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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侦探事务所[刑侦] 第114节

  从叶云这里拿到了他偷税漏税的证据,从丁新翰嘴里挖出来的邱丰磊干的黑心事,季展羽送来了公司内部的员工陈述证言及远胜集团与其他公司合作曾做过的龌龊勾当证据,祁明所经手过的这家公司的案子受害人陈述,时六六在网上找到的各类流言消息证据。
  这些证据一下子在网络上漫天飞,一堆的警察到了远胜科技集团,逮捕了邱丰磊。
  云开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莫远就在她的身边,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睛里却带着复仇的快意。
  莫远:“他彻底完了。”
  这家从骨子里就烂了的公司也完了。
  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云开脸上却一丝微笑也没有。
  杨永安失踪了。
  那个本应该和邱丰磊一起被抓去坐牢的人不见了。
  第102章 尾声3 云开看着那些警察……
  云开看着那些警察,张逐之带队。这个案子由刑侦一队负责,那徐非白的人呢?
  没有犹豫,云开来到了徐非白的住址前,她敲响了门。
  一个七十岁上下的女人开了门,她刚从厨房出来,围裙还没有解,手上带着未冲尽的洗洁精泡沫残留,她的嘴唇有些泛白,看人时神情带着缓不过神的疲倦,却又是很客气礼貌的。
  在她知道云开是来找徐非白之后。她热情的将云开请了进去,就去厨房忙活,切水果泡茶,忙忙碌碌十多分钟后才坐下来。
  云开打量着这套小房子,玄关的鞋柜是实木的,刷漆没有刷均匀,一二层放着男士皮鞋和运动鞋,在最底层的地方却放着一双色彩明亮略显幼稚的女士毛绒鞋。
  客厅的沙发是旧的布艺沙发,扶手的毛边有些磨损,还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墙角的置物架摆的很整齐,上层是几个奖杯和关于刑侦的书籍,堆的方方正正的,中间那层摆着几个毛绒玩具,还有一个小皮球,下层放了个小药箱,箱子的旁边还有一包没有拆封的降压药。
  房子里的陈设很矛盾,明明只有徐非白和他的母亲住在这里,却处处有着第三个人的痕迹。
  是个小孩?不,不是。
  是徐非白的妻子或情人?也不对。
  还有一个人是谁?
  云开看着桌上的卡通杯子,徐母注意到她的眼神,伸手将杯子拿了起来:“是可可的杯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疗养院里过的好不好,我腿脚不太方便,不能经常去看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样。以后可怎么办。 ”
  云开开口问:“可可是谁?”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徐非白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手上拎着水果袋,可他的目光扫过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他脸上的笑瞬间冻住,眼神沉的能滴出水来,肩膀肌肉也绷紧了。
  他刚要开口,厨房就传来了母亲的咳嗽声,他眉头紧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在这?”
  云开很淡然:“我一直想和徐队长聊聊,你不见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徐非白很冷漠:“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云开:“是吗?可我觉得不是这样,徐队长看着很愤怒,我一直很不解,为什么徐队长你会恨我?我做了什么吗?”
  徐非白看着云开,她就那样坐着,这么无辜的问他为什么恨她,她怎么能以这种无辜单纯的状态活着?
  他感到挤压多年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样,马上就要喷发了。
  徐母端着盘点心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咳嗽:“非白阿,你朋友来怎么不跟妈提前说下,家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小云,快吃点,这是前几天拜神家里自己做的,像你们年轻人说的一点添加剂都没有,很健康。”
  云开露出了乖巧的微笑:“谢谢阿姨。”
  徐非白厌恶地看着云开,装模作样,虚伪!
  徐母:“非白你去把之前放着的那块茶饼拿过来,妈找不到放哪里了,现在这个记性是越来越差。”
  徐非白:“不用,她不配。”
  徐母:“什么?”
