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倒还真得感谢当时那位来拔除她的天师。如果不是对方说了些有的没的,让她放了苏怀望,她们之间倒还真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安宁。
她还记得那时苏怀望即使并不清醒,也仍旧强烈地抗拒和她一起待在小世界中。
但是现在呢?现在苏怀望都能乖乖地由着她在她身边睡觉了,这可是就连她的那些宠物都做不到的事情。
林玦慢慢停住脚步,缓慢回身,给了趴在地上的两只狗子一个胜利的眼神,将某一刻脑子里产生的“宠物没有朋友好”的想法完全抛诸脑后。
身体再度虚幻,林玦穿过门板,飘到苏怀望床头。
女人睡得安分,面容恬静,身体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林玦看着,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梦境犹如泡影,转瞬即逝,但现在存在在此处的苏怀望,确实真真实实的。
有着真实的皮肤、真实的呼吸、真实的热量……一个恍惚,手指就已经碰上了她的面颊。
手下那专属人类的生机与活力顺着指尖传到鬼魅虚幻的身体中,既痛苦又欢乐。
在只有她们两人的小世界时,她从来不敢像这样触碰苏怀望,总是害怕她会更加讨厌自己。
即使是伪装成了“朋友”的现在,对于她来说,触碰也仍旧是一件奢侈的事。
每一次触碰,她都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长了翅膀的珍宝。
占有欲和嫉妒心升腾起来,与另外一些她尚且还不明白的情感混杂在一起,让她感觉仿佛在被生前所体验过的那场大火灼烧。
细白的手指柔柔下滑,仿若无实物一般蹭过女人的嘴角,落到对方的下巴上。
略一不自觉的用力,下巴和隐入深邃的脖颈间就有了个弧度。
苏怀望睡得很熟。
很熟,很熟,熟到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是当然的,毕竟她将她的梦境操控在手中,只要一点意愿,就能让对方进入最柔软温暖的梦乡。
林玦想让苏怀望睡好,这是苏怀望在她身边辗转反侧时她普通而又执着的想法。
但现在,这份想法似乎不再纯粹,仿佛又有了点……别的目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唇已经贴在了对方同样的柔软上。
林玦没舍得离开,轻轻抵着苏怀望的唇蹭着,像是猫儿的撒娇。
可是她撒娇的对象正对她的猥/亵行为一无所知。
这个动作的含义是什么?林玦不太明白,她只知道在某些夜晚的梦境中,苏怀望很喜欢,经常缠着她要。
在梦境中,林玦享受一切苏怀望向她提出的要求,但是为什么,明明苏怀望没有要求她,她却还是想要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要肌肤相触碰,手指就可以,如果要感受对方的温暖,拥抱就可以。而且无论是手指还是拥抱,都是苏怀望所允许的。
而眼下这种行为,苏怀望在现实中从未对她做过,也从未允许她做过。
林玦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惶恐。如果苏怀望发现了这件事,怎么办?
思想一旦出走,身体就开始自我行动。它操纵着林玦张开嘴,含住饱满的下唇,像是在梦中时一样的舔舐。
苏怀望想要梦中的她做这些,是因为性/冲/动。
林玦知道性/冲/动,那是一种生物所会拥有的一种欲望,但她早已不算是生物,她的欲望原先只有怨与恨,到后来,大部分都变成了苏怀望,变成了满足苏怀望,尝试着去“爱”苏怀望,让苏怀望“爱”自己。
她没有寻常生物的那些欲望,也不需要纾解生理需求。
但是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她想像这样吻她,但又不止这样,想要向下、向里,像苏怀望时常在梦里渴望的那样。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苏怀望每一缕真实的气息,带着酒气和牙膏的味道、有些发酸、太过柔软……
林玦离开她的唇,手掌颤抖,覆在她的下半张脸上。
轻轻移动,指尖可以触碰到她脖颈上的脉搏。
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她会哭泣,她会尖叫,她会像是紧紧攀附着她,向她主动要着吻,激烈的、温柔的、无法忍耐的,她喜欢很多感受,她给她的很多感受。
林玦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停在锁骨上方。
汹涌的欲望之中,一个问题劈开这些所有,出现在她大脑中:
为什么,苏怀望不再做那样的梦了呢?
