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人间微妙的平衡,王婷拿起手机,立马换了一副状态。
  “你好...我是...明白了,会传达给阮总。”
  挂断电话,王婷表情仍有些严肃,转而对阮舒道:“阮总,商检局的电话,是关于二小姐挪用公款的事情。”
  鹿衿下意识一惊,忽地反应过来不是说自己,谁叫自己也特么是二小姐啊...应该是阮舒的那个便宜妹妹干的好事。
  阮氏好歹也是上市公司,挪用上市公司的公款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也难怪她那继母特意打电话来狗叫。
  “她为了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蛀虫alpha算计自家公司,坐牢是她应得的,阮亭声这时候倒是躲起来了。”
  阮亭声是阮舒的父亲,有些花花肠子但能力一般,且纵容小女儿阮语,阮舒这些年没少受他们的气。
  这次是阮语看上了学校里的一个学体育的小alpha,长了个好脸蛋,把阮语哄的非常上头。
  大约是脑子短路,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竟然偷偷以她老爹的名义挪用自家的钱去给他开公司,直接导致公司财务出现现金流漏洞。
  事后虽然财务部门的相关人员被开除,但是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所以她才这么需要一笔融资。
  虽说并不是她做的恶事,但手底下的人惹出这样大的麻烦,她认为是她这个管理者的失职。
  阮舒这段时间也懊恼为什么上一世的记忆没有早点出现,也许就可以避免现在的窘境。
  但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可走,所幸,这一次并不是一成不变,因为出现了一个很有争议性的人物。
  有趣,且特别。
  “你别太担心,都会解决的。”
  鹿衿察觉到她眉宇间淡淡的躁意,忍不住安慰。
  的确,一切都会解决的,因为她是女主角,是这个世界选定的人,客观上来说,鹿衿不得不帮她。
  但主观上,她也想要帮她。
  第14章 这个窍非开不可吗
  “好喝吗?”阮舒看着她的那杯白桃,忽然发问。
  “啊...好喝啊,不是非常甜,但蛮香的,挺好。”
  鹿衿有点懵,这话题跳跃的似乎有点太快,刚不是在说她家的烂摊子吗?
  “是吗...时间不早了,等会儿让王助理送你回去。”
  阮舒的语气似乎比刚才少了些躁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鹿衿本来还想问她怎么不一起,想了想还是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们现在的关系连朋友大概都算不上,成年人需要边界感,她很明白。
  “好,先吃东西吧。”
  阮舒没再说什么,小口的吃着蛋糕,只是鹿衿能感觉的出来,她的心里压着很多事。
  鹿衿愈发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按理说剧情不该无缘无故的崩坏,但事实是崩了个彻底。
  而且女主前期的人设应该是高岭之花,清冷且美好。
  可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鹿衿觉得她身上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外来人导致这个剧情出现了变数吗?
  鹿衿搞不懂,她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出于主观意识,她很理智,分得清现实和虚妄。
  可是心底时有时无的隐隐不适感却又让她摸不着头脑。
  回到别墅,鹿衿的肚子还不太饿,看着阿姨做好的饭菜,想着稍微等会儿再吃。
  有敲门声传来,鹿衿疑惑地走向大门,透过猫眼看到是一名穿着工装的男子。
  随即电话铃声也响起来,“喂您好,请问是鹿小姐吗?”
  “是我。”
  “哦是这样的,我是速流快运的,有您的一份加急件,您在家吗?方便签收一下吗?”
  原来是快递,鹿衿开了门,小哥礼貌微笑,鹿衿签收包裹。
  关上门,鹿衿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副金丝眼镜,看着似乎还是在某大牌官网的定制款。
  原主有轻微散光,所以定了这个眼镜,鹿衿戴上走到落地镜前,只看了一眼。
  暗暗吐槽,果然是斯文败类...
  病态美加上金丝眼镜,怎么看都有点那味了。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鹿衿仍然有点不太放心,脑子里唤出系统。
  “这个坠亡的情节是不是安全通过了?”
  【宿主有考虑过自己吗】
  “什么意思?”
