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搞得江月大为紧张。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前天甚至还看到周颂年跟家政公司的老总联系,让对方介绍几个懂事能干的保姆月嫂。
  似乎是看不惯江月天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周颂年还带着不情不愿的江月一起去医院做了检查。
  他的指标全正常,健康到像个假人。
  倒是江月查出些源于生活习惯而导致的小毛病。
  周颂年翻看了几遍她的检查单,又抬眼看向江月,皱着眉:“月月,你还是太缺乏运动了。”
  江月嘟嘟囔囔:“还好吧,我觉得我很健康,小毛病而已……”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周颂年审视的目光下,直接低下了头。
  可恶的医院。
  为什么不能查出她身体差到不孕不育?
  周颂年看了她一会,轻叹口气,站起身去抱她:“没有怪你,是我以前太疏忽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
  江月绝对不会错过这个顺杆爬的机会。
  她倒打一耙:“你不带我来检查,我不就没毛病了?”
  简直是没理搅三分。
  换了正常人,性格再温和都要觉得她有点爱挑刺。
  但周颂年不是正常人。
  他接受能力好到过分,半点没生气,反而还有余力摸着她的头,哄她:“是我的错,月月能原谅我吗?”
  温柔到让江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总怀疑他在算计着什么。
  比如等真把小孩生下来,她被套牢了之后,就要被长期受气的周颂年狠狠惩罚……
  江月从周颂年怀里挣扎着出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怎么了?”
  周颂年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修长手指摩挲着她的脸。
  江月没敢说话。
  周颂年自顾自回答:“看来我要监督你多动一动了。”
  江月疯狂摇头:“我不要,我懒,我拒绝!”
  周颂年只当没看见:“就这样决定了。”
  周颂年的执行能力真的很强。
  他定好的事情基本在当天就开始准备,等到第二天,江月早晨六点半准时被周颂年叫起来,然后被他拖着沿别墅慢跑。
  他们现在住着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延伸出的跑道自然也长,弯弯曲曲,沿途有精心修饰的绿化、花园以及假山,附带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球场,泳池在别墅中间,风景不可谓不好。
  但再好的风景对江月来说也是负担。
  她是真不爱运动,更别提一大早被人薅起来慢跑。
  江月跑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就开始摆烂,等到跑完三分之一的路程,直接要到旁边的石墩上坐下,开始耍赖。
  周颂年也不催她,只是拦着不让她坐。
  江月忍不住瞪他,有些委屈:“你干嘛呀,累了还不让休息,周颂年你是不是存心折腾我。”
  她说着,眼睛又有些发酸,她就没受过这种气!
  周颂年知道她是有些被他惯坏了。
  他故意的,她脾气越坏,越娇气越好,最好娇气到除了他谁都受不了她。
  但现在周颂年倒不想把她惹哭,只得含笑解释:“别生气了,不是不让你坐。”
  “你刚刚才做完剧烈运动,直接坐下容易不舒服。”
  江月没觉得不舒服,她挺想坐的。
  周颂年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说:“会让乳酸在肚皮上堆积,腰跟大腿会变胖。”
  “那我不坐了。”
  江月立刻站直身体,被周颂年带着从慢跑变慢走。
  周颂年并不催她,也不嫌她烦人,即便他知道她是故意在捣乱,极力展现她有多不配合。
  但最后江月也没跑完,她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周颂年身上,被他背回去的。
  晨跑失败。
  周颂年觉得应该是江月有起床气,所以把跑步时间从早上变成了下午。
  偶尔也会带着她去打网球。
  江月负责站在原地接球打出去,周颂年负责满场乱跑,把被打得乱七八糟的球准确打到她能站着不动,但挥拍就能打到的地方。
  周颂年有时也会故意把球打到江月接不到的地方,然后让她跑着去捡球,距离跟频率控制地很好,卡在江月有些烦,但不会抗拒到不肯去做的范围内。
  说实话这比单纯运动要累得多,不仅考验自身运动能力,还考验了人的耐力跟双商。
  一段时间下来,周颂年的身体比以前更健康了。
  而江月……
  江月要开始用左手举哑铃,因为她长期右手接球,现在左右手肌肉不一样大了。
  当然,周颂年也不是没有被她惹到的时候。
  一般周颂年被惹生气了,他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如果江月没能及时弥补,等待她的就是夜晚的噩梦时分。
  好在江月装乖也有一手。
  她知道周颂年现在不会因为她变成烦人作精就受不了她,选择放手。
  他很有耐心,白天受的气,晚上自然有的是机会发泄出来。
  所以江月经常踩在周颂年的雷点边缘蹦迪,练习蛇形走位,让他在有意要教训她,跟算了吧月月是不大懂事这两个想法之间来回游移。
  “颂年,你生气了吗?”
