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搬文阁>书库>综合其它>权归> 第92章

第92章

  说完就在也不想留在此处似的,竟直接站起身拂袖离去。独留下满朝的人窃窃私语。
  戚长安也不管其他,连忙起身将身旁的谢书礼扶起,而后者则是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
  唯有周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有些怪处。
  第76章 心生疑虑
  自周岚清一连几日都没有理睬霍云祺,就连忙着照顾两个病号的桃春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可看着主子这般态度,她也猜到定是霍云祺惹得主子不高兴了,但她自然是坚定地站在周岚清这边,也并不在此事上多嘴。
  霍云祺本想着从桃春这边找个突破口,不想她竟和周岚清一样的性子,真是好似哑巴吃黄连,还吃的是个大黄连。
  终于在行至已近京城的一处郊区之时,让他逮住了机会。
  是夜,周岚清就寝的马车内仍有丝丝灯亮,其中只有周岚清一人独坐。
  忽而,侧车窗隐隐有些响动,引得车内人有些警惕起来,毕竟今晚桃春并不与自己一处。但很快这份紧张就被打消了:窗子传来轻轻的敲响声,紧随其后地便是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殿下,你睡了么?”
  周岚清原本并不想回答,可那声音时不时响起,讲述着话本子里男子同女子之前如何化解误会和矛盾,但故事总会说完,最后那声音甚至夹杂着丝丝委屈,显得可怜巴巴:“殿下,你在听吗?”
  周岚清放下手中书籍,终是叹了一口气,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在听。”
  那声音瞬间有些活跃起来:“殿下,我能进去同您说几句话么?”
  “不能。”闻言霍云祺还没来得及陷入伤心的境地,眼前的马车窗已然被开出了个小缝,其中周岚清带着几分困倦和别样的情绪的面容就这样闯入霍云祺的视线。
  少女自然也是看到了眼前人,两人这几日莫要提谈话,就连之间的见面都很难得。周岚清一直避着霍云祺,她如今这般直白的态度倒使得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
  外边的夜色沉沉,使得马车内遗漏出来的光亮成为能够照明面前男子唯一的途径。其眸光流转,其中情谊之深切,就连周岚清都有些难以招架,只得匆匆移开对之相对的目光,用尽量冷淡的
  语气告诫他的心思。
  “霍大人,先前本宫并不知晓你已然与女子定了婚契,一路上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忘了罢。”
  霍云祺本就心慌慌,听到周岚清好似划清界限的态度,整个人恍若彻底陷入昏沉之中,竟顾不得礼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少女,可却半途又硬生生停下动作,语气着急:“殿下,我从未有过婚约,那不过是他们挑拨我们的关系罢了!”
  见周岚清眉头皱得深,他更加急切:“好殿下,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你我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小小坎就丢弃我们的感情吗?再说,本就是不确切的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而周岚清却并没有立即回复,只是陷入沉默。霍云祺看在眼里,虽然心急如焚,可还是不再多言,期期艾艾地望着她,静等态度。
  片刻,周岚清还是下定决心一般:“我如今生气,气的自是你未第一时刻告知此事;而如今就算我知晓了,也断不得使这份姻缘随意断送。”
  她并无多看霍云祺一眼,而是目视这正前方紧闭的车门:“你可曾想过,若是任由你我胡乱来,那女子该如何?自古以来,女子名声本就贵重,若是平白无故地因婚事所损害,你我心中过得去么?”
  “我自知道...”霍云祺面色灰败,模样甚是可怜。他们好不容易认清了对彼此的情谊,却因这还未真切的隐患而被迫隔绝,让他怎么甘心?
  不甘心的又何止霍云祺一人?可彼此都知道,京城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周岚清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前人一言,声音有些迷蒙不清,像是在掩盖什么情绪:“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你回去罢。”说罢,轻轻抓起扒在窗边的手推了出去。
  霍云祺愣愣立在马车之外,见洒在脸上的光瞬间熄灭,就如心中仅存的希望一般,再也难以重燃。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连原来的问候都平淡了许多。
  姚春和秋竹刚开始本以为只是闹了别扭,可察觉到这番景象才发现十有十二分之不对劲。
  看着周岚清的情绪不佳,桃春自是心疼:“殿下,您身上还带着伤,莫要思绪过深了。”
  一旁的秋竹不比桃春态度柔和,语气甚至有些冲动:“殿下,莫不是霍大人惹您不高兴了?不妨...”
