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有鶖拿到炸鱿鱼咬了一口,香气满腔,满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离婚了而已,又不是不爱了。”他拿上打包的几个炸串朝下一个小摊走,没看到后面的裴临行僵在原地,一脸落寞的盯着他的背影。
铃铃铃~
手机响了,许有鶖腾出手边跟老板说:“要一份土豆泥,加肉末哈,香菜不吃。”边接通电话,里边传来连森的咆哮声,“你跑哪儿去了?!”他又咬了一口鱿鱼没回答,等吃完炸串,连森的声音已经缓了下来,“许秋鸟,以后跟你做一次绝对给你十万。”
许有鶖这才开口:“连总说话算话。所以现在你欠我99999元。”话音刚落支付宝提示到账99999元,他笑呵呵地说:“好嘞。我在南门小街呢,你等下来接我回家。”
连森应下。
他放下手机发现裴临行还在旁边,“你怎么还在?”
“第二次了。”
许有鶖:“?”
裴临行叹气道:“你第二次问我为什么还在。”
许有鶖挑眉:“我不该问?”他们也不熟啊,他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连森要来接我,你不用帮他看着我了。我是成年人,很安全的。”再次转身走到下一个摊位,趁连森没来多买一点吃。
裴临行欲言又止,想追上去又无奈的离开了。
他有些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许有鶖的,结果却被连森抢了先,也像是自虐般站在小街入口处。
很快一辆奔驰停在路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抱着一只狗,没看见站在路旁的他匆匆朝里走去。
“许秋鸟,你又买这么多!”
“我想买。”
他看着连森抱着狗牵着许有鶖从里边走出来,然后上车离开。
回到家,许有鶖果然把东西都堆在茶几上,抱着狗盘腿坐在地上吃,空气中飘满了食物的香气,很多很杂。
“许秋鸟,你不解释解释吗?阿裴呢?”连森还以为裴临行会跟许有鶖在一块儿,去的时候没看到人,想打电话过去答谢也没接通。
许有鶖撸着狗毛,“我解释啥?下午都跟你说了,你不给我一百万我就去当男模。”
连森揪起他的呆毛,“你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还没离婚呢。”
“哼。”许有鶖抢救回自己的头发,埋头苦吃。
连森看他吃得香,闹这么晚他也有点饿,看到一碗土豆泥在旁边伸手去拿,‘啪’的一声手被拍开,他看向护食一样的许有鶖气又来了,“怎么!我还不能吃了是吧?”
许有鶖说:“对。不给你吃。”要不是东西太多在房间吃会撒一地引来蚂蚁他肯定回房间吃了。
“不吃就不吃。等离婚后我把小吃街盘下来,让他们都不准做你生意。”
许有鶖眼睛一瞪,放下勺子油乎乎的双手直接抹上连森的脸,看见连森气急败坏的怒吼他才高兴的笑起来,而后被连森追着满别墅里跑,一串的‘许秋鸟’咆哮声响起。
结婚后没多久,连森调查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的名字寓意不好,此后一直叫他秋鸟。
不祥之鸟·鶖。
母亲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不久后就死了,父亲从工地来医院的路上也被车撞死,爷爷奶奶还有邻居从小就说他是个灾星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赶出村子,爷爷奶奶怕被人戳脊梁骨勉强把他留下。
爷爷是个文化人,给他取名字的时候,说他是许家的灾星,就给他取了‘许有鶖’一名,许家有灾星的意思,还明明白白告诉了五岁的他。
或许以为孩子小记不得什么,但小孩最是敏感,是善是恶分得很清楚,所以他记得爷爷奶奶看他时厌恶的眼神,也记得周围人嘲笑他孤儿时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没读过书,很小就在村里帮忙做一些小活换钱。
他贪财,起初也是因为看连森开豪车一身名牌才提出以身抵债的没什么不好承认。
他看过很多电视剧,这种有钱人养情人都很豪气,他陪一段时间自然就够了。
可是。
自从那天晚上,连森捧着一束野菊花回家,摸着他的脑袋说“以后我叫你秋鸟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鶖’这个字,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能遇到你很幸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动心了。
明明连森的豪车被他撞了,却说遇到他很幸运。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只是避开话题。
所以,连森不会爱人没关系,连森不怎么会说话没关系,他都可以教可以等。
可是连森再不会爱人也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结婚前三年连森温柔得快滴出水来,不怎么会说话的他也会对着他歪七扭八的字迹说“已经很漂亮了”然后换个委婉的表达说自己想练字拉着他一起练。
后来的后来。
他看着现在连森跟个混不吝的流氓似的吼他名字“许秋鸟”,他教歪了,歪得彻底。
他把一朵高岭之花教成了他最喜欢的野菊花。
第5章 委屈的爱心便当
把油渍洗干净后连森往外看了一眼,许有鶖正吃着烤串看电视,他低头看着水池里的水,计上心头,趁许有鶖不注意走进厨房,拿出切好的柠檬片沾了一点芥末酱放在可乐里搅拌。
弄好后他又回头确认许有鶖没发现,整装待发的拉了拉衣服,端着水走出去,“秋鸟,喝杯可乐吧。你看你光顾着吃没喝水,不口渴吗?”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偶像剧,许有鶖看得津津有味,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渴,烧烤和那些小吃味道重也挺咸的,他伸出手,“给我吧。”拿到冰可乐后刚要喝,心觉不对。
嗯?
