借母还胎“之别名。
蛇菰都是一簇一簇的生长,拔起一朵连在一起的多的有七八朵,少的也有四五朵,不一会儿地上便堆了一堆红彤彤的蛇菰。
杨春燕看了看林子长的藤蔓,觉得可能是这里的环境加上这几晚的雨,才使它们长了这么多出来。
文王一支笔全株可可入药:性苦,涩,寒,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赶气止痛,补虚涩精等等功效。
对止痛、止血、生肌等也有极佳的作用。民间常用于治疗胃病、鼻出血、妇女月经出血不止、痢疾及外伤出血等。
还可作补药,把晒干了的文王一支笔全株磨碎,每天早晨伴鸡蛋同吃。
两人留下还没长大的蛇菰,回去把臭牡丹的叶子装麻袋里,弄了些叶子垫在背篼底部,将蛇菰捡来装在背篼里,装的满满当当的。
剩下的把另一个装了鸡枞和菌子的背篼也装满了。
张秀香把麻袋绑在背篼上,“你背轻的那个,我力气大,我来背这个重的!”
“要的,等会儿累了我们换着背!”
杨春燕帮她把背篼提来,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拄着药锄朝林子外面走去。
太阳躲进云层后,林子里愈发阴暗,有细微的窸窣声从前面传来。
杨春燕忽然感觉从脊背升起一股凉意,停下来拉了张秀香一下,“二嫂,前面好像有人。”
张秀香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捡菌子的人多,可能是捡菌子的。”
杨春燕想想也有可能,“我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好,先吃东西。”
杨春燕放下篮子,两人轮流帮忙把背篼放了下来,拿出早上带的饼子大口吃了起来。
苞谷面和了些红苕粉煎的饼子,杨春燕像上次那样卷了根泡椒,夹一些凉拌萝卜丝,还放了两片野猪肉。
张秀香咽下一口饼子,“好吃,下次也像你这样卷着吃。”
“我上次也这样卷的,怀安也说好吃!”
“咔嚓!”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脆响,明显是人踩断枯枝发出的声音。
杨春燕立马提着药锄站了起来,张秀香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定定的看着前面那颗大树,“哪个?出来!”
一个个头不高,皮肤黝黑,头发油腻的男人背着背篼从树后走了出来,两只贼眼看着两人滴溜溜乱转。
最后盯住了杨春燕,“幺妹,你们是哪个大队的?咋就你们两个来捡菌子?”
第156章 155:打死喂野猪
杨春燕淡淡的看着他,“富牛大队的,其他人还在后面。你是哪个大队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是正经来捡菌子的。
男人听后没有回答,朝杨春燕身后看了看,“咋就你们两个出来了呢?”
张秀香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啥子的?我们有好多少人关你啥子事?”
男人扭头看向张秀香,赔笑道:“大姐你不要怕,我就想问一下,林子里捡菌子的人多不多,里面的菌子还多不多?”
张秀香顺口说道:“多,我们把背篼装满了才出来的,他们还在里面捡,你赶紧进去还捡得到。”
杨春燕听后觉得要遭,握紧了手里的药锄,警惕的看着男人。
果然,男人听后非但没走,还提着木棒贱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幺妹,你们两个女的咋背得起这么重,哥来帮你们!”
他清楚在这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的林子里,只要先制住一个……两个受了欺负的女人就不敢声张。
“滚~”杨春燕双手紧握药锄,冲他冷冷的喝道。
张秀香忙拿起了锄头指着他,厉声喝道:“大白天的你想干啥子,再不滚老娘的锄头不认人。”
男人根本就不相信两个女人敢拿锄头打人,嬉皮笑脸上前,伸手抓向了杨春燕,“打是亲、骂是爱,哥哥我就喜欢……”
“狗杂种~”杨春燕猛地抡起锄头,劈头就朝他脑袋打了过去,“打死你个狗杂种!”
“狗日的,老娘打死你!”张秀香见状也抡起锄头冲了过去。
男人没料到两人这么猛,一边后退,一边举起手里的木棒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木棒被锄头劈成两截,急忙闪开躲过杨春燕迎头一锄。
张秀香的药锄,擦着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膀子落下,瞬间皮肉外翻,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男人只觉得手膀子撕裂般的痛了起来,抬手摸了一下,手里全是血,“臭娘们!”
话音未落举起一节木棒就向张秀香打去,被张秀香一锄打在手上,杨春燕趁机一脚踹向他要害。
“呵~呵~”男人弯腰捂住了痛处,背篼里的菌子撒了一地。
“春燕~”张秀香见状有些害怕,第一次用锄头打人,还见血了,她心里也有些害怕。
“别怕,打死了,大不了拖林子里头喂野猪!”杨春燕再次抡起锄头朝男人冲了过去。
她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畏惧退缩,只要你比他不要命,比他狠,他就不敢和你硬拼!
男人吓得忍痛转身就跑,边跑边骂,“烂婊子,给老子等着,老子弄不死你……”
张秀香见他跑远了,担心的回头看着杨春燕,“那狗杂种会不会跑前面藏起来,拦我们?”
“不用担心!”杨春燕说着朝背篼走去,“他挨了我一脚,手膀子又被锄头劈了那么长一道口子,不敢躲在林子里不走的。”
张秀香见她一脸淡定的样子,也镇定下来,“我帮你提起来!”
杨春燕拿起两个大无花果,笑盈盈的看着她,“怕就吃两个果子!”
张秀香看着她的笑脸,彻底镇定下来,“不怕,你都不怕我怕啥子!”
“就是,有啥好怕的,我们妯娌联手还打不过一个二流子么!”
张秀香点头,“打死了丢深山老林喂野猪!”她说着提起背篼,“走,回家!”
两人轮流帮忙背起背篼,提着药锄和篮子朝前走。
每当看到前面有大树和灌木丛,两人便警惕的绕开,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往前,直到走出林子才松了一口气。
张秀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女人就吃亏在这些地方。难怪不得除了男的,大伙儿都不进这边的林子。”
杨春燕点点头,“明天你们要来的话,最好是把喊上二哥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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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安推着自行车,弓着身子爬上了陡坡,周怀山推着老爷子满脸笑容的跟在他后面。
他原以为老幺买的不过是一辆别人淘换下来的破车,没想到还有五六成新,在王医生家看到后一下就满意了。
拖拉机暂时是没指望了,那东西贵不说,还不容易买到。
有这样一辆五成新的二八大杠,他就满意了。
还好小王医生答应帮他们再问问,有的话兄弟几个一人来一辆。
爷孙三个推着自行车从王医生家出来,又去找修车师傅换了一个新座垫,车子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件新衣服,一下就新了不少。
周怀安上了陡坡,回头看着后面鸡公车上的老爷子,“爷爷,我骑车带你回去!”
老爷子见他得意洋洋的咧着嘴的样子,觉得没眼看了,嫌弃的摆手,“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要的,我先走了哈!”周怀安蹬上车一溜烟跑了。
大路边摆农门阵的几个妇人,惊讶的看着骑着自行车一闪而过的周怀安。
“哟~这不是周老幺么?去哪弄了辆自行车,骑起跑得飞叉叉的,给人弄坏了拿啥子赔哦?”
“幸好今年才把老熊家的牛追下坎摔死,换成去年下半年,周老幺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
“要我说,他家大的三个才真的倒霉,周老幺没结婚的时候要做牛做马帮他攒老婆本不说,现在还要跟牛一样,帮他烧窑修新房子。”
“就是,二流子就是二流子,前两天桂兰还吹牛说她家老幺成器了,给几个老的买衣服鞋子不说,还带周老爷子去宁安看眼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