  还没说完,周岚清就打断了她的话,样子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可心中如何想,那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关他的事,是我的意思。”
  仅一言,就使得另两人相视一眼,皆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周岚清明白她们的好意,合上书,扯出一抹笑:“停下车了,我有些饿了,去后车拿些糕饼来罢。”
  时日飞快,一行马车终于入了京城,即便皇帝下旨不许百姓前来,但还是外头嘈杂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周岚清的耳内。此时她的心境却已同出京城时截然不同了。
  只因她知道周治的势力已然愈发壮大,本以为可借助北朝势力助太子一臂之力,却不料途中忽逢此变故;而她又彻底与皇帝撕破脸面,想必等待她的定是更加凶险的未知。
  马车一直驶入皇城,直至明善宫中停滞。周岚清由桃春扶下车,霍云祺一等人已不见踪影。桃春斟酌一番,还是开口:“殿下,霍大人说不宜随行,便领兵先撤下了。”
  周岚清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知道了。”转而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宫殿,只觉得恍然若世。
  ————
  大燕地牢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斑驳石壁,死寂之中,唯闻滴水穿石之音,与囚徒沉重之息相应和。囚室阴冷潮湿,草席破败,难掩凄凉之意。
  徐俞初披头散发,神情恍惚,整个人再不见从前那般精神,倒像是静待天命,唯余口中还时不时念叨着的悲鸣绕梁不绝。忽而传来脚步声,待他抬眼望去,一张不算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是你?”
  徐俞初对他并算不上有几分好感,刚开始是习惯性的警惕起来,可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放松了许多,自暴自弃地靠在墙上:“怎么,如今就连贤王殿下也要来看我最后一面?”
  周治面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好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他并不着急搭话,而是看了这周遭的环境,最后才道:“此处比不得徐府,倒是委屈了徐大人。”
  徐俞初闻言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但周治却不理睬他的态度,而是留下那句话就迈开腿往里走去,好似真的只是来嘲讽这一瞬间跌下高台的人罢了。
  须臾之后,不远处传来些许嘈杂,扰得徐俞初本就有些紧绷的神经不得安宁。就在他以为又是哪个人即将走向人生的尽头之时,却发现一个人身着囚衣,却开始脱去浑身的枷锁,这可不是即将面临死亡应有的待遇,反倒像是重获自由的象征。
  徐俞初瞪着眼看着那人的脊梁骨从弯曲到挺着笔直的过程,就连一直严苛的守卫都开始阿谀奉承起来。这种种的一切都促使他缓缓地往前爬,直至紧紧地抓着栏杆,所有的不甘就在此时爆发。
  早已不再像是读书人的手开始疯狂拍打囚禁它主人的栏杆,紧接着崩溃的声音响彻地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让我见陛下!我是当朝徐俞初!我是冤枉的!”
  可无人回应,直至声音染上嘶哑和哽咽,唯有可怕的寂静与之交缠。
  不多时,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治的面孔再次出现,不过看样子也只是走个过场,说明方才被放走的那人是他的操作。但徐俞初已然没有心思多想其他,立即大声叫住了他,随后不断磕着头:“殿下,殿下救我!往后我的这条命任您差遣!”
  或许是他的求生欲望过盛,周治竟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而行至其前,语气中还是那般冷淡:“你还有何价值?”
  徐俞初整个人恨不得冲出去,紧紧地贴着栏杆,面上尽是急切:“只要殿下救我,我必助您登上储君之位,甚至是...”
  “闭嘴!”周治的眸中闪着肃杀之气:“将死之人,怎敢犯妄论皇室!”
  徐俞初被训斥地闭了嘴,他目光流转,神色不再疯疯癫癫,冷静下来终于拾起从前的模样,只是闭上了嘴,垂下了头好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治眯起眼睛,状似不再施舍耐心:“看来徐大人并不能为自己证明。”说罢,刚做出了离去之意,就使得徐俞初脱口而出:“且慢!”
  待周治回过头来,就见徐俞初端跪在自己面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殿下,我有一个秘密,是关于陛下的。”
  许是他的语气过于沉重,而沉重中又饱含着难以掩盖的恐惧,就连周治都察觉到不对劲,于是环视了周围,确定了无人之后,才示意地上人接着说完未尽的话。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