  云开接道:“徐队长的意思是,我们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出去聊,阿姨你就不用忙活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说着云开就起身:“徐队长我在外面等你。”
  云开走出门,徐母感叹道:“真是个好孩子,要是可可是正常的,也跟她一样吧。”
  徐母:“你们不是有事?非白你出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徐非白的胸腔里像堵着一团烧得正旺的干草,他咬紧了后槽牙,连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却只是死死盯着地面,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徐非白所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为了避免徐队长等待情绪过于激动被周围人八卦,云开将地点定在了小区三公里以外的咖啡店,她还贴心的订了一个小包间。
  只不过,云开看着从门口进来,浑身上下都燃烧着愤怒的徐非白,她想徐队是感受不到她的贴心了。
  徐非白:“你想说什么!”
  云开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说什么,是徐队长你想对我说什么?”
  徐非白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扎在云开身上,却始终抿着唇,任怒火在沉默里烧得噼啪作响。
  云开:“为什么不开口?在警局的时候徐队你不是已经要说出口了吗?为什么现在说不出来了?”
  “你在顾忌什么?或者说你在装什么?你故意针对我让警察跟着我干扰我日常的生活,方方面面贬低我的人格,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让你发泄,你却不开口了?”
  徐非白:“云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云开:“徐队长,我没有让你忍耐,我一直想要你说出原因。”
  徐非白:“说清楚?好阿!都是因为你那对诈骗犯父母!他们毁了我叔叔一家,毁了我们家!毁了可可!二十多年前,他们卷走我叔叔所有的钱,让他身败名裂,妻离子散,逼得他跳楼自杀!你父母作的孽,你这辈子都还不清都别想把自己摘干净。你让我觉得恶心,你身上流着骗子的血。”
  “你就是肮脏的卑劣的骗子的女儿,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云开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是因为他们。可是徐队长你错了,我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云深,至于那两个人和我没关系。”
  徐非白:“你笑?你怎么笑的出来?你知道因为你爸妈我们家变成了什么样吗?你知道可可是什么样的吗?”
  云开:“她发烧智商只有五岁是吗?徐阿姨告诉我了,可是徐队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可发烧的时候我才多大?是我骗了你叔叔的钱吗?是我让他抛妻弃子吗?是我让他赌博吗?是我让他自杀吗?不是我?为什么要把这一切算在我的头上?”
  “那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云深把我带回去了,我可能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怪我?”
  徐非猛地拍向桌子,眼睛红的像是要吃人:“不怪你?你身上流着他们肮脏的血,你穿着干净衣服享受着别人的追捧时,你知道可可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她才比你大两岁,你明明就只是个孽种,凭什么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你爸妈造的恶,你就得接着。”
  云开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从始至终我没有享受过他们带给我的金钱和便利,在我三岁之前,我活的像蜷缩在椅子下任人打骂的狗。所以凭什么他们做的事要算在我的头上,我没有沾过他们一点好,也绝不会接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只是两个陌生人,如果加个前缀的话,就是两个道德败坏的陌生人。”
  云开的脸上有一种接近冷酷的坚硬:“我的亲人只有云深,他们和我没关系。我是云深的孩子。”
  徐非白愣了两秒,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你在否认他们是你的父母?”
  云开一字一句的说:“没错,所以徐队长,别再因为他们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我不接受。”
  “而且……”云开说道:“他们不是放出来了吗?你的愤怒为什么不对着加害者发出来?找到他们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徐队长。”
  徐非白:“你想让我去找他们报仇?”
  云开:“不,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很厌烦徐队长像苍蝇一样盯着我,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们家你就去找谁吧,他们两个也不是死了对吗?”
  “不去找加害者,而是盯着一个除了血缘关系和他们的罪恶再没有其他联系的人,你太可笑了。”
  徐非白盯着云开,心理像是被浸了凉水,那一座燃烧的被浇灭成了一堆黑烟,他皱着眉头。
  她逻辑太清楚,也太冷静了,冷静的令人心惊。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看着云开毫无波澜的冷漠眼睛,脑子里乱糟糟,他从未被人这样反问过,让他去找那两个人报仇?确实该如此吗?
