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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说真的。
  赵持筠提出质疑:那从前为何不曾?
  甘浔又露出在她看来乖顺但不诚实的笑容:忍住了,不然动手动脚像个变态,你肯定要扇我。
  赵持筠停了片刻,平静点头:方才是想的。
  甘浔愣住,看她一本正经,好奇问:怎么没扇呢?
  赵持筠端庄坐起:念在初犯,且饶你一次。
  甘浔忍不住:哦,原来不是因为也喜欢啊。
  救命!
  她心跳乱得不行,快要喘不过气,感觉自己的试探初级得连古代没谈过恋爱的人都看不上。
  用了很大力气才没喊出我瞎说的你别管我了的退堂鼓。
  赵持筠看她几秒钟,垂眸敛目,幅度很小地摇头:若非如此,你的手早该剁了。
  甘浔幻痛发作,把手放在背后。
  而后意识到赵持筠回了什么,凑上前,低了低头,在蹒跚夜色中万千平凡的小房间之一里,端详镜国郡主的神情。
  是你也喜欢我的意思吗?
  她问赵持筠。
  啰嗦。
  赵持筠说她。
  尤嫌不够,又清声骂:明知故问。
  不问我不敢确定。
  赵持筠道:怎会,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你最是值得人喜欢。
  甘浔说:我又不确定,那时候你口中的喜欢跟现在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把赵持筠也绕得有些糊涂,喜欢又有几回事?
  依我看,从来只有一回事。
  甘浔笑开了,几回事都好。
  能得到赵持筠的情意,比什么都重要。
  她想去牵赵持筠放在腿上的手,才伸手过去,不知怎么被误会,被按住,一记手刀在她的腕上砍下。
  赵持筠用提防的眼神看着她,以为聊到了喜欢,甘浔的坏心就又起来,又要乱摸了。
  甘浔无辜:我就想牵一下手!
  赵持筠冷哼:我又怎知。
  甘浔煞有介事地给她普法:我们这里,不许用私刑的,也没有剁手的刑法,不人道。
  赵持筠听不进去,不予理睬:那是你们这里。
  沁在蜜里的甘浔吃多了糖,没了戒备,不慎触及糖果背后暗藏的苦涩,忽然就醒过来。
  也对,各有各的世界。
  互相喜欢又怎么样,只是昙花一现。
  她收了收心绪,还是笑着说:好啦,是我不好,给你赔礼,以后不经你允准,不再乱碰你。
  好不好?她示好地商量。
  赵持筠问:只口头上赔礼?
  还不够?
  那你说怎么做?
  赵持筠郡主的威风不减:按镜国的礼仪来,给我赔罪的人可不能坐着,当行跪拜礼。
  甘浔豁出去了,从善如流,从盘腿改为跪坐,请郡主示下吧。
  赵持筠还真指导起来:首先跪正了,双手置于两腿。
  再分别置于身侧。
  伏身,叩首。
  赵持筠说到最后,声音中隐笑,似是知道现代人底线在哪里,却偏要为难人。
  甘浔前面都很听话,直到伏身至一半,突然偏离轨迹,当然没有真磕下去。
  而是爬在了赵持筠的一条腿上。
  镜国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赵持筠的声音在她头顶,带着些冷意和包装得很浅层的不满。
  轻柔地抚摸她的头,还拍了拍。
  好像在抱一只猫。
  甘浔感到很舒服,但察觉到她手温冰凉,于是坐起来,捧过她的手亲了亲。
  赵持筠被温热的唇烫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往回缩。
  甘浔以为她还在不爽,不许她退,笑问她:不会真想我给你磕一个吧,那可不行。
  人人平等,我的郡主。
  料想你也不会听话。赵持筠就没真想。
  等关了灯,甘浔静下心,抛开前前后后的折腾,又回到原本的话题上。
  她翻了个身,追问:你就没有过我说的那些想法吗?
