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而现在,有人先二皇子一步打破这样游戏的规矩,二皇子便不高兴,也不满意了。
  他抬着下巴,眼皮半垂着,是一种戏谑、近乎轻蔑的表情。
  “和谢侍郎没关系吧。就算谢侍郎你曾经当过本殿的伴读,也应是管不着本殿的私事的。”
  二皇子很少用这样身份阶级分明的自称,也不喜欢。现在这样突然提起,明眼人也能看出是对谢容玉的刁难。
  “难道谢侍郎还要参本殿下一本不成?”
  当然不会。
  江偃书之于谢容玉,从来不能只用简单的君臣关系概述。似乎从当初那天,那只毫不犹豫指向他、选择他的手开始,他的人生从此便和另一个人密不可分了。
  他甚至沾沾自喜,却从不敢透过每一次被当众刁难逗弄后的气闷神情下,分明是隐秘的自得……和高兴。
  再没有人能和江偃书形成他们这般的关系。
  无论怎样,他之于他都是特别的,是在无数亲近讨好后永远可以想到的新鲜乐趣。
  二皇子从来独断专横,吝啬地将人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出的范围,又勒令所有人不许超出一点。
  谢容玉本可以呆在他的“圈子”里,永永远远看着二皇子。
  但那一眼浮动在眼前的衣角却像一柄锋利的剑,狠狠划开他岌岌可危的虚伪面孔。
  他明明不满足于此。
  对面一身艳红的“女人”还紧紧贴着二皇子,专心致志地剥着葡萄。水盈盈的果肉把二皇子的唇肉浸地湿润润的像另一颗饱满香甜的果肉。
  甜蜜的果实外壳带着锋利的刺,扎得人鲜血直流。
  谢容玉一副傻愣愣说不出话反驳的模样,江偃书瞧着便更不高兴了!
  “谢容玉,你真是个木头。”
  所有的聪明都是花架子,只有在二皇子面前木楞不知变通的样子才是真实的。二皇子觉得他和徐盛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徐盛年瞧着最老实,可却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敢当着二皇子面光明正大算计又继续装模作样的。
  而谢容玉,表现的最聪明、最冷静,可从小到大,二皇子没有哪件无理取闹的事是不答应的。
  就连二皇子曾经带着侮辱性质让他当二皇子的人肉马车,谢容玉冷着张脸,不堪折辱似的,却每天都提前半个时辰到二皇子的景华宫门口,兢兢业业背着二皇子去学堂。
  欺负他实在简单的要命。
  被二皇子骂是个木头,谢容玉眼眸颤颤,也不觉得生气了,反倒高兴起来。
  表现在那一张面瘫似的清俊面容上却也只是抽动了下嘴角。
  二皇子瞧着还觉得他气的嘴角抽搐了。好不容易消气了立马又愤怒起来。脸颊也被气的红红的,纤长指尖指着谢容玉,咬牙切齿要谢侍郎继续“纡尊降贵”给他当马车。
  谢容玉科举入朝,官袍加身,平日又事务繁忙,已经许久没做这档子被折磨的事了。
  这些年谢容玉锻炼的愈来愈好,背着江偃书的手臂愈来愈有力,江偃书甚至能感觉到箍住他小腿的小臂上鼓起的肌肉。
  同他这张冷淡文官脸蛋一点也不一样。
  背着二皇子也平平稳稳的,倒真像轿子了。
  江偃书散乱的衣袍已经被这家伙多管闲事地整理整齐,连腰间的玉佩也被他从床底找到重新系上。现在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硌得二皇子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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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二皇子:夜晚变长作业消失求求了……(可怜脸蛋)
  天道:(捂住心口)(被萌地晕头转向只一味点头)好——
  017(突然出现)(紧紧盯着):不可以!好什么好!还是个孩子这样毫无底线教坏了怎么办!(尖叫)
  天道:可是宝宝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很心软如果没有017的一直制止和控制的真的会变成对薯宝予取予求的昏君天道)
  017:……
  就一点。(有原则但不多实际上也很心软的无能统子)
  于是夜晚真的变长了一点。
  但是薯宝:(呼呼大睡)
  他肯定不知道每个夜晚都不缺席的美梦是因为有人一直一直地注视着他、祝福着他。盯着他闭着眼睛的脸蛋一直从他襁褓到坐上皇位。
  因为他的记性真的很差。每一天醒来,都会将所有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他还是很自信,觉得自己肯定很讨这个世界喜欢。所以他还是坚持许愿——