  【检测到宿主受到伤害,宿主其实应该利用舆论迫使女主黑化】
  “你一个无情ai,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由于剧情崩坏,之后会出现未知剧情,但目的都是促使女主黑化,宿主应该利用剧情而不是对抗剧情】
  “不然呢?”
  【宿主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意味着你可能要遭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鹿衿轻轻揉了揉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目的。
  只是当面对两条通往结局的路口时,她却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那条满是荆棘的路。
  大概是粉丝滤镜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样想。
  没再回应系统,鹿衿靠在沙发上,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来这里几天了,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陌生又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在看小说的时候有时会想如果是换做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现在姑且算是梦想成真了,她见到了喜欢的纸片人女主。
  现在剧情也崩了,她似乎是避开了伤害女主的剧情。
  只是后续女主的麻烦只怕是不会少,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能一直护着她吗?她不知道。
  为什么要护着她呢?
  因为喜欢啊!她下意识的回应。
  是怎样的喜欢呢?
  鹿衿的呼吸忽地一滞,似乎是被自己脑海中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震惊到了。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没有喜欢过谁,对于阮舒,她的所作所为确实不仅仅只是朋友的范畴,但又算什么呢?
  她又想起心里的那股不适,似乎是一种矛盾的撕裂感,明知是纸片人却还是生出了一丝不甘吗?
  鹿衿眼睛半阖着,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想起《莫比乌斯环》里的一段台词。
  “爱有很多种形式,有人一见钟情,有人日久生情,但爱本身是一个动词,这个动作是瞬间的行为,忽然,就产生了。”
  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忽然有些疲惫感,明明没有工作没有加班,但似乎并不轻松。
  伤口有点痒痒麻麻的,鹿衿抬起手,忽而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那条染血的丝巾,处理伤口时她没有丢掉,只是顺手塞进了口袋。
  血迹早已干涸,整条丝巾干巴巴的皱着。
  鹿衿盯着丝巾略微出神,书里说女主有洁癖,因为饱受伤害的缘故,冷心又冷情。
  关心人?大约是不存在的吧。
  鹿衿想到那晚她扶着自己去她房间时的勉强神情,甚至没有允许自己碰她的沙发。
  这丝巾也只是为了止血。
  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先打住吧,鹿衿略略活动了下胳膊,准备去洗个澡顺带把丝巾手洗一下。
  真丝货,很娇气,没办法。
  温水浸泡的二十分钟,鹿衿洗好了澡。
  血迹其实并不算什么顽固污渍,洗干净之后丝巾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橙白相间。
  和阮舒喝的橙汁一个颜色。
  没有了发黑的血渍,鹿衿忽然注意到丝巾一角似乎绣着一个小小的s。
  不是阮的r,而是舒的s吗?
  看来是真的很厌恶这个姓呢!
  鹿衿又想起书上形容这位黑莲美人时说过她的这个习惯,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会留下s的印记。
  彼时鹿衿没有细看书后面还有提到的一行小字——绝不予人。
  周一清晨,阳光顺着窗帘地缝隙洒进卧室。
  鹿衿微眯了眯眼,她的过敏不算严重,再加上按时吃药,身体经过休息已经基本恢复。
  她本想着商业谈判这种事情用不着她插手,她也实在插不上手。
  可是想着苏月对自己那份矛盾的感情,莫名地生出几分担心来。
  会一切顺利吗?阮舒会不会被为难?
  人就是这种很矛盾的生物,不去想一件事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一旦开始担忧某件事那就会剪不断理还乱。
  鹿衿也不能免俗。
  依旧是草草对付了一顿早餐,打开衣柜找了套衬衫,那片蓝色妖姬的刺绣一下子就吸引了鹿衿的眼神。
  再搭配浅灰色的休闲西裤,搭配浅咖色的微卷长发,整个人的气质总是满满的禁欲。
  鹿衿思虑再三,还是戴上了那骚包的眼镜,她想起了一句名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反正都是斯文败类的装扮了,那就装到底呗,做纨绔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什么包袱。
  鹿衿昨晚被王助理送回来,考虑到王助理打车回去不安全,就让她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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