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至于沙发跟客厅,自会有工作人员去清洁处理,消毒杀菌。
等两人都洗漱一番后。
江月披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她看着脸上打着泡沫,手上拿着电动剃须刀的周颂年,忽然突发奇想。
江月问:“我能帮你刮吗?”
她平日里起床比较晚,很少会见到周颂年这副模样,他以前也会刻意避开,不让她看见。
原因大概是他有偶像包袱,而且他们确实不够亲近。
周颂年没说话,他只是把剃须刀递给她,然后低下头,很信任的姿态,完全把自己交到她手上。
江月按了一下开关,抬手随意在他脸上刮了几道,便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玩,跟广告里不一样。”
周颂年则是洗了脸,擦干了才跟她说话:“哪里不一样?”
“广告里的比较帅。”
周颂年睨她,故意冷哼了一声。
江月立刻找补:“你也帅。”
“是吗?”
周颂年不信。
江月想了想,灵机一动:“我想到了,因为广告里他们用的都是手动的剃须刀,电动的虽然方便,但看上去就没有那种氛围感。”
她说着,还一直盯着周颂年看,眼睛透着光,一看就别有所图。
周颂年还记恨她方才夸旁人,故意道:“我没别人长得好。”
江月缠他:“你最好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有人比你长得更好看。”
周颂年抿平上扬的唇角,他已经三十了,他的相貌从来不在青春洋溢的范畴,沉稳跟矜持才是最优选项,喜形于色会很容易折损魅力。
“月月,我不是你的玩具。”
江月很粘人,犹如一只执着于玩雄狮尾巴末端毛球的幼狮,顽皮中还带着年轻小姑娘特有的坚持。
她双手合十,祈求他:“求求你了,我想试试,我就试这一次,以后不这样了。”
周颂年到底还是答应了她,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磨没的。
他有些暗恼自己没有自制力,迟早被她磨得连星星都要摘给她,又一边觉得这在承受能力之内,毕竟买一颗能冠以江月名字的小行星对他而言并不算很艰难的事情。
如果她撒娇耍赖跟他要,他肯定会买一颗送给她。
周颂年从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找出一体制的手动剃须刀,捏着刀背将刀柄递给她,重新涂好泡沫,无可奈何地等她动手。
江月捧着他的脸,动作还算细致,手上一动,泡沫就被刮下,露出光洁的皮肤。
她有一种蓄谋已久的冲动,这把刀很锋利,只需轻轻一划,周颂年就算是神,也不能在切开动脉跟气管的情况下活下来。
周颂年在她手下一点也不紧张,即便刀片有几次堪堪划过他的喉咙。
他只是专注地在看她,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但依旧有恃无恐,还带着些类似于轻蔑的纵容。
他掩饰地很好,依旧隐藏不住骨子里的傲慢。
刀片最终被放下。
周颂年毫发无损,他再度去洗了脸,然后抱着江月带着她洗手。
这段带着危险跟调情意味的小插曲仿佛戳破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周颂年抱着江月回了房间,他们自然而然的牵手,拥吻……
一切都顺理成章,温暖到他们似乎天生就该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纷争跟难分难舍的纠葛。
等到第二天早上,周颂年把江月摇醒,他在她朦胧迷茫的目光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要去上班了。”
然后又让她接着睡。
但实际上周颂年没有去上班,他去的地方是周老爷子的疗养院。
就像江月也没有接着睡,她翻找出好不容易从柏漱那里再次搞到的诺基亚,拨通电话,说:
“漱口水,我这边又有新单子了,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第153章 复婚
对周颂年而言,最近的日子不可谓过得不好。
江月自从那日跟他说开了之后,二人心意相通,变得又乖巧又粘人,对待要孩子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反而还渐渐显露妒心。
在床榻上也调皮地很,偶尔咬他一口,然后显露出调皮的神情。
“周颂年,你是我的。”
她拽着他的衣领,威胁般说:“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抢我的东西,我就咬死你。”
她一贯是有些贪心,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周颂年为此有些苦恼,甜蜜的苦恼,毕竟没有男人不喜欢情人对着自己显露爱意,嫉妒是爱意其中带着酸涩滋味的附属品。
周颂年尤其喜欢。
