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月开派对他也不管,只是进来的人也不许带任何电子设备,警戒程度拉满。
真不知道那小男模怎么把手机带进来的?
总不能是塞在鞋底夹层带进来的吧,那脱鞋后岂不是一米八变一米六,跟踩高跷似地……
总之在陈琳这类工作人员眼中,周颂年基本上切断了江月跟外界的所有联络。
这是她被冷落的标志。
私底下还有工作人员讨论:“以前周总最多是人有些冷淡,现在直接上升到把太太软禁起来,怕不是要出事。”
“也不知道是要离婚,还是就这么关着……”
“唉,咱们都连带着不好过。”
也不是没人拜高踩低,周颂年身边一个生活助理就卡过小别墅里的物资运送。
原因是:“周总没有下吩咐,他人在外地,最近小别墅里开销远超于正常水平,我这边得去财务处对接报备。”
拿着鸡毛当令箭。
陈琳气不过,告诉了江月,又打电话去跟高望那边汇报情况。
不到三天,那个生活助理就被开了。
之后再没有人敢管江月怎么花钱,副卡刷爆了,秘书那边还得重新找一打额度更高的卡送过来。
只是对江月来说,没手机没电脑日子是真难熬。
要不是周颂年还没缺德到让人去拔网线,留了个电视机给她解闷。
江月绝对不会只烧烧窗帘,装装抑郁症。
陈琳在一旁无声的劝诫。
江月重重点头,但开口就是:“你找我做什么?”
语气不算很好,准确来说是很不好,气冲冲地,听上去很生硬。
她觉得周颂年可能会找她兴师问罪,要是他骂她,她一定要想好措辞骂回去,不让他占半点便宜。
周颂年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传出来时,有些失真。
他说:“别闹了。”
隔着网线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奈跟包容。
又是这种语气!
很讨厌。
好像她做的事情只是小打小闹,是小孩撒泼,根本无关紧要。
江月被他轻蔑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气到,骂他:“我就闹,你管得着吗你?”
“怎么,脸上现在养伤好了,忘了疼,又跟我耍起威风来了?”
周颂年被她噎得沉默片刻,半响后才说:“我看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不是你前段时间哭哭啼啼的时候了。”
他怎么知道?
江月心生怀疑。
陈琳方才伸着脖子凑到耳机旁,自然也听见,对着江月做了个“我冤枉”的表情。
周颂年则是跟江月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明明相隔很远,他都没看见她,却硬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别胡乱去揣测身边人,你哭没哭过我随便猜一下就知道。”
搞得好像他很了解她一样。
江月冷哼一声:“你哭了我都不哭!”
“对。”
周颂年说:“你没哭,哭得人是我,我晚上趴沙发上,趴床上哭了,一觉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眼睛都哭肿了,要找医生来看,闹到第二天下午六点都不肯吃饭。”
张医生居然打小报告!
真没想到他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周颂年安插在家里的卧底。
周颂年老奸巨猾!
在家里还搞潜伏,他怎么不在她身边安插侦察兵呢。
江月冷笑:“那是因为我死了老公,要当寡妇继承亿万家产了,流下的幸福的眼泪。”
“是吗?”
周颂年说:“你什么时候又结婚了?是哪家的富豪,真是没有半点福气,死的真可惜,要不要我去给他上炷香。”
江月觉得他说话没个正形,一直在打太极绕她:“我跟你离婚之后结的,不要你去,我怕他变鬼缠着你,索你的命。”
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又是离婚又是索命。
就差骂他怎么不去死了。
周颂年笑了笑:“那你算是犯重婚罪了,在你亡夫追魂索命之前,先想想怎么脱罪吧。”
“那你去告我吧。”
江月声音冷冷。
“没那个必要。”
周颂年不慌不忙:“我又不用去告你虐待家属,也没有病到要一边吃安眠药,一边开泳池派对看男模特小明星的腹肌作为辅助治疗。”
第76章 领证
陈琳听了半天,不太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怎么突然话题就拐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又是死老公,又是亡夫索命,又是重婚罪又是看病的……
听起来像是互呛,但周总的语气又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在说笑。
陈琳看得出江月的表情,她明摆着在故意挑事。
但电话那头的周颂年不接招,四两拨千斤把话丢回去,自己毫发无损,游刃有余,江月反倒要生闷气。
陈琳只得又双叒叕次感叹:‘有钱人的夫妻关系是真让人看不懂。’
好在她的前途看得很懂。
要么在他们离婚后被月月继承,要么在他们不离婚的情况下阳奉阴违拿周总发的工资。
横竖都有得赚!
