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着何应平着急离去的模样,喝酒的男子倒了一口酒,一本正经的说道:“此闻,喜闻乐见也。”
  安街
  师父和韩越善在外头转悠,没敢进去,这里的守卫可比行坊严多了,能住在这里的普通人也比行坊的外门、外堂弟子尊贵多了。
  韩越善急得嘴角都要起泡,好在这时,有人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定睛一看,于韩!
  他悄悄冒出头来,冲他挥了挥手。
  于韩被吓了一跳,冲他打了一个手势,三人在另一个街道会面。
  韩越善死死握住他的手:“小于。”
  “闭嘴,你每次这样叫我都没好事。”他说完后,才记起温门主也在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孰料,温门主居然握住了他另一只手:“小于啊,老头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于韩有些想逃跑,他上头一位管事跟温门主关系不错,记得他曾经说过,温门主一旦自称“老头子”、“老汉”,那么势必没好事——要么心虚,要么坏心思。
  可他不能跑,因为他也有一件事情要说。
  他干巴巴的笑了一下,秉着前辈先言的原则,道:“温门主,您说。”
  “阿紫不见了,兮静也没等到,你能帮我们打听打听吗?老头子保证,不会在你打听过后直接动手,给你带去麻烦。”
  于韩松了一口气,还没笑着开口,表情就僵住了,等等!陶姑娘不见了?
  沉思了一下,他还是先把兮静的事情讲了出来。
  没多久,他们坐在房间里,缓过来的兮静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韩越善对那个神秘人毫不关心,心中惦念着不见踪影的师姐,反而是师父多问了一句:“复仇之人?”
  “是。”兮静点了点头。
  师父坐在那若有所思,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
  于韩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该去打听陶紫的下落,可是,打听安街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绝对比打听行坊来得严重。
  万一陶姑娘真被陷在何应安那,然后他一打听,他们就动手,自己肯定会被怀疑,那时,说不得自己上头的人都保不住自己。
  可要是不帮忙,这良心也过意不去。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了,开门一看,是自己的属下和陶紫。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韩越善冲了过来,担忧道:“大师姐,你去哪了?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陶紫尴尬的笑了一下,道:“不小心在安街里迷路了。”
  师父嘴角抽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奇奇怪怪又好像可以理解。
  几人商议过后,觉得直接离开旭甲城有些引人注目,就先在这睡一晚,看看明天的情况如何。
  而在他们放心入睡的时候,何应平在城外暴跳如雷。
  “你的意思是,这焦得不能再焦的人是我弟弟?”
  他面前的人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不敢应话。
  何应平弯腰将弟弟抱了出来,眼中血丝蔓延:“别让我知道是谁动的手!”
  等他赶回去后,所有成一门外堂的人都被喊了过来,站在大堂里,一动不动,除了还在喝酒的某人。
  何应平阴森森的看着他,道:“总堂主,此事必然是别人在针对我们成一门,你不表个态吗?”
  他笑眯眯的看他,说了一句:“汝之宝物,彼之废物。”
  失去爱弟后,何应平越发控制不住脾气,暴怒开口:“姓严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当我不敢动你是吧?”
  “听不懂?该让你哥叫你多读点书了。”
  总堂主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的意思是,你眼里的弟弟,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废物垃圾,要针对成一门,至少也该从你下手。从你弟下手?蛤,浪费精力。”
  “严文选!”
  总堂主收起原先的神色,冷漠的盯着他,心动期的威压在大堂蔓延,不少人噗的一声跪下,连何应平都白了脸色,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严文选起身走到何应平身边,将酒囊里的酒倒到他头上:“何应平,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被逐到外堂?杀自己人的事情,我可不介意再干一次。”
  何应平白着一张脸,没敢再说话。
  总堂主将酒囊随手放在桌上,道:“这事是私事,我就不管了。对了,酒没了,记得给我装上。”
  第64章 再动手
  夜深了,宴会也散了。
  旭甲城内,修炼的修炼,睡觉的睡觉,发癫的发癫,喝酒的喝酒,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
  身为偷偷摸摸的一员,陶紫颇有自知之明的穿上一身夜行衣。
  她悄无声息摸到了何应安住的地方,凭她的了解,何应平现在应该在这里哀悼他的弟弟。
  她坐在树上,里面细碎的声音传出:“那个婆子找见了没有?”
