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冷情冷性的,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他什么。”
“因为他聪明,人也好。”
宋墨挽很仔细地去擦眼泪,她不想花着妆容出去:
“他这人真的挺好,太好了,做朋友时候很好,做未婚夫时候也很好,当周先生的时候也很好,他坏就坏在人太好了,好到遭人恨,让人忍不住贪心。”
李建洲点点头,赞同道:“聪明人就是这样,只用三分心力,就能把事情做到十分,谁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宋墨挽说:“有时候我真希望他做错,或者能跟我吵一架,他从来不跟我吵架,他甚至没有冷脸的时候。”
“这样不好吗?”
李建洲不理解:“跟他吵架有什么好处,我都不理解为什么你当年要走,你要是不走,现在那位估计早熬不住了。”
圈内男男女女关系复杂,各玩各的是常态,半点不遵守公序良俗。
也没人会要求他们遵守。
人性就是多心放纵。
李建洲自己也不干净。
泡名模玩小明星,脚踏三四五六七条船,照样没人说他的不是。
外面只会骂那些女人攀附权贵,如果被分手,立刻便要受到大众的嘲笑谩骂,如果当上豪门太太,还要被讥讽位置迟早坐不稳。
对男人而言,只要事业做的好,其他都是小问题。
花心被夸做是风流,放纵就是真性情,出手大方是金主爸爸,小气抠门还会被夸精打细算,笑女人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颂年算不错了,这么多年外面也就一个,你要是想当周太太,何必去管她?难道还怕她生孩子威胁你地位?”
李建洲笑了笑:“大不了让她去绝育,钱拿了这么多,总该吃点苦吧。”
很残忍的话。
宋墨挽说:“我只怕他不肯。”
“难得那位江小姐还敢跟你顶?现在她敢是因为还占着位置。”
李建洲摆摆手:“大不了当时多给她点钱。”
宋墨挽知道他想错了,她没有纠正,而是说:“我不怕他找女人,找十七个,二十七个,哪怕是七十七个我都无所谓。”
李建洲说:“你心也挺狠的,七十七个,铁人都不敢这么玩”
他也才找十几个。
七十七个,怕是换八个肾都搞不定。
“我要当大太太嘛,我有肚量,只要生了孩子,核心资产拿到了,男人在外怎么娱色,难道我还犯得着去管吗?谁家里不是这么过来的,我爸爸私生子女都一大把呢……”
这话李建洲不好接,他未来也是这样的人。
他习以为常,并不觉得羞耻,但这话不好接。
“可他偏偏只找一个!”
宋墨挽看到纸巾上沾着眼睫毛,化妆师给她化得非常细致,眼睫毛都是一根根粘上去的。
“他只找一个,一直都是那一个,他说他不爱她,我知道他不爱她,他爱我,他记得我的生日,每年都会让人布置宴会,知道我的喜好,他做未婚夫做的好尽职。”
宋墨挽脸上的妆容花了,再仔细的擦拭,都不能让满是泪水的脸保持体面。
还好用的不是香奈儿,粉底不会浮出七八条泪痕。
她对着一脸烦恼不解,但还是努力想词安慰她的李建洲说:“哪怕我逼问他,要他真心实意说实话……”
“他一定会说不爱她,他爱我,他礼貌克制,有礼有节,带着尊重跟冷静地深爱着我,他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关注她,甚至连喜欢都不是,喜欢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但他跟她结婚了。”
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难免要倾泻。
宋墨挽觉得她可能真喝醉了。
她又想起那个一堆人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旧事。
周颂年离她不近不远,他看着屏幕,小美人鱼丢下匕首跳海了。
宋墨挽在看他。
第72章 出局
他没有看她。
小美人鱼变成了一地的泡沫,被风吹跑了。
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美好的结局。
宋墨挽说:“我以前看童话故事,就一直在想,小美人鱼知道王子不爱她,那公主知道吗?”
“公主跟王子结婚后会不会在夜里突然去想,王子真的不爱她吗?”
