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还是你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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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体谅[奶茶]
第62章 揽到一弯月
还没有那么幼稚,用故意冷落来表达情绪。
甘浔最近是真的忙碌,不过她承认,没有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比如现在,跟赵持筠聊上一会的时间还是有的。
也一直都有。
只是这几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情绪。
在医院里排队,做一项项检查时,她总是会想到赵持筠理所当然拒绝她的语气。
也确实该理所当然,一个人想回家没有什么不对。
穿越小说跟影视剧中,无论主角在异时空里过得多么风光,都会找寻一切回到原本时间线的办法。
何况赵持筠在那边拥有无尽的荣光与爱护,在这里隐于人烟。
甘浔一点也不觉得赵持筠不对,只是受不了自己,每次都要因此被戳一下心,偷偷难过一会,显得很可笑。
好像她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似的,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们的关系最近升温迅速,只要戳破那层纸就可以修成正果。
现在没有正式戳破,不是因为有人遮遮掩掩,没有勇气,而是在相互表达轻易以后,仍然知道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修成正果。
眼下的生活只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渡段。
可是甘浔了解自己,得到的越多,就越来越舍不得。
虽然之前独居,她很满足于平静的温馨生活,但搬进新家以后,她清楚这才是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如果失去赵持筠,意义就要少去一半。
一大半。
也可能是93.5%。
但不是她说不想失去,就可以不失去,她甚至一个字也不能说,那样太自私了。
自私的人很难得到别人的爱,她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只有表现得温和,大方,豁达,不使人感到麻烦,烦躁,愧疚,才能得到更多的好意跟不多的爱意。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在赵持筠身上也适用,正是因为她从不给赵持筠压力,与她相处时赵持筠才近乎慷慨。
给她多少都可以,以后不得不离开,都收走也无所谓。
她有意给予赵持筠这样的想法。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
因此,这些天她有意让自己变得更忙。
本来刚入职事情也杂,手头的项目没给她适应的时间,直接就要参与,往往下班后她还要工作一会。
她宁愿被编码跟符号给吞噬,也不想没完没了沉溺于悲春伤秋的无聊情绪。
工作跟机器让她感受到掌控和付出就有回应的感觉,不会总是在被动和无奈里。
今天晚归则是因为工作出现意外,下班后部门还在开会,到家就快十点了。
看见赵持筠房门下没有灯光传出,她以为赵持筠已经睡了,于是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也有在自我反省。
这些天她都没时间好好地为赵持筠做几顿饭,也没有陪赵持筠去看她想看的电影。
好在明天是周末,虽然工作没听,但她可以居家陪赵持筠。
她打算回房间后给赵持筠发消息,问赵持筠明天想吃什么,电影是周六去看,还是周日。
只是没想到她洗完澡出来,会遇见兴师问罪的赵持筠。
问她是生气了,还是见异思迁了。
两者都不准。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甘浔回答:才不是,都没有。
赵持筠武断:那就是都有。
甘浔关上了门,把空调温度调高一度。
笑着问:齐王府的老师叫什么来着,不是说学识渊博,怎么把你教得想法这么刁钻。
庄沛,字嘉霖。
不容你诋毁恩师!
赵持筠先回答她的问题,再呵斥胆大庶民。
我可不敢诋毁他老人家。
那就是侮辱本郡主了!罪加一等!
赵持筠拍案,把这间被很多蓝色元素构造的小房间震出回音。
赵持筠看了一周,床头的墙上仍挂着那副蓝色的没有边框的画,清爽得像偷来半个夏夜。
床单是深海蓝,枕套跟被子是冰川蓝,拖鞋则是糖果调的粉蓝,绵软又清新。
就连与柜子相连的桌面上,也铺了蓝色的碎花桌布。
气质偏蓝的甘浔往蓝蓝的床上一躺,说出蓝色的话语:你判我死刑好了。
赵持筠眸光微闪,忍下笑意,保持跋扈的语气:你还没有同我坦白,究竟为了何事?
没事的,我发誓,我没生气,如果见异思迁我就被雷劈死。
赵持筠脸色倏然一变,语速也比平时快,不要乱说!
甘浔问心无愧,随口说了一句毒誓,自己也没注意。
直到被凶才意识到话太重了,会给别人压力,连忙捂嘴。
不乱说。但你也知道,我可是见过郡主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你们那有吗,不可能再看见别人。
古诗词念得赵持筠龙颜大悦,骄矜地哼道:甘言巧辞。
什么?
谄词令色。
甘浔:
停止成语大赛。
明天我休息,我本来就打算给你做饭,带你看电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没有故意让你不开心的意思,这几天委屈了是不是?我以后注意,再忙都分出时间陪你。
甘浔对她保证。
赵持筠闻言从椅子里站起,坐到她的床边,撑着俯身看她。
她知道甘浔在说谎,至少不全是真话。
生气的原因,她也想了一些,最直接的无非是,甘浔几日前劝说她为健康去做套检查,她不肯配合。
若关于此事,赵持筠不愿再议,断不可能退让半步。
因此,甘浔既然给了台阶,她便卖个糊涂,不再争辩。
勾唇笑笑,这还差不多。
甘浔近距离看她笑颜,心里的雾霾转瞬间消失了,也没了脾气、
抬手摸她柔洁的脸庞,飞扬妩媚的眼尾,甜蜜得好像揽到一弯月。
刚才看你房间没灯光,我以为你睡了,才没去找你。
不曾,我关了灯,在看手机。
你尚未归家,我又怎么能安心入眠。
后面半句非常感人,甘浔幸福得想在床上打滚,怕吓到人,忍住了。
又忍不住说:说过的,不可以关灯玩手机,伤眼睛,到时候近视就要戴眼镜了,不好看。
赵持筠有自己的审美:我瞧着他们戴,还有几分文质彬彬。
一旦近视,看东西模糊,眼睛容易无神,眼镜就摘不掉了。
赵持筠立即答应:我会注意。
好乖的。
赵持筠受用地笑了一下,笑完似乎自尊心突起,忽然抿住唇,还躲开了甘浔摸她发鬓的手。
我要回去睡觉了。她立即说。
甘浔好久没享受到晚间时光,不舍的目光紧盯在她脸上,就困了吗?
到时辰了。
你要不要,甘浔克服提要求时本能的害羞,保持语气寻常地说,在我房里睡?
赵持筠没立即拒绝。
甘浔心知有戏,示软道:自从搬过来,我们俩都没一起睡过,突然戒断,我都不适应。
你会不适应?
赵持筠怀疑,我当你自己睡更自在。
我给了你这种错觉吗?
你不要以己度人。
甘浔说着,把人从身上拉下来,抱在怀里。
我还担心我不在,你做噩梦没人安慰。
赵持筠猝不及防,压了她个满怀,既怕撞得甘浔痛,又自觉有失仪态,骂了甘浔两句。
一句骂跟另一句骂之间隔着甘浔的吻。
后来她不骂了,她听见甘浔又问她一遍,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赵持筠心里发软,嘴上坚决:不留。
微不可见的失落在甘浔脸上快速消失,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抗拒这件事,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好,那你先回去睡,我们明早再聊。
她在赵持筠唇边吻了吻,晚安。
赵持筠将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走到门口,才回身告诉她,若你想与我同榻,自可来我卧房,断无留我宿下的道理。
说罢开门走了。
在间隔不长的两道关门声后,甘浔坐在床边,唇间似乎还有赵持筠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