周颂年说的其实都是高望汇报给他的原话。
江月跟周颂年认识太多年,知道这人阴得很。
他很少正面去骂她,上次是被她气到神经错乱、口不择言,说的话跟疯了没区别。
但他平时情绪稳定的时候,对江月生出不满,要么主动找她严肃训话。
要么就像现在这样,看似在说笑,实则明里暗里讽刺她。
看男人腹肌治病……
江月听得出来他在嘲讽她花痴。
“我爱看什么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撕破脸后江月半点都不装了。
什么温柔小白花,娇弱小兔子,都见鬼去吧。
“你什么时候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我立刻签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颂年显然在那小半个月里冷静了很多,听到她说要离婚,情绪波动的幅度也不像以前那么大。
他低头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离婚文件。
——不是他拟定的。
前些日子他跟江月吵架,离开g市后虽然不想见她,但人也没闲着。
离开江月之后周颂年脑子明显好用了很多。
足以支撑他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派人到江月名下所有住所排查。
市中心那所房子更是勒令重点关注,地毯式搜查,果然有所收获。
江月听到周颂年轻声抱怨:“你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便丢在家里沙发底下。
不知道藏好一点就算了,他人都走了,市中心那边又没人看着,她居然都不第一时间跑去销毁罪证。
周颂年给她的手段打了个不及格分:“离婚可以。”
他猜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概率会笑。
烦人精,亏她笑得出来。
江月眼睛眯起,唇角上扬:“协议什么时候寄过来,事先说明,我不会净身出户的,最少我要一……三个亿!”
谈判技巧有加分。
周颂年翻过她调查到的那些资料。
估算了一下,他推测江月大概想要的钱在一点五亿到七千万之间。
她一向不算贪心,要三亿不过是想先狮子大开口,试探他底线,后面才好各退一步协商。
周颂年在心里给她加了十分。
照样还是不及格,把重要证据随便乱丢,不扣成负分都算是有滤镜加成了。
“协议的事情以后再说,明天有人会去接你,让陈管家早些叫你起床,好好把早饭吃了,你坐飞机反应大,别到时候不吃早餐,饿了吃飞机餐反而在上面吐出来。”
真奇怪。
周颂年觉得自己也有毛病。
之前乍然听到她离婚,哪怕没有当真,只觉得她是借机闹事,但还是忍不住要生气发火,忍不住要对她进行恐吓教育。
现在找出她真的在策划离婚的“罪证”,反而整个人平静下来。
不痛苦,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悲哀,只有一点点,在心里占不了多少位置。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周颂年仔细去听她的声音,年轻小姑娘,说话总是脆生生的,又轻又快,像一曲小调。
她故作聪明:“我才不过去,你把协议寄过来,我现在就搬东西离开。”
她去哪里?
魏语迟最近可没有时间管她。
周颂年前些天不过在酒宴上暗示了一句:“你说小魏?他爸做事可以,但去年都退下了,势力洗牌后,手里的权柄大不如前,他倒是不太清楚状况,还当是以前呢,不大懂事,学生气太重了。”
一句不大懂事,学生气重。
就引得在场众人纷纷思量,有心要投资的也住了手,生怕哪里有得罪。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