  又是惯常的套话。
  周颂年唇边依旧噙着一抹笑意:“没有,月月不要瞎猜。”
  那就是有了。
  第148章 可恨
  江月抿着唇,她站在周颂年面前,像是要犹豫着要不要坐下。
  周颂年的眼神很奇怪,带着几分笑意,但黑深的眸子晦涩难言,让江月想帮他把眼镜戴上,那样最起码让她觉得安全。
  她到底还是坐到了他大腿上。
  最近那里几乎变成了她的座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专属。
  江月跟周颂年面对面,他的小腿很长,大腿肌肉结实。
  她知道他的身材观赏性很强,肌肉分布恰到好处,不会毫无威胁力,也不会像那些健身狂一样虬结到吓人,再配合上白皙浅淡的肤色,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江月觉得就算周颂年哪天破产了,凭着脸跟身板,谈吐修养以及某些硬件,下海做鸭都能东山再起。
  “说说吧。”
  周颂年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舒展,靠着椅背,跟她拉开一点距离,“月月这次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要忍不住对着你的前夫分享。”
  狗东西。
  江月都不敢接话。
  自从上次在众人面前提了一句前夫,这个词也变成了周颂年的雷点之一。
  而且还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
  他可以拿来自嘲,但江月要是敢顺杆爬,等待她的就是暗无天日的惩罚,阴暗扭曲到不能在蔬菜网留下痕迹,只能在花卉市崭露头角。
  叫老公也不行。
  这比叫前夫还严重,因为周颂年一听就会想起他们离婚了。
  江月对这两个词有点心理阴影,一听他提起,耳边好像响起男人低沉的轻笑声,带着讥讽跟嘲弄:“谁是你老公?嗯?看来我的乖宝贝似乎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看来你对离婚这件事很开心?月月,我的好女孩,需要把离婚纪念日纹在你身上吗?”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觉得它不够有纪念意义?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
  三句话,配上周颂年阴暗幽深的表情,差点把江月心脏病吓出来。
  那天她大脑宕机到只会重复:“我爱你。”
  或者小声啜泣,说一些污染耳朵,但周颂年很喜欢的讨好话语。
  江月咬着唇,忍不住产生怯意。
  周颂年看得出来,他长指按了按江月跪坐在他身侧的膝盖:“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甚至调侃她:“需要我教你怎么深呼吸吗?”
  “你生气了。”
  江月挺直腰,她这样坐着,看上去要比他高上一些,很能壮胆:“颂年,你生气了可以直说,为什么要隐藏?”
  江月露出疑惑的表情,略微带上些不满:“你这样很不利于沟通,如果我害怕你,那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会瞒着你了。”
  周颂年的笑意有一瞬间凝滞,但又在极快的时间内恢复如常:“我没有隐藏。”
  “你就是有!”
  江月信誓旦旦,她贴近他,手臂架在周颂年的脖颈两侧,这样既能方便她推开他,也显得很亲近,遭遇不测时还能掐着他脖子绞杀他。
  她动作幅度很小,犹如羔羊小心翼翼,警惕地接近一只假寐的雄狮,生怕下一秒就被暴起的雄狮按在地上咬断喉咙。
  直到额头快要相抵,江月才停住。
  周颂年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放松慵懒,没有半分紧迫威胁。
  他们对视着,距离近到能嗅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纠缠交叠的信息素,带着感官上的趋同。
  周颂年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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