所以他很纵容,纵容到他跟江月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一如七年前那般毫不掩饰,纵容到当着周老爷子明说他想跟江月复婚,甩出来的原因也很任性。
“她是我自己挑的人,我们生活很多年,我不能接受分开这个结果。”
周老爷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神情严肃:“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你的那位太太有精神疾病家族史,我不能接受你的下一代携带这样的基因。”
周颂年的回答很得体:“现代医学可以补足这一点,事实上我们在尝试备孕,我不认为这会对我的下一代有什么影响。”
“更何况江肇的疾病也没有完全确定,我已经派人去医院把他接出来了,心理医生说他只是有点创伤应激,未必是真的有可遗传的精神疾病。”
周老爷子便沉默了,过了良久,他说:“你父母已经听到消息了,他们等下会过来,你想想怎么去说服他们吧。我老了,搞不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周颂年对着周老爷子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爷爷您的理解。”
周老爷子嗤笑一声:“谢谢我的理解?你不如去感谢感谢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如果我不理解你,你是不是要把集团拆了才甘心?”
养虎为患。
周老爷子只能想到这个成语。
周颂年在宴会把江月掳走的那一刻,或许还要在更早之前,他就做好了打算。
他确实有要复婚的想法,又是执行力相对较强的人,日思夜想久了,难免也为此做了几个计划。
集团能安稳交接,他能顺利继承固然很好,但把集团拆开来,他拿着那些资金另立山头,未必会很差。
辉鸿的项目已经开始进展,宋家李家还有g市不少高官富商被他拉上了这条大船,如果他沉了,其他人未必会好过到哪里去。
而在周家那些子弟里,周泽能力不如他,其他旁氏族亲更难接他的班。
至于周老爷子,他老了,时间是很残酷的东西,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只要周老爷子一去世,其他的周家人只有听话依附,或者被他生吞活剥这两个选择。
周颂年能想到的东西,周老爷子未必想不到,心惊之余,也有些不解:“颂年,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一个女人而已,你喜欢,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做个情人,何必要动把集团都拆分了的心思。”
把江月一直留在身边当情人?
周颂年不赞同道:“那样太委屈她了。”
周老爷子则是说:“她有什么委屈?难道你钱没给够,还是陪她的时间不够多?我看你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她身上。”
这算是有些严厉的指责了,毕竟要干大事的人,哪有一天到晚跟女人贴在一起,听着就不像话。
周颂年只冷淡道:“但我没有耽误过工作,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比起在外面花天酒地,我更愿意分给我的家庭。”
“好一个家庭!”
门被人重重地推开,郑惠高跟鞋踩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颇有些杂乱,好在地毯吸收了部分声音,因此不显得过分刺耳。
周颂年侧身去看她,只看见郑惠气势汹汹,“我倒没见过你把这么多时间分到家里来,看来是只有那位江小姐才是你的家人,我们这些人都是陪衬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周颂年微微蹙眉:“您太激动了。”
郑惠冷笑:“你让我怎么不激动?我的好儿子又在同一件事上重蹈覆辙,甚至连人物场景都跟七年前毫无变化,不如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你跟江月又已经领证了,现在过来不是为了解释,而是简单的通知。”
周泽在后面比郑惠晚了一步,他对着周颂年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
‘现在不适合谈话。’
周老爷子咳嗽一声,郑惠这才意识到老爷子还在。
她看向老爷子,“不好意思,爸,我太生气了,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辜负过墨挽一次了,现在还要做这种事情,实在让人良心难安。”
然而在场有良心的人太少,利益至上者占了四分之三。
周老爷子只是又干咳了几声,周颂年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手边。
即便他们有一些冲突矛盾,但到底是一家人,周颂年倒也不至于在一旁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