  如果是跟现代人,其实互相告白完,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能不能成再说。
  但跟古代人,她拿捏不准尺度。
  也不全是为赵持筠,也为她自己,她不能太肆意,给自己太多甜头,将来由奢入俭难。
  赵持筠似乎睡意来了,隔了一会才否认:本郡主光明磊落,怎会有不良念头。
  甘浔被古人内涵,匪夷所思,这跟光明磊落什么关系。
  除非赵持筠没有真正喜欢过别人。
  否则,怎么可能不想亲近。
  她不甘示弱:这样啊,那我们那天晚上接吻,我都要睡了,你去换什么内衣?
  你!
  赵持筠恼,翻过身去,不想理她。
  过了会,她对着墙说:非我所好,好比月事,如何克制?
  甘浔佩服她能很快地绕开陷阱,笑了笑,也不忍心再她了。
  对着人家后脑说:是,生理反应不代表什么,不能混为一谈。
  她不想逼急赵持筠,今晚的赵持筠很害羞,跟之前不清不楚跟她接吻的时候,不太一样。
  可能人在袒露情意以后,会本能地有些躲闪。
  她是,赵持筠也是。
  最终她问:我可以抱着你睡吗,不做别的。
  赵持筠大度:可以吧。
  大度得还挺勉强。
  甘浔抱住她后,心里也变得踏实起来。
  没过一会,听见赵持筠好奇问:若准你放肆,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说此前忍下来,都忍了些什么?
  有点钓鱼执法的意思,甘浔可不想挨骂。
  你现在还能做什么,生理期。
  你怎么
  赵持筠做足了心理准备,想听她放肆回答,可还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扯到那上头去。
  但在别人怀里,她也不好说重话。
  止住了没骂,放弃沟通了。
  甘浔笑了几声,很快不想假装笑了,就停住,反正赵持筠舍不得骂她。
  她贴过去,对着赵持筠的耳朵,小声说了一个部位。
  赵持筠在黑暗里烧起来,立即死捂住耳,当然不会答应,也不再理她了。
  夏夜一点点被溶解。
  甘浔失眠,她没有很强烈的生理想法,但心理层面上难熬,她非常非常地想赵持筠做她女朋友。
  不知道赵持筠有没有这个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还有赵持筠。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奢求。但人之所以容易焦虑,不安,痛苦,就是因为不听理智的话。
  蓝晓熙拉了个群,总共十多个人,她在群里发了地址和玩耍的小规则。
  在着装要求那一栏,写的是有风湿,禁止潮人出没。
  赵持筠看不懂:何意?
  甘浔为她讲解:潮就是时尚,简单来说,就是不许打扮得花里胡哨,夺了女主角的光。
  赵持筠点头,这个她是理解的,她承诺自己会朴实无华。
  甘浔被她的承诺笑到,正常穿就好,还好不是睡衣局,之前听崔璨提议,我都怕了。
  又是何意?
  顾名思义,就是让大家穿着自己的睡衣去。
  赵持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难以蔽体的紫色睡裙,像听了荒谬绝伦的胡话。
  我不懂你们。她正色说。
  甘浔点头:有时候我也不懂。
  也不懂赵持筠。
  她悄悄想。
  当晚是崔璨开车来接她们过去。
  车上,甘浔问,今天那一位会不会来,崔璨大大方方说会的。
  到了目的地,她们就见到了。
  唐思藤是个律师,长着一张天生含笑的脸,看上去很好相处。
  头发快跟赵持筠一样长了,成功打破崔璨之前被误会的审美。
  赵持筠颇为满意,偷偷跟甘浔说:这一位看着好多了。
  甘浔旧事重提:对的,起码不会跪在地上还特意为你起身拿充电器。
  你怎么这么讨厌。
  赵持筠一点都不想回忆。
  也不想甘浔回忆,以免被带坏。
  蓝晓熙每年都过两个生日,跟家人的那一场庆祝之前,她都要跟朋友们先聚一下。
  这次因为甘浔她们几人的加入,要比往年热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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