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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但真的是饥饿吗?已经吃过晚饭,怎么还会饿呢?
  在灼烧的……真的是胃吗?周悯恍惚。
  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抗议着周悯的刻意忽视。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真的是图谋不轨,各种意义上。
  周悯明白了异样从何而来,前所未有的坦诚,吐露出了半截内心的想法:“我想……”
  想杀了你,想撕碎你,想……吃掉你。
  周绮亭的动作早已停下,泰然自若地凝视着身下的人,听到她的话,纤长的手指扶正她的脸颊,对上了她无助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
  长睫微颤,不由衷的话语自微启的朱唇说出,是虚伪的虔诚:
  “我想……取悦你。”
  第29章 项圈
  好像取悦得太过火了。
  不久前才说完“我要杀了你”的大小姐,此时正身姿轻软地伏在周悯身上,侧脸贴着心口,被细汗濡湿的几缕发丝沾在额头,双眼轻阖,呼吸绵长。
  “你的心跳很吵。”周绮亭皱眉说着,却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确实很吵。”周悯表示赞同,但对此无能为力,只好用没被打湿的那只手将她往上托了托,好让身上的人稍稍远离鼓噪的源头,可以把脸埋在自己颈窝里。
  “嗯……”紧贴的动作显然磨蹭到了尚处于感官过载状态的部位。
  周悯反应过来,没有回避,老老实实地用脸接住了羞恼的人软绵绵的巴掌。
  这下心跳更快了。
  周悯盯着天花板出神,舔了舔犬齿,刚才因为违命而被咬过两口的舌面还在隐隐渗血,齿尖刮擦下泛起锐利的痛意,让人咂摸出一丝血腥味。
  周绮亭还不知道,她这种对僭越行为的警告,于周悯而言是莫大的嘉奖。
  左右都不算吃亏,于是周悯双手拥紧了怀里的人,顺着她的脊骨上下轻抚,坦诚道:“周绮亭,我还想要……”
  疼痛或是取悦你,我都想要。
  已经累到瘫软的大小姐,并不想让周悯如愿。
  “我真的会杀了你。”倦懒的嗓音,冷静而笃定。
  “那杀掉我之前,能不能再……”周悯不依不饶地讨要。
  “呵。”
  大小姐着实被眼前得寸进尺的人气笑了,开始反思起教她做这种事的决定。
  教会之前顶多只是口欲期的小狗,亲亲舔舔就能够满足。教会之后就食髓知味了,饿狼般好似要把她的血液也吸吮干净才肯罢休。
  周绮亭懒得和不知满足的人在这方面绕圈,她要让小狗知道,不是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可以呀……”周绮亭仰首咬了咬周悯的耳垂,食指在她腰侧画圈,“你先帮我把床头柜里的东西拿过来。”
  言语间细微的气流扫过耳廓,加之指尖似有若无的撩拨,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周悯忽略了大小姐这次异常的好说话,顺从地伸手探向床边,摸索到了一个革质项圈,递给周绮亭。
  “我帮你戴上。”
  “唔……”
  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而热情的一吻封住,缓缓渡进唇舌间的香甜气息让周悯全然忘记,她刚才就是这样被周绮亭以相似的方法束住了双手,沦落被动的境地。
  猎人总有方法让猎物主动踏入陷阱。一次又一次。
  项圈最终还是被戴到了不长记性的人的脖子上。
  纠缠的呼吸分开,周绮亭看着周悯下意识仰首追逐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些许冷漠的言简意赅。
  “带电的,摘不掉。”
  震惊,难以置信,委屈。周悯的神色短时间内迅速变换,周绮亭看在眼里,不禁失笑。
  如果小狗有尾巴,现在应该已经耷拉下来了吧?
  周绮亭唇角勾着盈盈的笑意,伸手捏了捏周悯鼓起的脸颊,放轻声线:“抱我去浴室。”
  教学开始前,周悯为了让周绮亭松开束缚自己的手铐,讨好般说出了“我帮你清理”这种话。
  之所以说是讨好,是因为先前的是大小姐掐着周悯脖子对她这样那样后溢出的痕迹。被欺负了还要低三下四,才称之为讨好。
  但现在,水渍多由周悯的主观原因造成,那帮大小姐清理就是理所应当,这点服务意识周悯还是有的。
  她一手环着周绮亭的腰,一手撑着床面,避免造成过多的刺激后挨电,缓缓起身坐到床沿。
  “周绮亭,你是不是不爱吃饭?”周悯掂了掂怀里的人,得出结论。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挑食,所以才没什么重量?
