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唔，那这次就可以放开利用他了。
*
紫色的攻击流星一般冲开封印砸在院子里的时候，夏油璨正站在窗前，夜色中醒目的紫光映在脸上。
“璨璨！”
夏油璨偏头，看到羂索衣衫不整的推门而入，在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后了然。
“……”羂索看着她，定定地道:“不是说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吗？”
红蓝紫光蹦迪一样闪烁，轰鸣在结界上不断响起，估计是拖不了多久。
光色变化映在脸上，夏油璨与他四目相对，蔚蓝虹膜鳞光浮动，不说话。
羂索露出受伤的表情:“是妈妈对你不好吗？”
“妈妈？”
这次是终于有了回应。咀嚼着这个词，夏油璨嗤笑一声。
冷光映得她皮肤青白，她面目晦暗不明，神色愈发阴鸷。
夏油璨睨着他，嘲弄道:“你真的是吗？”
“……”
羂索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和。
没有像白天一样再行证明，羂索看看她，问她:“是不是妈妈，真的很重要吗？我不比夏油杰对你好吗？”
他抬头凝眉盯向摇摇欲坠的结界:“离开我你要去哪里？五条悟那里吗？他就会对你好吗？他会像我一样爱你吗？”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确实比夏油杰强多了。”
避开谈论五条悟怎么样，毕竟她也没见过本人。夏油璨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而后神色猛然一转，疾言厉色道:“但你这是自以为是的欺骗！建立在欺骗上的永远都只会是欺骗！！”
“夏油杰把我关在这里多次尝试杀我，不可原谅！你这个虚情假意全身谎言所有动机都出于利用我的畜生，更该死！！！”
“轰隆——！！！”
封印结界被彻底打破，两人都能感受到有一股强势的咒力落在了屋子门口！
五条悟来了。
她们处于的房间与门口是两个对角点，一道道门都被羂索设了结界，五条悟突破进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个时间和隐蔽性足够撤退了。
“好吧。”羂索叹气，妥协道。
“妈妈知道你现在需要静下来想想。”
他看起来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对夏油璨露出个安抚的笑容:“那这样吧，璨璨，妈妈让你走，但是我们来打个赌吧。”
夏油璨爬上窗台就要跳下去，闻言转头看他。
羂索只着一身白色里衣，青白皮肤仿佛在发光。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声音和面容带着深渊一般的魔力。
“你离开妈妈后会后悔的，璨璨。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他们都会伤害你。”
他谆谆诱导。
“如果妈妈赌赢了，那就回到妈妈身边吧，妈妈会永远爱你，永远等你回家。赌输了，妈妈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夏油璨眯着眼睛冷然审视他。“那你输定了，我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后不后悔也是我自己说了算。”
“不。”
不知哪里来的火焰燃烧声噼啪作响，羂索摇头轻笑。
黑漆漆的缝合线横贯在青白上，仿佛黑狐狸布偶额头蹦开的线头，粉红的黏糊生物挤出缝隙，透明液体濡湿几片黑色狐狸毛。黑狐狸分明在笑，却像是在哭一样。
“你会回到妈妈身边的。”
他笃定道。
“你会回来的。”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夏油璨。
夏油璨心中一颤。
——“妈妈，你来看我了吗……唔！”
恍然间，大手铺天盖地而来，窒息感漫上喉咙，漠然无光的瞳孔在水光模糊的世界里唯一清晰，而后就是一声清脆的——
“咔吧！”
夏油璨猛然清醒！
原来是结界裂开的声音。
羂索仍然是笑着的，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是盈满了相反的爱意。
“……”
睫毛低垂，夏油璨别过头，一跃而下，旋转几圈卸力后和服衣摆一扯——她穿秋裤了——迈开步子奔向一直压抑的自由。
她管外面会怎么样。
风在耳边呐喊高呼。