  “没,应当是收到消息,跑了。”
  “废物!”
  里面安静了一会,何应平的声音再度响起:“她跟那小门派交好?”
  “是,但听说那名女子是被她诓来的,那逸散门并不知情。”
  他冷漠道:“不知情又如何?若不是应安看中了她,也不会出事。”
  陶紫坐在树上,面具下的神色比里面的声音还冷。
  “找个理由把这事算到那什么逸散门头上,让他们陪葬,但私下里的调查不能停。”
  “是,堂主。只是……这到底是旭甲门的地盘。”
  何应平居然笑了几声才道:“那个叛徒已经死了,我们没必要再跟旭甲门交恶,他们更没必要跟我们为敌。”
  “真瞧得起自己,当旭甲门看得起成一门似的,你说是吧?小姑娘。”一道声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陶紫手中的刀瞬间指了过去。
  那人慢悠悠喝着自己手中的酒,传音道:“莫害怕,我只是来看好戏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她看着他,淡定的将刀收了回去——反正她现在打不过他,他又一向说话算话,那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严文选见她那么淡定,反而笑了起来,这性子,对他胃口。
  等里面的人出来后,何应平哀悼的声音响起,一口一个哥哥为你报仇。
  她从窗户跳了进去,冲他打了招呼:“嘿,实现心愿的时候到了。”
  何应平没有转身,但一道道凌厉的灵气冲她袭来,她没敢让灵气近身,躲闪开来。
  “我弟弟哪里得罪你了?”他死死的盯着她,手下攻击不减。
  “你还记得药明门吗?”
  何应平怔在那里,手下的攻击力度也降了。
  他当然记得,那药明门有一个好看的姑娘被他弟弟看上,一如既往用了英雄救美的手段,却不料,那女的居然不知好歹,死活不肯让他弟弟近身,应安一怒之下,就表明身份,并用了强制手段。
  后来,那女的居然放了火,想跟应安同归于尽,当杀!为了斩草除根,他连她师父也杀了。
  这倒也没什么,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姑娘的师父居然跟岳柒染认识。为了这么一个小门派,岳柒染居然想杀了他弟弟,好在姑奶奶出手相助,这才留下应安的命,但修为被废了。
  想到这,他眼中有阴霾闪过,陶紫看在眼中,道:“也叫你死个明白,我与药明门有故,如今是来复仇的。”
  “死?谁死还不一定!”
  两人斗了起来,一个靠灵气,一个靠肉体,境界相差也不大,按理当是何应平占优势,当然,这只是按理。
  他发现眼前这人对他似乎非常熟悉,步步先发制人,眼见情况危急,他高声喊了起来。
  陶紫笑了,道:“你喊得再大声也没人听得到。”
  早在进来之前,她就在门上贴上了隔音符。
  何应平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他死咬着牙,屡次往门口冲去,却次次被阻。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说了一句:“你没有使用灵气,你是体修。”
  陶紫冷漠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何应平像是恍然大悟,脱口道:“刑堂,你是明岚宗刑堂的人!”
  下一秒,他又否定了:“不对,刑堂的女子就那么几个,你不是她们。”
  她没有回答,手中的刀渐渐逼近。
  何应平眼神闪了闪,忽然道出一个名字:“岳柒染。”
  陶紫不由顿了一下,但就这一下,给了他机会。
  他迅速抽身冲向门口,与此同时,三张爆符冲向她。
  陶紫不顾爆符的伤害,追了上去。
  一张张符咒爆开,她身上的夜行衣颜色随之变深,铁锈味在喉间张扬,行走间却毫不停滞。
  眼看着路再次被堵住,他咬牙道:“岳柒染是叛徒,你还敢为她办事?还想不想在刑堂混了?”
  “与她无关,与刑堂也无关,只与药明门有关。”
  陶紫平静的咽下鲜血,回答了这么一句,但她吩咐刑堂瞒着小四找机会行事的画面却在脑海里闪过,当时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动手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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