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好,烦请让一让。”
周颂年认出面前的是江月的朋友,她身边的人他都让下属仔细排查过。
倒不是因为控制欲作祟,或许有一点,但更多是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担忧。
在周颂年眼里,江月心思浅薄,没有坏心,又容易偏信他人,再加上有不少钱财傍身……
这样的女孩特别容易吸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引着她误入歧途。
方青筠是被筛查后留下的那一批人。
江月到底还是要有点朋友,不然他不在的时候,她无所事事,总容易胡思乱想,会养出过分纤细敏感的性格。
方青筠堵着门半天没动,好像一点也看不懂眼色。
联想到昨日的发现,周颂年生出不耐:“方小姐,我不喜欢一句话重复两遍。”
方青筠心里骂了一句‘死装’,不得不让开路来。
好在这时候江月也来了,她听到周颂年不耐烦的回答,直接冲上前,往他胸口推了一把:“你为什么要凶我朋友!”
干得好姐妹!
方青筠内心感动,她没想到江月居然能为了她单挑“暴君”。
“快跟青筠道歉啦。”
江月对着周颂年抱怨:“我请她来家里聚会,你突然出现就算了,怎么还凶她,你是不是要破坏我的友谊,气氛都被你搞砸了。”
她明面上抱怨,实际上却吓得头皮发麻。
方青筠带来的公文包装得太满,江月慌乱中居然把它拉链卡死了,反而倒出了一堆纸张来,最后只能草草整理,胡乱塞到茶几抽屉里。
公文包则被丢到沙发底下,能不能藏好就看命了。
江月说完,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过火,连忙上前挽住周颂年的肩膀:“算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周颂年没动,反而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对着方青筠说了声:“抱歉。”
“我刚才语气不太好。”
他肉眼可见地软化态度,甚至还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笑意:“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友谊。”
方青筠哪里敢接,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您客气。”
周颂年微微颔首,又对着江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月心知如果这时候拒绝,周颂年必然觉得她心里有鬼,反而生事。
于是笑着推开了门:“行啊,反正我还不急着回家。”
她说着,又朝方青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太紧张。
进了家门,江月俯身从鞋柜里翻出拖鞋丢给他,又作势要帮他把外衣脱下来,摆到架子上。
周颂年一低头,就能看到江月在解他外衣纽扣,很努力的模样,好像在面对什么大难题。
好容易解开了一颗,她又扬起脸问他:“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周颂年垂眸看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你不欢迎我来?”
“哪有。”
江月咬牙切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我这里。”
说得好像他有多亏待她一样,这房子还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似乎是她大学毕业第二天送出的。
那天周颂年在外地出差,没赶上她的拨穗礼。
等第二天清晨快车赶回来,什么都结束了,怕她作妖闹他,只得“割地赔款”。
江月明显也想到这点,她愣了愣,没再说话。
外衣纽扣很快被尽数解开,又被她完全从他身上褪下。
市中心这套房子其实还挺大的,两百多平,装修也很精致,就是因为主人不怎么回来住,软装到底相对欠缺。
就好比用来挂外衣的落地衣帽架,上面挂了两套女士外套后,就再没有摆放他衣服的位置。
从设置上就摆明了是她的私人住所,不欢迎他。
周颂年换了拖鞋,看江月犹豫一会,又很快伸手,看方向,应该是想去把她自己的衣服取下来,好挂上他的大衣。
“盖在你衣服上面也可以。”
江月听到周颂年开口,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吩咐佣人。
她尴尬地说:“我今天出门了。”
周颂年有洁癖,每次回家必定要换一身衣服,不然会觉得到处都是细菌,要请人到别墅里做大消杀。
果然。
江月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周颂年微微皱眉,但他很快又说:“没关系。”
“你很干净。”
不是你的衣服很干净。
而是你很干净。
江月怀疑他又犯病了,自打宋墨挽回来,他犯病频率呈现指数性增高。
现在是在干嘛?
为了白月光拿她搞洁癖脱敏?
