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过了快十分钟才倒来了一杯冒着热腾腾白气的热水。
  耳朵还是红色的。
  她又看了眼水杯，看起来像开水。
  白川：“……”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她想。
  但她的大脑完全被那汹涌的亲吻占据了。
  直到晚上睡前都还在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脑袋。
  在那个熟悉的场景她终于回想起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围巾好像忘记在他家沙发上了。
  与此同时。
  那条本来应该被她带回家的围巾此时此刻正方方正正地放在佐久早圣臣的床头柜上。
  佐久早圣臣侧过身子在黑暗中看着床头柜上放的东西，有点难以入睡。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此刻手指隐约还能感觉到她轻颤的眼睫，一下又一下扫过他的手指，现在想来有种像在被他欺负的感觉。
  他毫无悔过之心地想着。
  .
  其实每次爸爸休息她也在家的时候，白川会很高兴。
  专业上的事情可以请教爸爸，因为他是知名演奏家，也就是说知名演奏家的私人小课她是随便上的。爸爸也是她学习双簧管的契机。
  记忆里第一次听到它的声音是在一个午睡醒来的下午。
  一段绵长、起伏动人的旋律从琴房传出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琴房里，肉眼可见的尘埃就像一个个音符在半空中的缓缓漂浮，周遭的声音仿佛都褪去，只剩下那段美妙的乐音。
  那优美的音色她至今还记得。
  而记忆里的画面光影交错、色彩朦胧。
  她暗自下定决心也要发出这样的音色，于是吹了半个月的鸭子叫。
  当然了，现在已经不会再吹出‘鸭子叫’了。
  她默默吹着老师给的自由曲的其中一点。
  “你这吹的也有点太浪漫了点吧……”
  爸爸板着个脸严肃地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昨天下午也是，回来的比平时还晚半个多小时。”
  “我才没有，你也不要暗示什么了。”
  白川倔强地道。
  “哈。”
  他心虚地拿起乐谱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除了比赛曲目你还有练习曲、协奏曲、鸣奏曲等等考试曲目需要精雕细琢，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呢。”
  她就知道是这个意思。
  白川道：“人家是排球部的正选，也是很忙的。”
  闻言，爸爸像松了一口气：“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黄毛小子就好。”
  井闼山的排球部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就是谁也耽误不了谁了。
  随即，他放下乐谱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你们老师选的两首自由曲难度都不相上下，哪首双簧管都很有挑战，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第二首，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想法，选哪首由你自己决定。”
  还没等她说话，他又道：“哦对了，我给你带了新的哨片回来，这次的哨片音色应该会更亮一点。”
  白川看着突然说了好多话的老父亲点点头：“谢谢爸爸。”
  他笑了笑：“那我和你妈妈去逛街了。”
  “哦…………”
  原来是急着去约会。
  父母感情很好，所以在家里呆着的时候她都很舒心。不过要是两人去约会了的话，午饭和晚饭就要她自己解决了，这都是不用说的。
  她忽然发现，她和佐久早圣臣还没有过正式的约会……
  第71章
  069
  不妙。
  她摇摇头,现在想到约会有点不妙，记忆又回到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吻，令人难以招架,最后还被轻轻咬了一口,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可少年胸膛快速跳动的心脏、泛红的耳廓，又好像是在说她可以为所欲为。
  有点……
  可爱。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川的心情有点复杂,想见到他又不太想见到他。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给佐久早圣臣发去消息：【围巾有空再拿好了。】
  唔,最近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她暗暗想道。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愣住。
  佐久早圣臣：【出来。】
  一个小时后。
  在外面和佐久早圣臣吃过午饭甚至还在附近逛起来的白川顿时感觉自己搞错了。
  为所欲为的人是他吧。
  一声不吭跑来送围巾,偏偏还是午饭的点，前一秒还在想着暂时不见面，就这样被叫出来了……
  “刚刚那家店不好吃吗？”
  看她表情怪怪的，佐久早圣臣疑惑地问道。
  白川回过神，摇摇头：“味道还可以。”
  他语气淡淡道：“那下次不来了。”
  白川：“诶？”
  他解释：“你不喜欢。”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可是我好像没有固定喜欢的东西诶。”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白川有点看不懂他的反应。
  “怎么了？”
  佐久早圣臣定了定神：“没什么。”
  白川“噢”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在计较谁可以为所欲为的问题。她又看了佐久早圣臣一眼,可能是刚吃过午饭,现在有点开心。正巧路过一家冰淇淋店，白川心血来潮地问道：“我去买冰淇淋,你要吗？”
  “不了。”
  佐久早圣臣本来想说帮她去买的，抬眼看见店门口围着的人，为难住他了。
  虽然少女说没有固定喜欢的东西，但大致的偏好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甜的。
  就连她自己也是带着一丝的甜味。
  佐久早圣臣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湖蓝色的身影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外套,白色围巾围在脖子上，长长的头发别在脑后，似乎是因为平时上学的时候都是扎起两股麻花辫盘起来的原因，头发也带有一些卷度，和他的天然卷是不一样的，风吹起时头发像在飞舞。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少女拿着冰淇淋回来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没说什么。
  佐久早圣臣道：“我喜欢的食物是酸梅。”
  白川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好像是、想让她多了解他……
  不过是个意外的答案。
  居然是酸梅。
  冬天的冰淇淋有种别样的风味，她低头又舀了一小口，轻声道：“你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对糖分的摄入真严格呢。”
  佐久早圣臣抬起手将一缕总飘在少女脸颊边上的发丝别至她的耳后，垂眸看着她。
  亲呢又自然的动作像是做过很多遍。
  她吃冰淇淋的动作顿住，心跳蓦然快了一拍。她快速别过脸，甚至背过身继续挖冰淇淋。
  这时，少年的声音才慢悠悠的
  响起：“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只是甜品会让人容易犯困，还会堆积脂肪。”
  听他这么一提，白川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的对手牛岛若利，看起来肌肉很结实，很有威慑力诶，发球也像重炮一样，那种选手也是一点不吃的嘛？”
  这位牛岛若利选手，最近唯一一个佐久早圣臣聊到的男人。在他集训的期间白川花了十来分钟上网了解了一下。
  佐久早圣臣皱起眉头：“你看过他的比赛。”
  白川：“啊，就是了解了一下你在意的人。”
  “哼。”
  佐久早圣臣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悦道：“你今年、还没有、来看过我一场正式的比赛。”
  “真、真的吗？”
  她有些纳闷，开始回想——
  还、还是有点吧。
  大脑只能搜索到和鸥台的友谊赛，那还是在球技大会上的事了，佐久早还和她解释什么叫单循环赛制，再后来就是ih……
  完了，他说的是对的。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冰淇淋好冷。
  她转头去看佐久早，他正不满地盯着她看。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她仿佛感觉到了佐久早圣臣身上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软下来：“诶呀，春高我会去看你的。”
  “你干嘛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哄我。”
  佐久早圣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口罩松动了一下，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不生气了，只是觉得他眉间的褶皱格外刺眼，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食指的指尖落在他的眉心。
  他定住了，整个人似乎有点僵硬。
  她趁势轻轻揉开他的眉头，否定道：“我没有。”
  于是，她看见他的眉毛微微扬起。
  “你的手好凉。”
  “是、是你太暖了啦。”
  她缩回手，却在半空中措不及防被少年炽热的手握住，视线也撞到了一起。
  这回僵硬的人变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