  他想吃有桃子口味的桃酥。
  第114章 江山如此多娇
  不知不觉, 在这晃悠悠不疾不徐的“轿椅”上,辛苦一整天的二皇子敛下眼皮,慢慢睡着了。
  清浅呼吸扑洒在脖颈处露出的皮肤上, 潮热热地,又逐渐凝出一小片湿淋淋的水光。
  谢容玉后背发麻,可他一动也不能动, 只能保持着动作。身体热度渐高, 让他分不清那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呼吸的潮, 还是额间淌下的汗。
  ……
  皇帝又生气了。
  听皇帝身边的张公公说的。
  宣政殿皇帝御案上的折子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帝王震怒, 累计无数。不少官员被革职调任, 甚至家族子弟也被连累降职处理。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 都害怕再祸及自身家族。
  大皇子被皇帝禁足在漱月宫,变相软禁。
  大抵是皇帝真的生气,这次连二皇子也不能进去探望了。漱月宫外的守卫眉头为难地皱起,可面对二皇子的问询和晶亮的眼睛,严厉的拒绝最后也只变成吞吞吐吐不能连续的语句。
  最后张公公匆匆赶到,向后招手, 带着皇帝礼物的脱盘水一样把二皇子卷回了景华宫。二皇子终于放过了这个可怜的侍卫。
  其实二皇子倒也不觉可惜, 又有更多有趣的事物被捧上来,于是很快便将这些抛诸脑后。朝堂之下如何地暗流涌动一律同二皇子无关,二皇子只记得春日正好, 郊外的野花开的最是灿烂。
  兴庆宫后的庙宇外也有这样洋洋洒洒的花丛,但二皇子花了许久时间,果然也在京郊找到了一处同样的宝地。
  张三给二皇子送来了一块大大的毯子,据说可以遇水不透,遇火不烧, 上头还绣着各种奇特鲜艳的花纹。连同这个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团奇怪的布和一堆镂空的铁棒。
  张三亲自给二皇子演示了一遍,这堆东西最后能拼凑出来一个小小的封闭三角帐篷。
  真的很小,约莫只能容纳两三个二皇子。
  二皇子当然有更大、更华丽的帐篷,但二皇子还是兴致勃勃,拒绝了侍从提议,就带着几顶这样的小帐篷,还有那块大毯子出宫了。
  二皇子的踏青活动是突发奇想,但皇帝还是给他配了最多的侍卫侍从。
  车队长长、浩浩荡荡,搅得二皇子兴致全无。在二皇子的强烈要求下,这些人里的大部分人,或乔装打扮、或隐于暗处。到底明面上的人数的确减少许多。
  二皇子找到的这处宝地确实偏僻,甚至已经摸到了望山一角,往东百米还有一处小小的瀑布,溪流顺着山体岩缝淌下,浸透了满山的生机,汇成一处溪流,又在其间围出一大块绿意盎然的草地,和鲜妍甜蜜的花丛。足够二皇子铺开大大的毯子,还能自由自在的玩耍。
  二皇子的帐篷是最早整理好的。其他侍从陆陆续续把几辆马车上的其他东西搬下来,知蝉在往桌案上摆从宫里带来的茶点和小食。看二皇子自顾自往小帐篷里面钻,动静不小地翻腾好几下,抿着唇笑笑,没有挤进去,只蹲在帐篷外,低着头同里面的二皇子说话。
  “殿下要出来吃点点心吗?”
  里面被知蝉放了两层被褥,这样躺着也不会不舒服。二皇子的声音有些模糊,带着闷闷的笑意。
  “不要不要,你去给我打那边的山泉水,待会儿我要拿来泡茶!”
  二皇子不爱喝苦涩的茶叶,只愿意喝一点放了蜂蜜的清新花茶。
  知蝉被他支使走了。
  二皇子翻了翻身,有点难受。
  很挤。
  于是立马颐指气使地发脾气,抬着脚不住地踢。
  帐篷里传出一点低低沉沉的呼痛声音,男人假模假样嘶嘶喊了两声,很快又笑着张开手臂放开二皇子,高大的身体努力缩紧小小的角落。
  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二皇子才不会心疼他。
  春寒料峭,二皇子穿的不少,帐子里面密不透风,还有个热气腾腾的男人。
  江偃书热的快喘不上气了。
  他扭着身体想转过身把头伸去外面,却被人一把搂过肩颈压下。
  “热?”
  他声音被压地很低,贴着人讲话,打鼓似的,震的江偃书耳廓抖了抖。
  “唔……”二皇子还没开口,那人便像已经确定了什么似的,抬手就开始剥二皇子身上的衣裳。
  比力气二皇子根本不是这草莽男人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二皇子身上衣服就只剩最里面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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