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应该是洗漱过了,身上散发着的沐浴露味道跟她一致。
穿着的睡衣很保守,黑色,丝绸质地,像他平时穿的衬衣。
但要更柔软,垂坠感很强,稍微一动,就能看到里面暗藏着的肌理轮廓,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一截锁骨,胸肌若隐若现。
周颂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将纸巾折叠放入垃圾桶,又抬起手,去解第三颗纽扣。
动作很慢,他一直在看她,视线没有丝毫转移。
第三颗扣子解开,胸口肌肉终于能出来透透气。
周颂年的手放在第四颗:“月月……”
暗含催促。
江月一只手撑着头,轻笑着觑他:“接着解。”
于是第四颗解开,第五颗,第六……
等到最后一颗纽扣,周颂年去抓她的手,放在衣服上,示意她自己解开。
很微妙的地方,接近人鱼线。
江月大饱眼福。
但凡是个女人都爱看美男献身床帏示范脱衣舞。
但也就看看,真上手就算了。
江月渣男般甩开他的手,还给了个差评:“没有以前好看,颂年,你年纪大了,新陈代谢也低了。”
其实没有。
他训练弧度比以前更好,肌肉紧实,漂亮到像是ai建模。
配上他那张精英式冷淡温和中难掩傲慢的脸,非常诱人。
周颂年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会容忍自己跟其他中年男人一样,挺着个大肚子,不修边幅,卖相不堪。
他低头看了一眼,跟以前没差,轻嗤一声,露出稍显落寞的神色:
“嫌我老了。”
如果是以前,江月肯定心疼死了。
她会握着他的手,埋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去亲他线条锋利的下颌,然后到他的脸,他的颧骨,他桃花般的眼睛,最后捧着他的脸,去吻他薄而锋利的唇。
江月的眼睛看着他时总是在发光,声音甜而娇,笑着说:
“才不老,我最喜欢你了,只大了五岁而已,我们年龄很相近,近到没有一点差距。”
周颂年那时候也很爱逗她,故意说:“只是现在我还年轻,如果我长皱纹了,你就要吓跑了。”
他们都知道她不会,她太爱他了,像基督徒爱着救世主。
她离不开他,从生理到心理,再到残酷的现实。
江月很会哄人,她直起身,稍稍离开他一点,佯装观察。
周颂年任由她审视,带着几分笑意。
她便去摸他的眼尾,惊呼:“哎呀,你老是笑,如果有皱纹,肯定是鱼尾纹。”
周颂年不笑了。
江月又去摸他的唇角:“你不笑,以后嘴角就会下垂,这个叫什么来着……”
她冥思苦想,然后眼睛亮了亮:“对了!叫木偶纹。”
在岁月面前,笑与不笑都是罪过,除非医美拉皮,否则哪里能延缓衰老。
周颂年知她调皮,有些手痒,打心底想给她一个不轻不重的小教训。
但江月比他速度更快。
她笑着又去亲他的唇角,吻慢慢攀升,直到眼尾停下。
“干嘛这么紧张。”
江月脸颊蹭着他的脸,像猫咪互相交换信息素。
“你长皱纹了,我也喜欢啊,连带着皱纹都喜欢。”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气息交融,周颂年克制着不去吻她。
他在床榻上向来是个昏君,最爱听她这妖妃佞臣吐露的甜言蜜语。
“我总是叫你daddy,真奇怪你为什么要纠结年纪,daddy有点皱纹不是更有魅力吗?还是说daddy觉得腻了,希望我换一个称呼?”
