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为我嫉妒。”
江月觉得脸上泪痕怪黏糊的,早知道不化妆了。
她尽量保持着冷笑,调动全身力气,努力做出爱恨交织的神情。
演戏真是很累的活。
但一想到能在此时稳住周颂年,日后协议或者起诉离婚能得到的好处,她又激起了许多力量。
这么一算,她也算是身价千万的女演员了。
一滴泪顺势滑落,定在腮边,江月凄苦的说:“我真的嫉妒她,她什么都有,什么都比我强,连你也爱她,我知道的,即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就是忘不了她。”
江月说的都要吐了。
做女人要是做得真跟她说的一样,不如直接吊死算了。
想想你的一千万,想想你的两千万,想想你的三千万……
就当跟帅哥演苦情偶像剧了,片酬高的很呢!
“我一想到你们在一起,我就要疯了,她回来做什么?她回来想要周太太的位置吗?”
江月疯魔般的呢喃,带着几分痴狂眷恋:“你也爱她,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你要跟我结婚?我恨你们,我嫉妒,我要跟你一拍两散。”
“月月。”
周颂年打断了她疯狂的话语,他深深的凝视江月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神情。
她真的爱他吗?
周颂年不信。
但江月看起来实在是爱他爱的疯魔,她一向柔软怯弱,被欺负了,只是躲在暗处偷偷啜泣,等他留意发现时,已经被欺负得不成样子。
放在平时,她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真伤心了。
她说要跟他一拍两散,真是气话,她这么爱他,怎么离得开他。
哭成这个样子,还死死抓着他袖子,口口声声说恨他,要让他去找宋墨挽,要是他真去了,她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
“我们不会一拍两散,你不要胡思乱想。”
周颂年再次伸手要揽她,好在这次她没有拒绝,不然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今天在书房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我不会跟你离婚,没有人能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关系。”
最起码近几年不会。
“至于墨挽……”
周颂年叹了口气:“她一向很有分寸,当年是我们对不起她,如今只是弥补,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她也说过了,回国不过是暂时,到时候她还是会走的。”
“对我们这些人而言,事业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感情这种小事,总要放在末尾,就像备忘录里的待办事项,如无必要,极少理睬。”
他说的确是实情。
豪门小姐公子哥,一辈子能爱的,能得到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敢想敢做,结婚离婚离婚再结婚,换七八个,甚至几十个男伴女伴又有什么奇怪?
谁能说哪个一结婚就封心锁爱,从一而终?
婚姻不过强强联合,各取所需,就是各玩各的,只要不闹出事情来,面上过得去,又有共同的子嗣能继承家产,其他种种,又有谁会去计较。
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
周颂年在这一点上并不双标,要是当年宋墨挽在订婚期间有男伴,他照样能接受,并且遵从规定,完成婚约。
第17章 对戏
毕竟他见到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结婚证书从不代表忠诚,它只代表财产。
有钱有权也不代表三观正确,更多代表的是他们能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源,这些资源包括钱财,也包括美色。
但江月明显不能接受,她气得咬牙,看上去恨不得拿爪子挠他,奈何本性胆小温善,默默忍耐着,就是爆发,也显得怯弱。
“你只是因为得不到她才这样的,我不过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又哭了,她总是那么磨人,没有半分理智,全凭一腔情感冲动作祟。
周颂年忍耐着被胡搅蛮缠的烦闷,对她表现出的痴狂爱意半信半疑,还几分男性自得跟极少极隐晦的甜蜜欣喜。
“怎么会,月月你明知道我对你……”
他想再劝说些什么,但江月显然不想听了,她重重的推他,他不放手,她就咬他,牙尖嘴利,好在心软。
最终她哭哭啼啼的松口,捶他两下:“你不许再提她,我不要再听了!”