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但宋墨挽不管:“她会不会想到那一天,小美人鱼跳进海里变成泡沫,王子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很平静地去把匕首捡起来,对着公主说,“她走了”,他对她毫无感情,说“好在她走了。””
“但公主低头看见地上满是血。”
“原来王子把匕首拿倒了,他握着刀刃,手指都快被割下来了,流了好多血,但是他好平静,苍白着脸,眼睛藏在笑容后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说他不爱她。”
唉……”
李建洲重重叹气:“我真搞不懂你们折腾什么。”
宋墨挽像是泄出一口气,整个人软了下去,倒在椅背上:“建洲哥,他爱我,但是他不疼我。”
李建洲想了想,说:“我看他现在倒是挺疼的,脸上两道长疤,你猜他为什么一直穿高领衣?脖子八成也被挠花了。”
他们之前一直觉得江月走的是绿茶小白花路线,没想到这么刚。
看把周颂年打的。
“周颂年最近都避着媒体走,生怕被拍到,活该,让他别这么搞,果然遭罪了,玩女人也不知道找懂规矩的,解语花不爱,偏喜欢去招惹霸王花。”
宋墨挽冷哼一声:“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爱他,江月怎么就敢去打他,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夫人爱财,小姐爱色。”
李建洲笑了:“周颂年那混蛋小子长得是真的帅,我要是女人,天天对着他,我也想嫁。”
“把他脸挠花了也好,省得出去沾花惹草。”
宋墨挽也笑了:“没关系,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反正我也不爱他,我就想要周太太的位置,谁是周先生无所谓。”
无所谓吗?
宋墨挽说:“反正他们迟早要离婚,最后的赢家会是我,我们才是一路人。”
“江小姐这么搞,估计早失宠了,你看他最近带她吗?”
李建洲宽慰她:“迟早要离的,你只要稳住别做傻事就行了,最好别听你家里人说的那些话,要去搞什么恐怖威胁,颂年念情,他看不得自己的人吃苦。”
“他也就看不得她吃苦了。”
宋墨挽苦笑一声:“我知道轻重,现在干妈他们都支持我,江月什么都不是。”
“郑阿姨是喜欢你。”
李建洲有些话没敢说,只隐晦地提醒:“她跟颂年有些矛盾,你别靠了婆婆,失了丈夫。”
“八字还没一撇呢。”
宋墨挽这么说,但神情却是胜券在握:“我就不信颂年哥这么看不清局势,干妈还说要是他要闹,她就把他从继承人里踢出去。”
李建洲垂眸看向锡盘。
郑惠踢周颂年出局?
他们倒是真有矛盾,李建洲或多或少也听说。
前几年闹得很大,郑家当时跟周家有合作,郑惠的几个兄弟出手要卡周颂年职位。
周颂年也不惯着,拿着一手提箱报表带着一群职业经理人跟董事会成员去跟周老爷子拍桌子。
把周老爷子气了个够呛,郑惠在集团没什么职位,那几点股份分红周家懒得管。
倒是周泽倒霉,受老婆连累,差点被周颂年踹出董事会名单。
六十多岁放别的集团董事身上,还算是当打之年,现在还好,被提出来当吉祥物摆设,前两年只能在家坐冷板凳领退休金,老宅门可罗雀,闲得要生蘑菇。
现在周家又闹矛盾,不知道是郑惠自己的主意,还是周泽要跟周颂年争权……
李建洲盘算着要怎么趁机分一杯羹,面上却不动分毫,笑着朝宋墨挽举杯:“祝你成功吧。”
宋墨挽嗤笑一声:“你杯子都是空的。”
包厢的门被推开。
服务员推着餐品进来。
李建洲笑着说:“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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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年离开包厢后,便在保镖们拥簇下回了住所。
不耐烦别人动他的脸,自己对着镜子卸妆,脸上那两道印子结痂了,遮瑕一旦花了就容易显现。
等他离开盥洗室,高望还在门口等着。
两人一齐到了客厅,周颂年坐下,又对着高望说:“你也坐,别站着,站一天了。”
他是那种很讲人情味的领导,不爱为了维持点威严就故意折腾人。
高望自然坐下,没靠着椅背,只坐了半个屁股,一直在审视着平板上的信息。
——其实就是在装忙。
情商多低的人才当着领导的面偷懒。
周颂年知道他在装,没管,坐姿放松,靠着沙发软垫,长腿交叠,他倒是真有些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