连森今天这么好心?
他狐疑的目光瞥向一边装忙玩手机的连森,肯定有问题!
“我好像不是很渴。”许有鶖若无其事的把可乐放在一边。
连森一听放下手机用轻松地语气说:“那就等会儿喝。没事儿。”
快十一点了,这会儿狗都趴在刚买来的狗窝里睡着了,呼噜声隐隐传出,正常时间连森也该睡了,他的生物钟比较固定,前二十几年一直都十一点睡七点起。
结婚后,许有鶖总是睡得晚,所以他也往后延了半个小时,但也只能半个小时,他现在困得打哈欠。
“你先去睡吧,前夫哥,不用等我。”
许有鶖余光一直瞄着连森的反应,见他起身,整个人都绷直了,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没想到连森竟然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跟他说晚安就上楼了。
“晚安。”
他盯着连森的背影,又盯着可乐看,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拿起可乐杯闻了闻,伸出舌尖略舔了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从鼻腔直冲脑门,“连——森————”
“哈哈哈哈哈~”二楼传来爽朗的笑声。
狗窝里的柴总也扬起了头,两颗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主人,随后就被一把抱起夹在咯吱窝下,一路颠簸到二楼。
许有鶖推开客卧门,大步流星走进去发现床上没人,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走过去打开门把柴总丢了进去,里面霎时响起狗叫声和连森的怒骂声,还有乒乒乓乓的物体落地声。
他快步跑出去回到房间内把门反锁上,没两秒就响起了砸门声。
“许秋鸟!你给老子出来。”
“我不。我要睡觉了。”许有鶖有恃无恐的没理会他,自顾自把衣服脱了丢在脏衣篮里。
经过床时,床的上方挂着一副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穿着白衬衫,许有鶖脸上还贴着一个小绷带,看着镜头别扭的笑着,清瘦的眉眼间带着怯懦,而他身边的连森则是十分正经的看着镜头,轻抿的唇遮不住眼里的温和。
仔细看的话许有鶖的衬衫不太合身,衣领有些显大,显大就对了,衬衫是连森的。
许有鶖只在拍结婚照那天穿过一次衬衫,其余时候都穿着运动服,机车装或者连帽卫衣,哪怕是陪着连森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宴会时也一样,因此有许多人话里话外讥讽过他上不了台面。
连森知道后给了他们教训,再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包括连森身边的朋友兄弟。
或许那时连森维护他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可是,连森却从来没说过他穿那些不合时宜的衣服参加宴会有什么不对,更甚的会陪着他一起穿。别人敢当面嘲讽许有鶖,又怎么敢嘲讽连森。
整个四凤城的经济命脉半数以上都在连氏旗下,连森的地位不言而喻。
很多人都会见风使舵,连森处理了讥讽许有鶖的那些人后,聪明人不会再这么没眼色,傻子除外,例如那个自称连森情人的小三,纯傻。
那会儿许有鶖也挺傻,他相信连森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别看他现在这么骄傲,其实以前他不这样,曾经的他活得很小心,十八岁那年冬天,他差点活不下去,钱被骗走,赛车比赛也垫底,房租交不起,推着车去二手市场准备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