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35章
“哟?还能动啊?那就证明没事,正好,楚怀君跟我要你来着,我怕她找茬儿才撒谎说你已经被处死了,现在想想将你交给她处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还能将我自己摘干净,毕竟你要是我培养出来的间谍,也不会反过来刺杀我,说你是赵国派来的奸细应该也很有说服力,赵景不是派了人想干掉你嘛。”
刺客的身份是李华殊查出来的,大美人不应该姓李,应该姓戴才对。
一听到楚怀君这三个字,纵长染就脸色骤变,惊问:“她……楚王来雍阳城了?!”
赢嫽跟李华殊对视一眼,“对啊,我没告诉过你吗?楚怀君也住在国君府。”
只不过两人一个住在最东边,一个住在最西边,没碰上面而已。
纵长染恶狠狠瞪她,咬牙:“从未说过。”
想杀暴君的心此刻达到了顶峰,就算这人是假冒的暴君,也可恨!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不好意思啊。”赢嫽一点歉意都没有。
纵长染气得要死,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收拾包袱,她要离开这。
赢嫽弯腰趴在轮椅的椅背上,一只手撩着李华殊的流苏耳坠玩儿,另一只手撑腮,一点也不着急的看纵长染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
这甜妹杀手还挺会,衣服不要,全收的值钱玩意,拳头大的玛瑙她都有一块,啧啧,做间谍都这么能赚钱?
甜妹走路都还没利索,腹部的伤口应该也崩开了,鲜血透出来染红了衣裳,就她现在这副样子能安然走出国君府赢嫽都服她,
李华殊抬手抢回自己的耳坠,她们今天过来是要跟纵长染谈正事。
“你不能离开。”
这话就如同一大盆冷水直接浇到纵长染头上,她僵直在原地,随后狠狠扔掉包袱。
朱雀台相当于原主的私属机构,只对原主一人服从,却因为原主残暴的手段,使得朱雀台内部极其不稳定。
除了还留守在雍阳城的部分人手,外派的成员几乎都失去了踪迹,死了还是隐藏身份过普通人生活都不得而知,纵长染能忍到现在才叛变也挺不容易的。
情报机构神秘点也是应该的,但对于机构内部的成员总该赏罚分明、论功行赏,光靠压制和极端惩罚的手段怎么能够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做事,赢嫽想着将朱雀台的一部分搬到明面上来,最起码对立了大功的成员要论功封爵。
原主之前是用各种手段逼迫这些人成为间谍,这点赢嫽也不赞同,她想利用晋升制度来选拔,这对她想要洗牌朝中势力也有很大帮助。
原先入了朱雀台的人都是无身份背景的,就算给这些人封再高的爵位也织不成士族这张大网,至于后期有可能形成党派,那她就没办法了,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任意朝代都有党争,现代社会更多,她早就看开了。
所以,她想让纵长染接下这第一棒。
纵长染慢慢挪回床上听这妻妻俩一唱一和的说完,然后眯起那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
“给我封爵?狐氏和先氏绝对会想弄死你,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信不信我只要将你冒充暴君的事捅出去,你都活不过今晚。”
果然能去楚国当间谍的人都不简单,声音再嗲再甜、长的再美艳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你敢动她,我就杀你。”李华殊藏在衣袖下的小弩不知何时抬起对准了纵长染,如墨那般漆黑的瞳仁都是杀意。
赢嫽趴在椅背后边翘脚,冲纵长染挤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角,看得纵长染更想扎她一刀。
犯贱之人,当杀。
纵长染气极,又不想让赢嫽如此痛快,转了两下眼珠子便计上心来,冲赢嫽刺道:“你也真好意思,让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为你出头,你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那又怎样,你看不惯啊?那你来杀我呀,”赢嫽脸皮厚,摇头晃脑更嘚瑟,“我家夫人就爱护着我,我就吃软饭了,怎么了?你来打我呀,来呀来呀来呀……”
“你!”纵长染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瞪眼,“简直厚颜无耻!”
