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曲星熠也不失望。倒不如说梁沐的选择出乎他的意料。这种事梁沐可是从来不参与的。
你今天怎么转性了?曲星熠眼睛发亮。
梁沐掏出手机,一手滑动手机页面,一手伸出来用手心轻轻贴了下曲星熠的额头:虽然你没说,但你现在身心上都很难受吧。有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更开心一点。
曲星熠嘴唇紧抿压着笑意,眼睛却越发亮了。
他掩饰性地侧过头,视线游移:你今天真是肉麻到我了。别人都是需要去油腻,你呢,我看我得时刻给你备上一瓶除肉麻喷雾。
梁沐把手机一转,给曲星熠展示蒋墨的通讯录页面:我打了?
等等。曲星熠一骨碌爬起身,一条长腿支地,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两手揽着梁沐的肩膀,把耳朵附上去,好了,打吧。
梁沐被曲星熠的碎发刺得有些痒,稍稍偏了下头拉开点距离,然后按下拨号图标。他听着扬声器里发出的嘟嘟声,说道:你也别太兴奋,电话不一定打得通。
有什么关系?玩乐的真谛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曲星熠理直气壮地直言自己的损友行径就是在玩乐。
梁沐看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电话接通了。
是梁沐吗?蒋墨那独有的,凉丝丝绸缎似的轻柔醉人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他这话问得别有内涵。手机号是梁沐的,又何必要问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梁沐呢?
是我。梁沐问道,孟助理已经把遇到曲星熠的事跟你说了?
是啊。蒋墨轻笑一声,轻柔醉人的声线笑起来又多了几分陈酿似的醇厚,我就想,要是曲星熠回来的话,他说不定会拿你的手机捣乱。
全程旁听的曲星熠皮笑肉不笑。
曲星熠就在旁边。梁沐直接点出曲星熠的存在,算是给蒋墨示警。
果然他这个人就是不能安分呢。蒋墨丝毫没有背后说人被当事人听到的尴尬,甚至听到曲星熠也在旁边他还变本加厉了,看来失踪和车祸都无法撼动他那不着调的性格。他现在还有余裕偷听别人讲电话,估计是真没受什么苦。我今天早上还做梦梦见他把绑匪折磨得苦不堪言,绑匪哭着求他这尊大佛赶紧离开他们的小庙。所以他失踪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现实不会就跟这个梦境一样吧?
曲星熠凑到电话前回敬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听。梁沐打电话前还特意调整了姿势让我听得更舒服呢。某些人就别在那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蒋墨温柔一笑,视曲星熠的挑衅如无物。
梁沐把曲星熠挤过来的脑袋推开:曲星熠的事情况比较复杂,电话里不好说清楚,总之是个大麻烦。
蒋墨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不再开玩笑:好,我一会儿过去一趟,到时候再说。
还有一件事。梁沐坦诚道,是这样的,我们之前遇到孟助理的时候我问他你来医院是做什么的,他神情间有些不自然显然并不想告知我们实情,曲星熠认定这其中有猫腻,他对此十分好奇,很想实地调查一番。基于他现在的情况不便随意外出,所以我会担当他的人体摄像头,满足他的恶趣味。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这段话从没听到过即可。
蒋墨沉默片刻,笑道:看来曲星熠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好啊。你都愿意顺着他陪他闹了。
他搞这么一出完全在意料之中。蒋墨颇感烦扰地叹息一声,声音里的愁绪毫不作伪。又是片刻的沉默,起伏的呼吸声透着某种压抑的感觉。
他轻柔醉人的声音重新响起:那梁沐你呢,你好奇吗?
梁沐一愣,没想到蒋墨有这么一问。他审视了下自己的内心,答道:好奇难免会有,不过我并没有一定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这样啊,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对我多点好奇心呢。蒋墨意味不明地说道。
曲星熠闻言啧了一声,但他听出蒋墨情绪不对便没凑上去怼他。
蒋墨也没等梁沐回复,继续说道:我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很有冲击力的事。本来我还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又该怎么告诉你们,为此有些心烦。但这种事情总是瞒不住的,也不应该瞒,那么既然曲星熠想知道,我就为了让我倒霉的朋友开心一些,把我生活中从天而降的这个惊喜也分享给他吧。
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梁沐眉头微皱,如果会让你为难的话,完全没必要强迫自己现在就把它说出来。
蒋墨叹道:虽然这个局面不是我想要的,但事到如今如果要用不好、为难来形容它的话,那我就简直是个人渣了。不是强迫自己说出来,而是我本来就不该隐瞒。
梁沐和曲星熠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十分困惑,完全想不出蒋墨到底遇到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似乎有了一个女儿。蒋墨抛出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女儿?未婚先孕?已经知道胎儿性别了吗?不会在做非法的性别筛查吧?
梁沐被一直单身的朋友半点儿预兆都没有就突然升级当爸的消息炸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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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男的什么时候能生孩子了!
真的假的?
曲星熠表现得比梁沐还要震惊,他凑到手机前不可置信地说:你虽然长得像个花花公子,言行的轻浮程度也像个花花公子,但你竟然真的去当花花公子了?
你还曾经想过要瞒着我们你搞出人命的事?你还想瞒着梁沐?你不会是想
曲星熠看了梁沐一眼,转而道:人到中年就这么容易堕落成满脑肥肠的货色吗?你再这样下去真是朋友都没得做了。
蒋墨无语道:我怎么就人到中年了?我的生日跟你就差几个月。
哈?曲星熠不可思议地说,那么多严重的问题你就只在意你的年纪?赶紧把自己埋了吧,你已经没救了!
还有,虽然你只比我大几个月,但从今往后咱们就不是一个辈分的人了。
想想吧,你已经有孩子了,二十多年后我还被人叫叔叔的时候,说不定都有人开始叫你爷爷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梁沐从冲击性消息中回过神来,幽幽看了曲星熠一眼:这俩人都够有在意自己的年纪的。
心知两人还得吵一会,梁沐将手机往曲星熠那边送了送,降低耳畔的嘈杂程度。
什么老男人,我蒋墨差点就被曲星熠带跑了,手机里传来他调整呼吸的声音,片刻后他头疼地说:曲星熠,冷静一点。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
曲星熠冷笑一声:人命都搞出来了你还在这儿给我说这个?你不会要狡辩说是人家强迫的你吧?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可疑的沉默。
曲星熠的表情从不屑转变为犹疑。梁沐向迟迟没有传出声音的手机投去复杂的眼神。
确实如此。我不是自愿的。蒋墨压低声音,艰难地说道,他给我下了药。那天晚上我什么记忆都没有,我以为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
曲星熠眉头拧紧,脸色越发诡异。他突然问道:对方男的女的?
梁沐不解地看着他。肯定是女的啊,而且都有孩子了。这么问根本没有必要。
他正如此困惑着,却听蒋墨说:是男的。你也认识,就是五年前老缠着我的那个关越。
梁沐:
梁沐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对方是个男的?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而且关越,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么个人,对方当年对蒋墨穷追猛打的劲头很是疯狂,后来不知怎么去了国外,渐渐地就没人再提起他了。
梁沐试图去回忆关越的长相,却发现自己竟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的模样了,不单是五官细节,连大致的身高体格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古怪了。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后天针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更是特意磨练过,关越那样出格的人他怎么可能完全不记得对方的长相?
记忆里跟关越有关的那些场景中,只有关越的存在是一片模糊。空白,没有轮廓,没有色彩,仿佛一张照片上被剪去了一块。
梁沐心惊于自己竟从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中有如此不和谐的地方。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蒙蔽了他的认知,肆意在他的记忆中涂抹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