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噢。”林小饱乖乖把手放下。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摸了小狗趴过的地方,又到处乱摸。
  林早想的是,先把小狗养在一楼,观察几天。
  要是没事,它的身体又长好了,就给它洗个澡。
  到时候就可以让小饱随便摸了。
  现在肯定不行。
  林早小心翼翼的,把小狗放回窝里。
  衣服肯定比塑料篮舒服,小狗一趴上去,马上安静下来,也不哼唧了。
  林早又端起猪肝瘦肉汤,放进它的窝里。
  怕它不会吃,林早还特意用小小的、浅浅的盆子装着。
  可就算是这样,它也不会吃。
  林早轻轻捏住它的后颈皮,提起它的小脑袋,让它把嘴巴凑在汤面上,它还是不会喝。
  林小饱有点着急,又有点难过。
  “爸爸,小狗怎么不喝?它是不是不喜欢喝这个汤,可是我觉得很好喝啊。”
  “应该不是……”
  林早仔细观察一下。
  “爸爸知道了,小狗都是用舌头喝水的,它还不会吐舌头,所以喝不到。”
  “那怎么办?”
  “爸爸想想。”
  林早松开小狗,把盆子端出来,环顾四周。
  他走到货架前,在上面翻了翻,最后从杂物箱里,找到一个小奶瓶。
  “用这个。”
  林小饱跑上前:“可以吗?”
  “应该可以。”林早点点头,“你还不会吃饭的时候,爸爸和大爸爸就是用这个,给你喂奶粉吃的。”
  “嗯。”林小饱点点头,“那它可以用来喂汤吗?”
  “也可以,只要是汤汤水水都可以。”
  林早和林小饱来到水龙头边,把奶瓶拆开洗一洗。
  洗好了,用纸巾擦干,再把汤灌进去。
  林早捏着奶瓶,把奶嘴送到小狗面前,轻轻推开它的嘴巴。
  这下子,小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它仍旧倒在窝里,只是张开嘴巴,含住奶嘴,开始吸溜,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奶瓶里的“汤位线”,开始慢慢下降。
  林小饱蹲在旁边,歪了歪小脑袋,看得很认真。
  “爸爸,它喝了!”
  “对呀。”林早笑着应了一声。
  “那它要喝多少呢?”
  “嗯……差不多半个奶瓶的量吧。”
  “它能喝饱吗?我都喝不饱。”
  对林小饱来说,这点汤实在是太少了。
  “爸爸等一下摸摸它的肚子,如果它的肚子鼓鼓的,就喝饱了。如果肚子还是瘪瘪的,就再给它喂一点。”
  林早解释道。
  “小狗太小了,不能像我们一样,每天只吃三顿饭,它要一天吃好几顿,每顿只吃一点点。”
  “嗯。”林小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呀。”
  “真的吗?”
  “对呀。”林早笑得温柔,“你小的时候,肚子也小小的,一次不能吃太多,大爸爸每天晚上都要把你摇醒,给你喂奶粉。”
  “什么?把我摇醒?”林小饱不敢相信,“我都睡着了,大爸爸干嘛要把我摇醒?”
  这个时候,傅骋就站在铁门后面,时刻注意父子两个的动向。
  听见林小饱语气里的不满,傅骋不自觉沉下脸。
  林早温声解释:“因为你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饿了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饿到晕倒,所以大爸爸只能把你摇醒,给你喂吃的。”
  傅骋抿了抿唇角,清了清嗓子。
  没错,小早说的对。
  其实这句话太长了,他根本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觉得小早说话的声音好听,他知道,小早一定是在帮他说话。
  不管了,小早说的对!