乖巧可爱调皮的好女孩,像一块香甜可口的六寸蛋糕。
周颂年不嗜糖,他一见到就被吸引,囊中也并不羞涩。
他想只吃一块,两块……直到腻了,就付钱买单,付出远远超出这块蛋糕的价格。
七年过去,他没腻,或许是吃得太克制,又或许是蛋糕材料太好,甚至还加入了些许药物。
但她腻了,学校关门要把他开除,蛋糕变质,不再适合他食用。
变了的江月太过无情,无情到令人心冷。
她的容貌没有改变,但心变了,扑通扑通着跳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于是对他全然冷情。
她说:“你确实老了,颂年,我突然发现我不能接受三十岁的男人,我觉得有些恶心。”
七年就像一个魔咒,七年之痒,像人必须经历的一道坎,过了是生,不过是死。
周颂年垂眸,他理应为此难过。
但他没有。
因为他不是真的来接受她的意见,然后祈求获得允准。
他只是不想让场面闹得太难看。
或者说太血腥。
第104章 惩戒
这注定是一个纷闹的夜晚。
一切的来源都由于江月那句带着嫌弃的:“你老了。”
她觉得他恶心。
周颂年偏要她喜欢,以至于到最后江月啜泣不已。
她说出了许多几年前才会殷勤糊弄他的甜言蜜语。
最后哭到语不成调,说出的话,除了叫老公,就只剩下一句含糊不清的我爱你。
中间略微过火。
因为江月在他愠怒时故意挑衅。
她不想跟他再有身体上的关系,她要离开,由身到心离开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周颂年自然不肯。
他按着她的后背,像在剖解一条被捕上岸的白鱼。
甚至还打了她的臀几记,训诫意味非常强。
“不许逃。”
江月拧着身要跑,偏偏嘴硬:“凭什么?周颂年你的洁癖呢?”
“我告诉你,我可是出轨了!”
周颂年最恨她说这个。
他有洁癖,他连掉在地上的钱都不会去捡。
偏偏江月出轨,她很久以前就跟别的男人接吻,被他当场捉奸。
甚至现在还振振有词,在他面前诉说跟别的男人的出轨经历:“我跟魏语迟什么都做过了,你亲眼看着我进的房间,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他在被子里看荧光手表……”
“闭嘴!”
江月被他呵斥,没有半分惧怕,也一点也不为她说的那些话感到羞耻。
直到被周颂年放开,她才转过身,盯着他表情冷峻森然的脸,吃吃地笑:
“怎么?想骂我脏?”
“周大总裁一辈子干干净净,怎么跟我这种下等人,脏东西搅和在一起,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劝你赶紧跟我离婚,以及最好别再跟我搞了,我怕我一时控制不住,抱着别人的孩子,骗小孩以及你,说你是他(她)的爸爸。”
“江月。”
周颂年冷冷地说:“你不要恶意地去羞辱你自己。”
也别有心故意来羞辱他。
江月微微愣住,她想说些什么。
但后面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因为周颂年堵住了她的嘴。
以吻封缄。
他的手真的又漂亮又灵活修长。
江月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派上了用场。
周颂年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还算年轻,年轻到让江月害怕。
她忽然意识到他以前对待她的方式明显保持着收敛,温和而容忍,他过往或许一直在忍耐着,没有真正地将她物尽其用。
最起码他以前不会这么过分。
夜晚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江月在永不满足跟乍然过载之间反复循环。
像浸泡在温暖的水里,愉悦跟痛苦只有一线之隔。
也像一块u盘,因信息量过载而容量析出。
周颂年一直在吻她,偶尔又俯身在她耳边问:“魏语迟真的那么好?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是这样,还是……”
但他又不愿意听她回答。
周颂年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出的话八成要把他气死。
他目前还能保持着紧绷成线的理智,并不想酿造出血色案件。
江月第二天醒来,整个人像是迎面遭到了一场车祸。
肇事者非常没良心,连洗都不给她洗,甚至还在她腰下垫了一个枕头。
江月用别扭的姿势把枕头取走,腰像是断成了两截,又酸又麻。
脑袋也疼,昨晚她撞到好几下床头跟墙壁,还在宴会上喝了些酒,吃了几块酒心巧克力跟红酒慕斯。
不头晕头疼就出奇了。
但最令她烦忧。
或者说令她害怕的是周颂年昨晚说的话。
“月月,我们试一试吧,看你到底是会怀上我的,还是抱着别人的孩子叫我爸爸。”
他疯了!!!
江月无比后悔,她就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故意说那些话。
周颂年明显进化了,她昨天骂他贱,说他是狗,他都不吭声,也不像上次一样被气到跑路。
反而借着她说错话来惩治她,让她自己一字一句地去认错,甚至还轻笑出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