苏怀望不需要满足了吗?她还想给苏怀望很多的满足。
颤抖从指尖传到了全身,像是有小小的电流在林玦的身体中流窜。
林玦俯下身,唇瓣又一次贴到苏怀望的上面。
她用了点力,两片柔软贴合得更加紧密,
林玦不敢再做更多,直觉告诉她,如果被苏怀望发现她擅自做这些和性有关的举动,苏怀望会很生气。
心底好像出现了一个无法被填满的黑洞,叫嚣着还要更多、还可以要更多。
林玦无视那个黑洞的叫嚎,只一味感受短暂的僭越。
现实中的苏怀望,远比梦境中要更美味、更让她激动。
她感觉她全身的细胞都在问一个问题:
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和苏怀望在现实中有这种接触?
多日的等待,让她的心都无比干渴。
即使是在梦境也好,能快一点吗?她已经快要无法忍耐。
第23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枕头已经是空空如也。
苏怀望半睁着迷蒙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旁边那个枕头上明显是被人枕过了才会出现的凹陷,晕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晚她让林玦在家里留宿了。
这下什么困意都散了个精光,她猛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为什么她会让林玦和她一起睡?!还有林玦人呢?!
其实苏怀望昨天晚上喝的远没有那么多,所有事情她都记得,包括她靠在林玦身上骚扰她和邀请对方和她一起睡……只是一早上醒来不愿意承认罢了。
翻身下床,连睡衣也来不及换,苏怀望扒拉着拖鞋冲出房门,然后就和正从厨房端盘子出来的林玦打了个照面。
林玦看见她,似乎先是愣了一下,再抬头看一边墙上挂着的钟:“时间还早,要再睡会吗?”
苏怀望尴尬地抓了抓头,尽可能地把睡乱的头发压下去:“不、不用了,也该起床了。”
林玦笑了下,放下手中的盘子,给她倒了杯水,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喝水吗?”
她这么一说,苏怀望才感觉到嘴里酒后第二天的干涩。
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她索性一步向前,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抱歉借用了厨房,我做了早饭,就快好了,你洗漱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嗯,嗯,好,谢谢。”苏怀望的嘴里一个一个词地往外蹦,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回卧室。
十几分钟后,焕然一新的苏怀望出现在了餐桌前。
林玦已经帮她盛好了粥,配上新摊的饼和鸡蛋,很家常的早餐,但却带着热气的温馨。
苏怀望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整个人拘谨得要命。
可能是酒精的后遗症还在作祟,她感觉晕乎乎的,不像是在自己家里吃饭,而像是在林玦家里受她的款待。
还好,林玦没有和她面对面吃早餐,她在逗狗,左右脚交替地教小黄握手。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至少苏怀望是这样认为的。
昨天晚上她一开始还因为有人在自己旁边情绪有些亢奋和不安而睡不着,后来不知怎的,渐渐困意上涌就睡过去了,以至于对于林玦睡得怎么样一无所知。
她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别因为被她打扰睡得太差,不然她今晚半夜起来都要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早饭吃到一半,苏怀望突然想起些什么,开口道:
“你要试试画画吗?”
这是林玦正在给猫碗里添水,听见她这话,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快答应下来:“好啊。”
苏怀望看到她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阵心虚,刚刚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都没注意到林玦一直在跑前跑后。
她放下手中的碗,急匆匆地走到对方跟前,局促地说:“我来就行了。”
林玦微笑:“不用,你吃早饭吧,该做什么你昨晚都跟我说过了。”
苏怀望有些懵,缓缓地在脑门上扣出一个问号。
“你忘了吗?你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你早上要做的事情,还说你喝了酒,第二天肯定不好受,问我能不能帮你做。”
本来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
昨天晚上林玦刚一躺上床,就被她拉着手唧唧歪歪地说一大堆东西。这段记忆太过羞耻,她都已经尝试着不去回想了,结果林玦一下就把它翻出来了。
苏怀望烧红了脸,小声嚅嗫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