她现在只想要拿回夏油杰的遗体然后烧了，其余万般……皆与她无关！
坐在来接应的人怀里，夏油璨回头，看到烈焰冲天而起，将自己住了8年的别院焚烧得一干二净。
又是咒术球攻击的巨响！
“你们父女俩怎么都一样。”
接应者边跑边抱怨:“老是让我对上有五条悟的情况。”
夏油璨笑道:“没办法，你很强嘛。”
月光下移，照亮了那人……没照亮。黑人穿了黑衣，完美隐蔽在黑夜里。
迷人的黑皮。
“……”米格尔郁郁:“啧，夏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米格尔:“接下来怎么办？”
“收拾收拾，准备去投奔五条家。”
“啊？？？那你刚才怎么不顺便找五条悟，还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压制全身咒力冒险？”
夏油璨翻白眼:“我现在自己直接去了，你们怎么办？”
一天天的能不能别把她想得那么屑！
虽然当时为了镇住他们，她确实狠狠吓唬了他们一下吧。（目移）
但是再怎么说盘星教剩下的这群人都是夏油杰托付给她的，在明知他们被咒术界通缉还一盘散沙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养啊！
“……”
“而且投奔五条家，不能从五条悟开始接触。”
“哦？”
夏油璨:“还记得我冒险试探那小偷的目的吗？”
米格尔点头。
“我能确定，那家伙的底细怕是只有天元才会知道，所以找上天元才行。”
夜色下，夏油璨面色凝重。
“那么快就掌握了那具躯体的实力，反转术式，开放式领域，五条悟都得开一会儿的结界术……”
随着一个个条件报出，米格尔的脸色也逐渐下沉。
“我们怕是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啊。”夏油璨低笑两声，咧开一口森森白齿。
“卿家，我能感受到，我们正处于风暴里。”
“那么，你猜猜看，又有多少势力参与了制造风暴呢？”
恰在此时，夜风刮来，将她的宽袍大袖鼓起！
大风起兮！
米格尔心神俱震:“那么，你进入五条家，目的是……！”
“不错。”
夏油璨迎风道:“身处局中，我才能分辨清楚谁是敌是友。”
如果谁有勾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送回假夏油杰的手里。
自己对假夏油杰有多重要，夏油璨还是有自信的。
“其中，确认五条悟和天元的站位格外重要，五条悟的优先性大于天元。所以利用血缘进入五条家，然后借助五条家的权利接触天元，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在夏油璨看来，这俩都很可疑。
天元掌管全日本的结界，什么能逃得开她的感知？但对于假夏油明目张胆占据特级肉身张开强大结界的行为，居然是靠他们引来五条悟才让咒术界最强接触到的。
如果是平常的小偷也就算了，但假夏油是普通贼吗？
用膝盖想都不是啊！！
别跟她扯天元想让他们按兵不动之类的，真这样五条悟也不会过来。
而且看假夏油那态度……明显是有恃无恐啊！
天元，实在可疑。
“呃，你怀疑天元确实有理有据，那五条悟呢？他不能吧？”米格尔想挠头，但双手抱着夏油璨空不出手来。“夏油很信任五条悟啊。菅田真奈美应该跟你说过他俩的事吧？”
夏油璨轻嗤:“关系好是一回事。五条悟做了什么……那可难说。”
按照这俩人的关系——夏油璨的存在就是活证据——夏油璨对五条悟抱有合理的怀疑。
六眼那么犯规，却没发现夏油杰的尸体不见了。夏油杰的尸体是由五条悟带走的，却没有被处理就下葬了……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监守自盗？还是五条悟早有预谋？
“……嘶，确实是啊。”米格尔后知后觉，表情逐渐惊悚。
“五条悟居然是如此心机深沉之辈吗！”
“不对，”米格尔眉头一皱:“我们引五条悟过来的方式是夏油的咒力，他只有在不知道夏油尸体被偷的情况下才会赶来看看怎么个事，还出手打破结界吧？”
“是这么回事。”
夏油璨没抱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一摊，颇为无赖道:“所以我才敢现在就决定去五条家啊。”
说着怀疑，其实还是偏向于信他喽。至少人身安全没什么问题。
米格尔:“……”
米格尔被她的屑登味镇住了。
米格尔:“所以为什么要避开五条悟？”
听他这说得，夏油璨反而迷惑了:“觉得他没勾结假夏油和我提防他有关系吗？”
“如果他是无意间被利用的，那不是问题更大更需要提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