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又来了
文玉哭笑不得地一蹙眉,她说什么来着?
宋凛生言罢,不待文玉有所应答,他倒是煞有介事地凝眉思索一瞬,而后紧接着提议道:
你不是很喜欢那条街面上的糖葫芦吗?不若我们便在那街面上开满卖糖葫芦的铺面,如何?
文玉眉心一动,这回不是好不好了?
噗嗤文玉原本开口欲言,可却是先笑出声来,不如何不如何!哪有人开一条街都是糖葫芦铺子的?
说着,文玉抬手捶在宋凛生肩侧,忍不住同他笑闹,倒将还地契的事抛诸脑后。
宋凛生眸光闪动,抬眼间瞥过沈绰阿姊和自家阿兄,最后垂首同文玉打着商量。
是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宋凛生!文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佯怒道,什么跟什么呀,难道我就不能开成衣铺、织布坊?
她哪有那么贪吃?
好好好,都好。面对文玉的捶打,宋凛生不闪不躲,甚至微微倾身好叫她少费些力气,小玉想开什么铺子,可以往后慢慢思考,凛生定然奉陪。
哼!不要文玉抱着地契别开脸,面上却忍不住笑起来,若有不懂之处,我自然去问宋伯和洗砚。
宋伯要照看宋沅宋珠,洗砚整日围着荇荇姑娘。宋凛生继续向前倾身,循循善诱,只我,我较之他二人最合适不过。
宋凛生不急不恼,反倒笑意渐深,一面转着圈哄着文玉说话,一面不着痕迹地看向沈绰阿姊和自家兄长。
沈绰一扬眉,当即会意。
她转脸同身侧的宋霜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中瞧见了然的神色。
这宋二分明是在得意,那眼神仿佛在说只有他三言两语便能哄住文玉,而她沈绰和宋霜成还差得远呢!
沈绰耸耸肩,她从前只当宋霜成是朵黑心莲,而他阿弟宋凛生却与他相反,纯洁得就像花房里种的茉莉。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沈绰越想越不是滋味,难怪他二人是亲兄弟呢?
成哥,你看他
第225章
宋霜成不禁莞尔,拂袖将沈绰指着宋凛生告状的手捉住,而后轻轻拍着以示安慰,阿绰,文玉娘子收下便好,至于小生,还请阿绰高抬贵手?
言罢,宋霜成笑着将沈绰的手抬了抬,似乎正印证他话中所说。
沈绰扬眉,满不在乎地哼道:我自然不同他计较。
宋*凛生眸光一转,知道自己略有些张狂,赶忙与沈绰赔不是,沈绰阿姊
诶!沈绰双手环胸,别开脸去,宋二公子客气了!
文玉闻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怀抱着地契房契同沈绰福了福身,甜甜地笑道:那小玉多谢沈绰阿姊,多谢霜成兄长。
与方才不同的是,文玉甫一开口,沈绰的态度登时天差地别,更是等不及般连忙两手将文玉搀起来。
小玉同阿姊客气什么?