  她们身高差不多,体重应该也差不多才对。周绮亭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解释,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浅浅地“嗯”了一声。
  周悯闻言叹了口气,扯过一旁散落的薄被,抖开,盖住了身上人光洁的后背。
  “要好好吃饭。”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好好吃饭。
  “嗯。”又是敷衍的一声。
  周悯不再多说,将人裹好后起身,稳稳托住有下滑趋势的身子,向浴室走去。
  事中染上点热意的身体,才平静下来没多久,就又泛起凉意。途中,周悯又忍不住开口:“周绮亭,不爱吃饭就是容易体寒。”
  这回换周绮亭叹气了。她无可奈何地对热心小狗说道:“是你太烫了。”
  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太阳,是源源不断的热。
  “噢。”
  听出她单调语气里的闷闷不乐,周绮亭掀开略沉重的眼皮,将思绪从困意中捞起,想思考她突如其来的沮丧是因为什么。
  来到浴室,周悯就这么抱着周绮亭,给浴缸放热水。
  困得柔若无骨的样子,指不定放下来就往哪里栽呢。周悯撇嘴,默默地用体温持续烫着大小姐。
  “周绮亭,你怎么知道是我太烫了呢?”沉不住气的人假装不经意地一问。
  原来是因为在意可能存在的对照啊。周绮亭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你很在意?”
  谁在意了?谁在意了?
  周悯想起上次发烧时问周绮亭对多少人说过“我平时只做菜给自己吃”这种话,她就是用这同样的四字问句回答周悯。
  然后才说“只有你吃过我做的菜”。
  周悯这次不上她的当,当即阴阳怪气回击:“嗯嗯,该不会又是只抱过我一个人吧?”
  “那倒不是。”周绮亭突然很想看周悯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从怀抱里直起身子,自上而下地望进了她水润的眼眸。
  意料之中,是不露情绪的目光。
  “不过……”周绮亭眯起眼,在她唇边啄了一口,浅笑着继续说道,“贴得这么近的,只有你。”
  周悯反应过来“贴得这么近”是什么意思,当下就红了脸,怀中沁凉的身体也顿觉烫手。
  “周绮亭,你……”
  “嘘。”周绮亭食指抵住周悯翕动的嘴唇,止住她接下来的话,用最后一丝清醒戏弄她,“喜欢我,叫我名字就够了,不用没话找话。”
  说着又重新环住周悯的脖颈,脸埋在颈窝,合上眼睛,在愈发滚烫的热意中沉沉睡去。
  一切收拾妥当。
  周悯将怀里熟睡的人轻轻放在整理好的床铺上,贴心地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漱间,对着镜子抬手拨弄着后颈上的搭扣,一番尝试下来,除了让项圈又收紧了一点,没找到解开的方法。
  项圈带不带电她不知道,但是真的摘不下来啊。她终于放弃挣扎,走回床边,侧躺到周绮亭身旁。
  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周悯恶向胆边生,泄愤般用额头拱了拱可恶的大小姐。
  发丝刮蹭脸颊的痒意让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轻哼,一种陌生的感觉由此漫上周悯心头,让她不禁晃神。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像把心脏渍在蜜糖里,丝丝缕缕的甜意缘着血管将她重重缠绕,甚至充斥于呼吸之间。
  周悯环臂将周绮亭圈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项间,轻嗅着被体温加热过后沁出的清甜香味。
  还想要。
  她自知梦醒时分便是漫无边际的痛楚,倒不如将梦延长,最好延至时间之外,最好长到地老天荒。
  这场浸满毒药的绚烂美梦,周悯甘之如饴。
  但怎么能够呢。
  内心矛盾引发的泪水接连涌出,枉然地洗刷着深入骨髓的异样感觉。
  “周绮亭。”周悯温热的唇贴上怀中人的颈动脉,感受着掩藏于皮肤之下的生机,嘴里低声呢喃。
  “我也要杀了你……”
  第30章 戒尺
  房间里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蔽,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夜灯静静亮着,周悯突然惊醒,但很快,她自暴自弃地合上了眼。
  天杀的生物钟。
  不该醒的时候醒,该醒的时候不醒。
  “醒了?那该来算算账了。”
  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随着一阵锁链的细响,周悯感觉到脖子被轻轻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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