  他是警察,他们蹲了二十多年监狱了,法律给他们判的刑,现在放出来了,他们的账还清了吗?
  如果还清了,他报什么仇?
  如果没还清?为什么能出狱?
  徐非白垂下手,先前绷得笔直的肩膀也垮了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他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落在地面的裂缝上,眼神渐渐失了焦。
  那两个人早就蹲了监狱,若真能出来,也是服完了刑、还清了法律意义上的罪。那自己这些年呢?把对那两人的恨,一股脑迁到云开的身上,对着一个没沾过半点好处的人咬牙切齿,甚至逼她认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心底第一次翻起尖锐的困惑:这么多年的恨,到底是在跟那两个人较劲,还是自己早已陷在执念里,连对错都分不清了?
  可是可可……她和云开差不多大,如果不恨云开,那可可的悲剧他要恨谁?他们家的悲剧都是云开父母造成的,不恨和他们有关的人,难道要恨他凄惨的被骗子骗走了所有的钱所以没有心思花在家庭上的叔叔吗?难道要恨因为和丈夫婚姻出现问题就出门不照顾女儿的婶婶吗?难道要恨他苍老而疲惫的爷爷奶奶吗?
  自己这么多年的恨,到底在恨什么?是恨当年叔叔从楼上跳下来,重重摔在他面前的那滩血吗?那画面到现在还会钻进梦里,让他每次深夜惊醒都喘不过气。还是恨这二十几年——家里早就没了旁人,只剩他和快到七十的母亲,母亲腰不好还硬要帮着喂侄女可可、换衣服,他恨的是这些年的照料吗?看着侄女茫然的眼神,那份压得他快窒息的累到底算不算恨?
  他抹了一把僵硬的脸,直到此刻他才有点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不过是把这些混杂着恐惧、疲惫的痛苦,全都打包塞进了对那家人的“恨”里。
  好像只要恨着,才能找到个出口,不至于让自己在日复一日没有尽头的煎熬里撑不下去。
  徐非白在想什么,云开并不在意,她只是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郝千柔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你妈死,你就一个人过来,要是敢报警,或者有第二个人出现,你就等着收尸。】
  郝千柔是她生物学上的母亲,还有个生物学上的父亲焦俊智,他在一年前出狱,重操旧业,骗人钱,现在又被抓进去了。
  郝千柔刚出狱就失踪,云开原以为是徐非白做的,现在看来,不是他。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杨永安。
  徐非白说的没错,云开就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郝千柔的死活,但她会一个人去赴约的。
  她要见一见杨永安!
  第103章 尾声4 云开推开那扇锈迹……
  云开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厂房大门时,指尖刻意避开了门上凸起的铁刺——不是怕疼,是不想在动手前留多余的痕迹。
  门轴发出“吱呀——”的诡异声响,像濒死者的喘息,在空旷的厂房里荡开,又被堆积的废弃零件吞没。
  她往里走,鞋底碾过地面的碎玻璃和铁屑,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这栋建筑的采光很差,才下午六点,却是半黑的状态,只有顶上几扇破窗漏进些灰蒙蒙的天光,把角落里的旧机床、生锈的铁架照得只剩模糊的黑影。
  空气里满是机油的腥气和灰尘的干燥味,一股子肮脏的气味,可她连眉头都没皱,目光扫过每一处阴影。
  她根本不在乎郝千柔是死是活,她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她来到这里只为等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出来。
  十三年前,他们害死了云深,十三年后,她要亲自把这笔账算清楚。
  她站着,看向楼梯口模糊的黑影,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起伏:“我来了。”
  很安静,只有风从破窗灌进来的声音,远处的阴影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开:“杨永安,我知道是你。”
  藏着的人走了出来,他身材壮实,立在那像堵沉实的墙。身上是深灰西装,面料质感藏不住,左却带着不少褶皱,领口沾着干涸的褐色污渍,袖口还撕开道裂口,露出腕上价值不菲却蒙了层灰的机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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