沈绰不叫文玉福身见礼,甚至出言将文玉好一番安慰。
对了。沈绰忽然想起什么,接着嘱咐道,先前在来信中得知你和小生遭人绑架一事,我和成哥都很担心。
沈绰眉心一拧,忧虑之色难以言喻。
这些时日我教给你的枪法,虽也只是些皮毛。沈绰捏了捏文玉的手心,抬眼确认着,可勤加练习,往后你用于防身应是不成问题。
是。文玉郑重其事地颔首应下,小玉知道。
这些时日沈绰阿姊教她枪法,还亲自督促她练习,原来是因为上回她被绑一事。
文玉心虚不已,若是沈绰阿姊知道她是妖精,不知会否后悔。
沈绰阿姊放心,我会每日监督小玉,定然不叫她荒废武艺。宋凛生见缝插针,忙同她二人搭话。
你也别闲着。宋霜成懒懒抬眼,打趣地目光扫过宋凛生,沈绰阿姊也教你游水了,也需多加练习才是。
他听洗砚告状好几回了,说小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如今就连沅水也敢往里跳。
宋霜成唇畔微弯,勾勒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
个中缘由洗砚也一道讲过,他并非反对小生下水救文玉娘子。
小生是男人,本就应该多承担些。
只是男人若是连自己也照看不好,又何谈营救她人。
趁这些日子,阿绰亲自教他游水的技艺,好不容易有些成效,可转眼间阿绰与他又要离开江阳府了。
对!沈绰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忍不住帮腔,小玉可比你进益得多,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罢。
在宋霜成和沈绰的双重攻势下,宋凛生面上一热,无端生出几分羞赧。
是,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宋凛生乖觉地应声,不再同兄长和阿姊争嘴,凛生会勤勉练习的。
宋霜成但笑不语,认可地点点头。
他知道父母亲一向不愿意叫小生靠近水流、湖泊,更遑论江河海域,只是若一味逃避固然是好,勇敢面对却更佳。
他作为兄长,相信自己的阿弟。
而作为男人
宋霜成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文玉,心中转眼明亮。
当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出现之时,也就是宋凛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之时。
他相信宋凛生已然做好了准备。
噗嗤的一声,文玉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流转,待看见宋凛生面上那难以掩饰的红晕之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只知宋凛生一向是泰然自若、面色不改,轻易不会有事能牵动他的心绪。
可是近来,沈绰阿姊和霜成兄长在府中之时,宋凛生却频频如此刻一般,略有些慌乱无措的样子,竟然很是可爱。
好了。沈绰转目看过来,伸手在文玉的鼻尖蹭了两下,你也不许笑。
待我和成哥走后,没人看管你二人,但无论如何,需得强健体魄、保重自身。沈绰不再玩笑,正色道。
甚至她言语之间不自觉便带上一丝不容质疑的意味。
文玉和宋凛生亦是收住笑意,郑重其事地应承下来。
宋霜成满意地颔首,清浅的笑意蓄在唇畔,对宋凛生和文玉二人言行一致的样子是越看越有意思。
这头的话音方才收住,那面却远远地响起几声呼唤
殿下大公子
文玉应声转过脸去,这话虽然不是在唤她,可她却是即刻便听出洗砚的声音。
洗砚牵着车马正匆匆往这头赶,而落后于他几步的郁昶却是冷脸抱臂,闲庭信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小玉。沈绰躬身靠近文玉耳畔,悄声嘀咕道,这洗砚似乎很是喜欢同你家阿姊待在一处呢?
呃文玉忽而心中一紧,胡乱找补着,这个嘛
那是洗砚死缠烂打,荇荇姑娘不计较罢了。宋凛生压低了声音,赶忙解释道。
好了,打住!沈绰抬手止住宋宋凛生的话头,我不过说句话而已,又不会吃了小玉,哪里就叫你如此紧张了?
文玉眼观鼻、鼻观心,只抿唇轻笑着,不敢参与沈绰阿姊的训话,更何况宋凛生偶尔吃瘪的样子,倒很是养眼
她哪里舍得错过这样的好戏。
宋凛生面颊上的热度更甚,最终败下阵来,是,沈绰阿姊
文娘子,公子洗砚的声音越来越近,转瞬便到了跟前,公子,车备好了,方才顺道送宋伯出城,耽搁了些时候。
宋凛生忙收住面上的神情,淡淡颔首道:无碍,宋伯年迈,你理应护送。
洗砚倒便罢了,他不愿叫荇荇姑娘看见他这幅模样。
后头跟上来的郁昶面色淡淡,只抬眼扫过宋凛生,而后便同众人点头致意,紧接着三两步便行至文玉身旁,低声嘱咐道:我先去医庐。
文玉颔首应下,也并不挽留。
郁昶不喜欢人多的场面,更不爱开口同旁人说话寒暄,她自是不会强人所难。
公子说的是。洗砚目送着荇荇走远,回身玩笑道,如今稻子熟了,宋伯又有的忙了。
每年这个时候,庄子上的人、事、物,皆由宋伯一手操办,从不曾改。
言罢,洗砚转身献宝似地将缰绳双手奉上,殿下,大公子,这是我千挑万选的车马,请二位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