“略略略~~~”
贱死了。
纵长染干脆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以不答应,我们也不拦着你离开,但离了这里,楚怀君会不会直接将你抓回楚国,我们就管不着了。”李华殊再次抢回又被赢嫽拨来拨去的流苏,早知她这般爱玩这个,自己就不该戴。
纵长染阴着脸,“难道我留在这她就不抓了?我刺伤了她,她这个人有仇必报,我现在不逃,等被她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赢嫽和李华殊都知道她隐瞒了很多东西,从楚怀君那边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但可以肯定这两人曾经肯定达成了某笔交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纵长染想反悔,所以才引来楚怀君的不满,还亲自来晋国抓人。
“我有生意要跟楚怀君谈,也可以顺便帮你解决这一麻烦,前提是你要听话,别耍花招,否则……”赢嫽收起了嬉皮笑脸。
纵长染垂头,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楚怀君带回楚国,那比死都可怕。
她曾为暴君做事,在未去楚国之前在雍阳城中就树敌颇多,若眼前的两人不再庇护她,她前脚离开国君府,后脚就会被人追杀。
想通之后她反而没那么紧绷了,往床上一趟,“我烂命一条,随你们安排便是。”
她毫无根基,不过就是个只配活在阴沟里的鼠类,就不信公卿会同意赢嫽给她封爵,这事要是传出去,全天下人都会将赢嫽当成笑话嘲讽。
见她答应了,李华殊便收起小弩。
赢嫽推着轮椅转了方向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个事,就故意问纵长染:“对了,楚怀君提出要见你,你见是不见?”
本来平静下来的纵长染又开始暴走,“你不是跟她说我已经死了吗!我都是死人了还见什么见!”
“不见就不见咯,生这么大气干嘛。”赢嫽赶紧带着李华殊离开。
身后很快传来纵长染砸东西的咒骂声,赢嫽站在外面竖起耳朵八听了会才心满意足离开。
她和李华殊今天也不是专程来找纵长染说事的,就这么点事还不值得她俩亲自来。
是因为这边有几株红梅开了,今儿又不下雪,她才想带李华殊过来赏梅。
城郊有一大片梅林,这个时节开得正盛,城中的贵女都相邀到城郊游赏。
李华殊身子不便,就算很感兴趣也去不成,还有不到一个月她就要临盆了,赢嫽根本不敢让她出大门,连血狼卫的校场都不给去了,等平安生下孩子再说。
红梅栽种在院角,应是有些年头了,枝桠伸到墙头外面。
赢嫽不由得想起来一句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与时下节气不符合,红梅也不是红杏,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再说了,谁的阅读理解也不是抠着字眼来的,想当年她上学的时候语文试卷上面那些诗词鉴赏和短文阅读理解,她觉得人家原作者就没那个意思,可参考答案里长篇大论一大堆,非分析人家作者就是意有所指。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看一个作者的采访,记者问对方有无此事,作者说没有,就单纯凑字数或者想到了、看到了才写的。
地上有掉落的红梅,她捡起一朵放到李华殊的手心。
李华殊拿到鼻前嗅走那一缕寒香,眉头舒展,可见心情极好。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就是因为你这句诗中的红梅傲骨,让城中的贵女对红梅趋之若鹜,再加上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知如今这城中都热闹成了什么样。”
红梅的寒香独特,李华殊没忍住便撕下一瓣衔在唇间,仰头说话时碰巧赢嫽也低头帮想帮她盖好腿上的小皮毛毯子,两人就这么碰了头。
她的唇轻轻擦过她的侧脸,像是无意间的触碰,带着红梅的寒香,让赢嫽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心也跟着乱了。
“……抱歉。”李华殊垂眸,取下唇间的花瓣,为自己的过失致歉。
赢嫽眨巴着眼睛,人都没有回神,只是愣愣的看着李华殊悄然红起来的耳朵尖,说了句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
“你身上也是这样的香味,我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总能闻到,原来是梅花香,怪不得。”
自从上次有过分歧,她就发现李华殊不似以往那般跟自己亲近了,有时她想亲近些,李华殊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夜里也不再让她抱着睡觉。
她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李华殊反感了,还难过了好一阵,也只敢等李华殊睡熟了才敢抱。
习惯了抱着睡,一下不抱了她还真不习惯了,心痒痒的,也不知道为何。
“许是侍女用梅花熏衣衫了。”李华殊说完就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
赢嫽回神快步跟上,“很好闻,也很适合你,红梅凌寒独自开的傲骨与你最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