“行吧。”
江月随口应道,然后伸手把他衣服盖到她的外衣上。
据说不怎么接触细菌的人免疫力低下,希望能给他传播上流感。
周颂年按了两泵免洗消毒液擦手,不经意间看到身后他跟她的衣物,覆盖性的,像是把她包在里面。
实在让人很不舒服,他到底有洁癖,也不怎么喜欢跟她这样接触亲密。
像是超过了界限。
江月觉得后背发烫,转过身却没看到什么,只有周颂年站在那里,修长漂亮的手指交叠,皱着眉,显然很在意。
方青筠还在,她不想当着朋友的面挨他斥责。
江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像往常在小别墅里那样,对周颂年笑着说了句:
“欢迎回家。”
第36章 备孕
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月态度这么好,姿态摆得也够低,周颂年自然不好发作。
他眉心舒展开来,擦拭过手的帕子被叠好放在托盘上,朝江月招了招手。
方青筠一早就溜回客厅检查江月藏东西有没有缺漏,恰好瞧见一张纸卡在抽屉夹角,连忙塞了回去。
等再抬头时,就瞧见他们夫妻相携而入,周颂年高大俊美,江月清纯娇俏,光看脸跟身高差,倒是很配。
任是谁都瞧不出这是一对即将离婚、貌合神离的表面夫妻。
尤其是两人都很爱装,在第三人面前一副夫妻和睦,郎情妾意的模样。
这种事江月对外装了三年,已经是熟练工种,周颂年天生就会这等本领,体验派跟天赋派强强联合,自然做得一出好戏。
唯一演技差的反而是方青筠。
但好在她是江月的“朋友”,看到对方丈夫过来,情绪别扭不自在反而是正常状态。
江月知道她知道她在装,方青筠也知道江月知道她知道她在装,所以她也在装,唯一不知道的周颂年是个天然的死装货。
三人从自我介绍,到互相夸赞对方履历,再到方青筠捂着嘴笑着吹捧。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江月差点呕出来,死死掐着手心:“别这么说,听着太客气了。”
再说就要吐了。
方青筠皮笑肉不笑:“实话实说而已。”
又不是她想说,这种场合不说点客套话,难道说‘你们谁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吗?
方青筠觉得她的脑袋很聪明,目前还不是很想让它被人拧下来。
周颂年没有半分尴尬,笑意从容,如果他想,他确实能做到平易近人:“她是比较容易害羞,方小姐少打趣她了。”
江月立即低头,靠住周颂年肩膀,看似是被丈夫点破心思而羞涩不已,实则嘴唇都要咬烂了。
在别人面前装还好,在方青筠面前装样,她是真容易破功。
方青筠则是立刻端起早没气了的可乐,往嘴里猛灌,死死压住要喷笑的冲动。
周颂年目光巡视一周,已然了然,眸中闪过弧光,又很快情绪消散。
握着江月肩膀的手用了些力,不痛,反倒像是亲昵地揉捏。
周颂年看着江月低头不敢看他,笑意愈深。
“方小姐刚才还说你跟她在这里聊起我们,说我们感情很好,怎么对着朋友说这些不害羞,我一来你就这样。”
对着朋友不害羞,他一来她就装相,怕不是说得什么不可告人的话吧。
江月听出他的潜台词,笑嗔了句:“哪有,我们才不聊你,干嘛这么自恋。”
“是吗?”
周颂年抬眸看向方青筠:“看来方小姐刚才说的也不全是真话。”
眼看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方青筠果断卖了队友:“月月就是太害羞了,她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提我们说的那些悄悄话。”
“哦?”
周颂年笑道:“都说了什么,我倒想听一听。”
现在火力对准江月,江月想都不想,捶了一下周颂年的胸口:“讨厌!女孩子的私聊话题你也要追根究底。”
她余光瞟到方青筠扭曲的表情,只觉得万分羞愤。
真是对不起朋友,恶心到你了。
江月装作羞怯,硬是顶着周颂年探究的眼神,死活不肯说。
而方青筠则感觉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冒冷汗。
最终还是以抵抗能力不够强的方青筠败北作为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