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但碍于现场有个舒宣敏的忠诚下属,她怕小辰去表姐那里说自己小话,遂换了种方式道:反正我不会跟亲姐姐亲妹妹一起回家一起睡觉,也不会每天寸步不离跟着她。
  刚和她一起睡过觉的颜向玉投来复杂的眼神,张了张口没说话。
  小辰差点炸毛:谁、谁一起睡觉了!
  舒琼也就是因自身际遇有感而发顺嘴一说,没料到对方情绪还挺激动。
  于是她九转十八弯地哇了一声。
  颜向玉也配合地发出一句平淡简短的哇。
  小辰当即发誓,再接舒琼的话她就不姓舒!
  舒琼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也姓舒?
  难道莫非莫非难道
  大脑飞速运转的一瞬间她脱口而出:你跟舒宣敏玩禁忌之恋?骨那个科?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辰费力憋出一句,我姓苏!
  舒琼往椅背上一靠,语气竟然颇为遗憾: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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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颜向玉你千万不要放过这个色令智昏的小琼啊!
  (亲妈嘶吼)
  第72章 风波
  苏辰语气古怪:自己有几个近亲兄弟姐妹,你不知道?
  哪怕对方长久不在舒家住,也不至于陌生到怀疑她是舒家人吧?
  你不懂。舒琼摇头,如果某天有人跟我说舒木峰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惹了风流债,而他快死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什么的,我也不意外。
  苏辰短暂无法反驳,这种可能性放在舒木峰身上竟然完全不ooc。
  于是她好半天只憋出一句:总之,你别去敏敏姐面前乱说。
  舒琼点头,没再说更多刺激苏辰的话。
  主要是每次套话都容易得过分,容易到让她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既视感。
  唉,对方姿态摆得太好,舒琼都不好意思再欺负人家了。
  于是后半程路途,舒琼揣着手扮演起文静好人,顶多跟颜向玉打打眉眼官司。
  几人到达医院时已是下午,舒木峰正躺在病床上睡觉,乍一看除了脸色些微泛白外和平时没什么分别。
  舒琼带着两个尾巴空手进了病房,里面的人同时抬头望来。
  张明枝今天穿了条墨绿长裙,发髻后挽,妆容极显气质。
  她招手让舒琼去沙发那里坐,又多看了两眼苏辰和颜向玉:都坐吧,一路过来累不累?要不要吃点水果?
  语气像询问小朋友,两人登时有些受宠若惊,拘谨地挨着舒琼坐下。
  张明枝见过苏辰几次,只当颜向玉和对方一样,都是舒宣敏的可靠手下。
  舒琼一进来就环视病房内环境,没见着表哥表姐。
  倒是大姨舒闻,见状朝舒琼点头致意,手上动作不停,正熟练地给水果削皮。
  听见开关门的动静,舒木峰眼皮一动醒了过来,缓慢向上伸出一只插着管子的手。
  第一个注意到的是张明枝,她上去关切地给人拉了拉被子,把那只手塞回被子底下。
  你
  舒木峰躺在病床上虚弱出声,似乎想握着妻子的手嘱咐些什么,遂执着地把手又伸了出来。
  他看见自己的妻子会意浅笑,果然和往常一样靠近后伸手握住自己的手,然后重新把手塞了回去。
  这次张明枝用的力气稍大,按到针口时痛得舒木峰脸色一青,眼皮狂跳。
  他下意识投以怒目,正欲脱口责骂,却被一阵刺眼的璀璨白光晃了眼睛。
  木峰,你怎么了?
  张明枝语气关切,后知后觉看见对方脸上晃来晃去的折射光,这才歉意捂住自己脖子上璀璨的彩宝项链。
  捂住后首饰不再刺目,但是她浑身上下怎么都看不出半点担忧丈夫的模样,甚至穿着妆容比平时还明媚几分。
  舒木峰用力闭了闭眼睛,偏头转向自己最有孝心的大女儿。
  舒闻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对父亲体贴一笑,削完苹果后开始削凤梨,仔细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舒木峰舒心了一些,女儿还是很体贴自己的。
  他吩咐道:切得小一点。
  闻言,舒闻眸有诧异地抬头瞥他一眼,很快继续自己的动作。
  咔哒。
  舒闻放下水果刀,将处理好的水果连盘子一起推到舒琼三人面前的茶几上,温和笑道:吃吧。
  舒琼看了看只剩几颗荔枝的果篮,和满当当齐整整垒在盘子里的水果块,接过了小银叉。
  她叉了一块凤梨嚼嚼嚼,比了个大拇指:很甜!大姨,您还记得我爱吃的水果呐?