  “原来是这样。”林小饱想了想,“要是大爸爸不把我摇醒,我就饿晕了。”
  是他误会大爸爸了。
  林小饱转过头,对着大爸爸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声“对不起”。
  林早笑了笑:“大爸爸不会生气的。”
  父子二人转回头,再次看向窝里的小狗。
  小狗像是饿坏了,一刻不停地鼓着嘴巴,喝得飞快。
  没多久,奶瓶就见底了。
  林早摸摸它的肚子,没有再给它喝。
  小半盆汤,还剩下很多,等它消化一会儿,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再给它喂一顿,也不麻烦。
  林早放下奶瓶,又拿了块毛巾过来,沾了点水,给它轻轻擦一擦。
  林小饱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认认真真地观察小狗。
  小宝宝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小狗,总是有很多很多问题。
  “爸爸,它是小白狗吗?它的毛都白白的。”
  “但是它的毛好少啊,和我以前见到的小狗不一样。”
  “它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呢?它是不是没礼貌?”
  林早也很有耐心,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他。
  “不一定是小白狗,白色的毛只是胎毛而已。”
  “过几个月它就会换毛,长出新毛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它是什么颜色的小狗了。”
  “它不是没礼貌,只是眼睛被眼屎糊住了,要等几天才会睁开。”
  林小饱往另一边歪了歪脑袋,最后问:“那爸爸,是我大,还是它大?”
  “应该是……”林早故意拖起长音,故弄玄虚,“它……你……”
  林小饱有点着急,喊了一声:“哎呀,爸爸!”
  “当然是你大啦。”林早说,“你已经三岁了,它才刚出生呀。”
  “耶!”林小饱欢呼起来,“太好了!我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林早好笑地问:“当最小的不好吗?”
  “唔——”林小饱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好。”林小饱想了想,“大爸爸是全家最大的,我是全家最小的,他就总是把我提起来,到处走,我也想试试提人的感觉。”
  “可是我都提不动爸爸和大爸爸,只能提比我更小的啦。”
  林早没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叮嘱他一句:“小狗现在还很小,不能随便抓,不然它可能会受伤的。”
  “好吧。”林小饱答应了,“等它长大一点再提它。”
  “嗯。”
  父子二人又忙活了好一阵。
  他们把小狗擦干净,又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叠起来,垫在窝里,给它做了个尿垫。
  做完这些事情,小狗趴在窝里睡觉,林早带着林小饱,把手套和外套脱下来,和擦过小狗的毛巾一起,泡在加了洗衣粉的水里。
  还是要谨慎一点。
  林早和林小饱,蹲在水龙头旁边,用肥皂洗手。
  “要认真一点,洗得干干净净的。”
  “好。”林小饱用力搓搓小手,搓出一堆泡泡。
  “你要下来看小狗,必须和爸爸一起,不许自己偷偷下来,更不许偷偷动它,知道吗?”
  “知道啦。”林小饱扭了扭屁屁,“爸爸,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
  “好,相信你!给你一点父子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我觉得……”林小饱想了想,“大爸爸更有可能偷偷跑出来,偷看小狗。爸爸应该跟大爸爸也说一声。”
  “好。”
  杂物间里的傅骋眼睛一亮,抬头看去。
  什么?小早要跟他说什么?
  他听着呢!他一直在听!
  这个名字很复杂的小孩……
  对,小饱,你真是个好饱饱!
  就在这时,林早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
  父子二人把手放到底下,把泡沫冲干净。
  林早最后摸摸林小饱的小手:“还有一点滑滑的,再冲一下。”
  “嗯。”
  林早站起身来,踩上长凳,趴在窗上,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骋哥?骋哥在家吗?”
  傅骋站在门边,抬起头,看向他,同样喊了他一声:“早。”
  “我和小饱要上去做晚饭了,你看一下小狗,不要欺负它。”
  “呼噜——”
  噢。
  明白。
  知道了。
  就只有这句话吗?
  小狗很重要,难道大狗就不重要吗?
  难道在小早眼里,他就是欺负小狗的那种人……丧尸吗?
  林早又说:“它不是宠物狗,它是田园犬,长大了可以保护我和小饱。”
  傅骋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了然。
  ——应该是我又多了一个保护对象吧?
  ——我保护你、小饱和那只小狗。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林早没忍住笑起来:“辛苦你啦,那明天给你炖洋参汤喝,再补一补。”
  一说到汤,傅骋胸膛里的那束火焰,又烧了起来。
  小早又要给他下药了。
  林早皱起小脸,只是有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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