“好、好,我们不提她了,以后这三个字绝对传不到你耳朵里。”
周颂年揽着她,拍她的背,等再没听见哭声,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尖儿,撩开长发仔细端详。
“月月,好孩子,别哭了,我们不会离婚的,你以后也不许把离婚挂在嘴边,我听了也会难过,你不能一直伤我的心,还不许我生气。”
江月觉得周颂年八成有点毛病,为了稳住她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但她实在装不下去了。
装花痴泼妇真的很累,她今天算是影后上身超常发挥,加上周颂年被这段时间被各路人马轮番折腾,大脑错乱。
要是再装下去,等周颂年回过味来,她绝对得要露馅。
眼见让周颂年不再追问巡查的目的达成,江月也收了眼泪,脸颊贴上他的手,目光直直地看他。
“那我们约好了,你要是出尔反尔,我要你好看。”
周颂年沉吟一会,看她又要着急,立即颔首,额头几乎要贴着她的额头,极郑重道。
“我绝不骗你。”
于是江月笑了,即便她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真心实意的欣喜。
她展颜后,周颂年才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也露出笑意,桃花似的眼眸弯起,反而比她更艳上三分。
在这一刻,他们两个难得心率同频。
纷纷松了口气,心中大呼
——“谢天谢地,他(她)信了。”
茶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周颂年皱着眉把江月藏到怀里,她刚哭过,要是被旁人瞧见,又是一桩麻烦。
老宅的工作人员不比家里,要是被他们看见,必然会汇报到周泽跟郑惠那里,而且极有可能在说辞中添油加醋。
他好不容易哄好人,可不想再被旁人挑起她的心绪。
“小周总,江小姐……”
推开门的张姨亦是忐忑紧张。
她是郑惠身边服务日久的老人,自有几分体面,开门时以为茶室只有江月一个人在,并不在意,连门都懒得敲。
却没想到,门一打开,就看到小周总跟江月抱在一起,姿态密切,气氛旖旎,甚至小周总衣领上还沾着口红印记……
她还要再看,就对上周颂年极具压迫力的视线,哪敢再看,连忙低下头,额头渗出汗珠。
“太太那边问你们什么时候到餐厅,已经电话催请过三次,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着急,所以周总吩咐我来找您跟江小姐。”
她说的太太自然指的是郑惠。
郑惠为什么要问他们什么时候到餐厅?
江月不明所以,想要挣扎出来问话,却被周颂年按了回去。
周颂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看到几个来自亲妈的催促信息,甚至还有一通未接来电。
估计是刚才江月太闹腾,以至于他把别的动静全忽略了。
周颂年想着,对着张姨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等下就来。”
张姨得了令,连忙折返回去要给郑惠回话,走之前还不忘把门重新掩好。
等人走了,周颂年这才放开被禁锢在他怀里的江月。
江月抬起头,脸都憋红了,周颂年以后健身最好少练胸。
“你干嘛拦着我。”
很娇纵的语气。
周颂年怕她借题发挥,立即解释:“月月,你哭的妆都花了,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不得说三道四,说我欺负你。”
他说着,还点开手机,调出前置摄像递给江月看。
江月看了一眼,就憋不住想笑。
她妆容估计是在周颂年衣服上擦过,糊得像是往脸上泼了卸妆水,又被人伸手揉了好几圈,口红晕开,眼线飞斜,堪称一塌糊涂。
周颂年能对着这样的脸百般安慰,而不是嘲笑出声,也算是个忍者了,怪不得他能赚钱!
江月哼了一声:“你就是欺负我了。”
周颂年垂眸端详她一会,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月月说什么都对,我确实挺爱欺负你。”
“你说什么?”
后面那半句江月没听清。
周颂年没再提,只是给她看了看郑惠发来的信息:“我们得抓紧时间换身衣服了,我妈刚才就打电话来催,这会估计该生气了。”
她生气就生气呗。
江月不以为意,但也知道在周颂年面前装装样子,于是有些忐忑的问:“她催我们做干嘛,是我又做错什么,传到她那里了吗?”
周颂年摸了摸她的头:“没那么严重,只是太久没回老宅,你周叔叔留我们在这里吃顿饭,她也在场。”
江月好一会没回话,周颂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严肃道:“我说的周叔叔指的是我爸,你不要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