  嗯。舒闻笑着点点头,开始剥荔枝。
  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舒木峰气得直咳嗽,他这么大一个病人,这群不孝子孙看不见吗?!
  几分钟后舒闻终于剥完那碗荔枝,果肉白胖剔透,看起来就很清甜多汁。
  她端着碗站起身,朝舒木峰走去。
  舒木峰流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心想这次总轮到自己了吧?
  他看着舒闻走向病床,越过病床,忽略病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经过自己宛若经过空气,端着碗在张明枝旁边坐下。
  妈,你先吃点荔枝垫垫,一会儿去吃大餐。医院附近有家餐厅不错,我提前订了位子呢。
  会不会太麻烦?要不叫人送餐过来吧?
  不远,就步行十分钟的距离。再说我们点外卖父亲也不能吃,只能闻着香味看我们吃,这样多不好啊。
  大姨,祖父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舒琼插话。
  她吐出一枚杏核,去看舒木峰,是吧祖父?
  舒木峰恨不得抄起输液管怒骂这几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展现自己一贯的威严。
  但他不能,如今自己躺倒在病床上,浑身插满连通检测仪的大小管子,连翻身和坐起都很难。
  祖父,您怎么不说话?舒琼又问,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们啊。
  至于会不会有人做,那是另一码事。
  舒木峰深深闭眼,沉声道:给我找几个护工。
  舒琼重新叉起一块蜜瓜:好的护工应该挺贵吧,我一个在读学生肯定请不起嗳,我问问表哥吧,他比我有钱多了,肯定请得起。
  张明枝竟然没有反驳,笑得慈祥:嗯,让他去弄。
  宣贺舒木峰挣扎着想仰起脖子,吃力问,他人呢?
  谁知道呢。舒琼无所谓道,可能喜当爹去了吧。
  说着说着,忽而感慨出声,唉!
  苏辰原本坐姿拘谨,被舒琼这么一搅和,半是无语半是好奇问:你叹什么气?
  你说表哥现在会是什么心情?毕竟他最敬爱的祖父和最心爱的情人同时进了医院,后者临盆在即,前者却唉!舒琼装模做样地又叹了口气,比起生命的逝去,人们总是更乐意迎接新生命的降临啊!
  说的好像舒木峰已经死透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生感言一经发出,连颜向玉都停止了叉起水果的动作。
  她不动声色地碰了碰舒琼的胳膊,暗示对方先停止咀嚼再飙演技会不会更好。
  舒琼立即加速吞咽,然后戏很多地再添一句:这就是红白喜事的含义吗?我悟了。
  苏辰目瞪口呆:你悟到什么了?
  舒琼高深莫测看她一眼,孺子不可教也地摇了摇头,看得苏辰直起鸡皮疙瘩。
  颜向玉帮她回答:生命的传承和接替,确实令人感怀。
  如果不是她脸上依然挂着冷淡的表情,苏辰就真信了。
  舒木峰气得心率都加快了不少,一时间仪器各项数值飙升,眼看快飙到危险区临界值,舒琼遗憾地咽下口中不仅是生命的轮回,更是报应的轮回等话。
  她于是转头问苏辰:你姐呢?
  苏辰没反应过来:啊?
  颜向玉瞥她一眼:你情姐姐。
  苏辰差点没一口西瓜汁喷出来,连忙抽出张纸巾擦嘴,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和震惊等情绪。
  她终于发现,颜向玉这个貌似话不多的人,真说起话来比舒琼还气人。
  什么情、情她都结巴了,室内还有敏敏姐的长辈在,她生怕这两人说出更引人误会的话,恨不得捂住她们的嘴。
  舒琼赞赏地蹭了蹭颜向玉的肩,满脸写着还是你懂我,用不太真诚的歉意语气对苏辰道:你听错了,是你敏姐姐。她人呢,我找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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