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父亲的话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扇掉了他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固执和底气。
不是在骂他,却比任何怒骂都更让他无地自容。
他像个被彻底看穿的小丑。
那点不甘心的心思,在父亲平静无波的目光下,显得格外龌龊和上不得台面。
他手指一根根松开,手中的纸袋无声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奶油怕是塌了,像他此刻不堪收拾的残局。
……
电梯上行,数字跳动。
密闭空间里,只剩两人清浅的呼吸。
晏听南垂眸,视线落在苏软发顶,哪里还有半分方才训晏昀野的平静。
“男朋友?醋劲大?脾气差?嗯?”
他音色低,敲在耳膜上,酥麻一片。
苏软抬眼,撞进他深沉的眸光里,毫不示弱。
“难道不是?”
“晏老师刚才训儿子那几句,刀刀见血,杀人诛心。”
“我可真是怕得很。”
她嘴上说着怕,眼底却漾着狡黠的光。
晏听南喉结微动,手指蜷了蜷,终是没忍住。
抬手,指腹蹭过她唇角。
“怕?”
“我看你享受得很。”
叮。
电梯门开。
softvoice工作室跃然眼前,与破茧展前的初创景象截然不同。
十数张工位上,新招聘的员工正专注忙碌,电话洽谈,键盘敲击,透着蓬勃的生机。
尽头是两间新隔出的独立办公室。
玻璃幕墙,百叶窗半合。
一间门牌写着宋声声,另一间则是苏软。
规模初具,气象已新。
苏软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空间不算大,但布置得利落温馨。
办公桌堆着面料册和图纸,窗边绿植生机勃勃。
她刚放下包,身后就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回头,晏听南已反手落锁。
他转过身,背靠着门板,目光沉甸甸地压过来,无声地掠过每一寸空间。
“锁门干嘛?”
晏听南扯松领带,朝她走来。
“聊点公事,怕打扰。”
“什么公事需要锁门聊?”
“隔音怎么样?”
他忽然问,声音不高。
苏软心尖一跳,指尖划过他西装前襟。
“怎么?晏总想在这里体验生活?”
她踮起脚,气息呵在他耳廓。
“要玩办公室play,也得去你清晏三十楼的总裁办啊。”
“那儿隔音才好,地毯也厚,跪着不疼。”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
晏听南眸色骤然转深,像骤然搅动的墨潭。
他抬手,摘了金丝眼镜,随意扔在桌上。
“怂恿我?”
他声音哑了几分。
“不敢。”
苏软笑了笑,眼里却没半点惧意。
“只是客观比较,你的地盘,自然更刺激。”
“刚才楼下,他碰你哪儿了?”
晏听南话题一转,眸光沉静。
苏软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是指晏昀野。
“没碰。”
她答得干脆。
“就递了个纸袋,我没接。”
晏听南吻了吻她耳垂,声音哑下去。
“他该庆幸,他只是堵你,没碰你。”
声音低柔,却沁着寒意。
“否则,现在他该在icu躺着,而不是站着听训。”
苏软心尖一颤,面上却挑眉。
“这么狠?”
“不然?”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额角,呼吸灼热。
“我的东西,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何况是伸爪子。”
苏软哼笑。
“我是东西?”
“你不是,你是软软。”
“专克我的软软。”
“晏听南。”
“嗯?”
苏软闷笑一声。
“你在我这儿,人设崩得差不多了。”
他低哼:“拜你所赐。”
晏听南咬她耳骨,带了点惩罚意味。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晏昀野他……”
“别提他。”
晏听南打断她,低头吻住她,吞掉她所有声音。
他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尖撬开齿关,纠缠不休。
直到苏软软软地瘫在他怀里,他才缓下力道。
转为细密的啄吻,流连于唇角、下颌、颈侧。
“软软,别看他。”
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闷哑。
“一眼都别看。”
苏软失笑,抬头吻了吻他下巴。
“晏老师,你对自己有点信心。”
他收紧手臂。
“真想把你藏起来,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盖满我的章。”
他不是没信心。
是怕。
怕这失而复得,是镜花水月。
怕自己骨子里的偏执与阴暗,终会吓跑她。
晏听南将人抱坐上桌沿,图纸样料被扫开些许。
高度正好,他微微俯身便能将她彻底笼罩。
窗外天光倾泻,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和滚动的喉结。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的火气,啃咬吮吸。
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他才抵着她额头,哑声开口。
“软软。”
“我比他好得多。”
苏软喘着气,笑了笑。
“我知道,不然睡你干嘛?”
第110章 你值得最好的对待
晏听南指腹蹭着她脸颊,声音沉得发哑。
“今天训晏昀野,不是摆父亲架子。”
“是告诉他,也告诉我自己,你值得最好的对待。”
他抬眸,目光锁住她。
“任何让你不适的,都不该存在。”
苏软心口猛地一撞,眼眶微热。
温家和苏家的冷遇,晏昀野六年的轻视,她从不是谁的首选,更遑论最好。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你值得最好的。
觉醒剧情前连她自己都快信了那些贬低与否定。
可眼前这个男人,亲手将她从泥潭里捞起,替她劈开荆棘,又为她荡平污糟。
如今竟低下头对她说,你值得最好的。
这男人从来不说情话,却每句都砸在她心尖最软处。
酸涩冲上鼻腔,她忽然仰头,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晏听南呼吸骤沉,掐着她腰的手猛地收紧。
他齿尖磨过她下唇,留下细微的刺麻。
“软软,你真是……”
“专挑我受不了的点撩。”
苏软指尖勾住他松开的领带,轻轻一拽。
“那晏老师受不受得住?”
晏听南呼吸一重,猛地扣住她手腕按在桌上,俯身再次吻住她。
吻得凶,像要吞了她。
苏软揪紧他衬衫,回应得更狠。
桌沿硌得腰生疼,却抵不过心口滚烫。
办公桌边缘的图纸被揉皱,发出细微声响。
苏软仰着头承受,气息彻底乱了,指尖无力地蜷缩。
就在她以为今天真要在这张新办公桌上体验生活时,晏听南却骤然停了下来。
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呼吸相闻,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不行。”
他声音绷得极紧,像是在极力克制。
“再继续,你这一上午就别想干正事了。”
“一旦开始,停不下来。”
苏软眼尾泛红,水眸迷蒙地望着他,脚尖故意蹭他西裤。
“不是你锁的门?”
“晏老师不是最会控场?”
“还怕这个?”
他眸色骤深,一把扣住她作乱的脚踝,掌心滚烫。
“真在这动你,没两小时收不了场。”
“你员工会猜,苏总第一天复工,为什么锁门半天。”
“他们不是瞎子,听不见声,也看得见你腿软出门。”
晏听南指腹蹭过她微肿的唇瓣,眸色深沉。
苏软轻笑,故意蹭他。
“怕我名声受损?”
晏听南动作克制地替她拢好微乱的衣领,又将被他蹭掉肩带的吊带细心拉回原位。
“我要的是无人区撒野,不是给人演活春宫。”
“怕你被议论,更怕我忍不住当众宣示主权。”
“比如现在就想把你按在玻璃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谁的人。”
晏听南深吸一口气,起身捡起办工作上的眼镜戴上。
然后屈膝蹲下,为她扣好刚才被他蹭掉的高跟鞋搭扣。
指腹划过她脚踝,带起一阵战栗。
“晚上想吃什么?”
他起身,声音已稳,唯独眼底还沉着浓稠的暗色。
苏软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软成一滩水。
这男人总是这样,疯起来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