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萧凌川!”萧修湛气得目眦欲裂,却因剧痛无法起身,只能咬牙瞪视。
  “够了!”肃王冷喝一声,目光扫向萧修湛的侍卫,“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去找太医?再继续这样血流不止,华佗再世也救不回这条命!”
  “是,肃王殿下!”两名侍卫慌忙上前,一人架起萧修湛,另一人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断臂,匆匆退出暖阁。
  萧修湛被搀扶出画舫,仍不死心,强撑着痛苦向肃王诉苦:“二哥,我好心探望四弟,怎料他心狠手辣……竟砍我手臂……你可要为我做主!”
  肃王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三弟,你那点心思本王还看不透?你今日带着大批侍卫登船,分明不怀好意!若非四弟及时醒来,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至于你这断臂能否接回,还得看四弟的意思。放眼京城,唯孙神医有回天之术,偏偏他与四弟交情深厚。你好自为之,莫再自寻死路!”
  萧修湛闻言,脸色愈发灰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再不敢多言,被侍卫架着踉跄离去。
  暖阁内,姜姝宁惊魂未定。
  她望向萧凌川,担忧道:“王爷,您当着众人之面砍了三皇子手臂,若此事传到陛下耳中……”
  萧凌川斜倚在床榻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父皇如今自顾不暇,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否则,萧修湛也不会趁机带着侍卫来画舫,想取他性命。
  想来,他也是知道此事的。
  姜姝宁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却也无暇深究。
  她回想起方才萧修湛的意图,仍心有余悸。
  “幸好王爷及时醒来,否则……”
  “你还敢提这个!”萧凌川闻言,俊美的脸庞陡然阴沉,“你明知萧修湛那厮卑鄙无耻,为何不听凌芜劝告躲起来?竟还引狼入室,你是不要命了!”
  “我……”姜姝宁正准备辩解,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看向他,“王爷怎知凌芜劝臣女躲起来?你究竟是何时醒的?”
  萧凌川犹豫片刻,低声坦白:“今日的话……约莫辰时便醒了。”
  “今日?”姜姝宁双目圆睁,霎时脸颊绯红,羞恼交织,“您究竟醒了几日了?”
  亏她还以为他昏迷不醒,日日三次以唇渡药……他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萧凌川见她羞得满面通红,眼中笑意更深,带着几分揶揄:“本王确实醒了好几日。本想养精蓄锐,静观其变,奈何每日总有那么两三次,有人以唇喂药,体贴至极,令人心旌摇曳,难以静心。”
  “你!”姜姝宁羞得耳根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咬牙切齿,强压住心头羞恼,“是臣女唐突了!往后定不用此法喂药,免得再冒犯王爷!”
  她暗自懊悔,为何要用唇渡药?
  早知如此,她该捏着他的鼻子,硬生生将药灌下去!
  萧凌川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无妨,这喂药的方式,本王自前世便颇为喜欢。姝宁,下次还请继续如此,莫要改了!”
  “你……”姜姝宁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抬手给他一拳,却又想起他胸口的伤势未愈,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起身欲走。
  “姝宁!”萧凌川一把扣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拽,将她拉回床榻边。
  他靡丽的眉眼间染上几分罕见的柔情,神色恳切,低声道:“我知道,前世我负你良多,犯下诸多错事。你可否看在今生我接连救你性命的份上……”
  姜姝宁心弦紧绷,她生怕他说出“以身相许”或“嫁我为妻”这样的话来。
  “……不要如此惧怕本王?”
  姜姝宁心头一松,柔声道:“王爷,臣女并不惧怕您。”
  “真的?”萧凌川微微眯眼,目光探究地落在她脸上,语气低沉,“即便你亲眼见我杀了你姨娘,你也不怕?”
  姜姝宁心头一紧,脑海中闪过那个血腥的夜晚,姨娘被肆意虐杀的画面。
  这些画面时刻提醒她,她是这世上唯一知道他身世秘密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不怕。王爷如此做,必有您的理由。”
  萧凌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凑近她,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声音低哑:“那你……以后可还愿用那种方式,为本王喂药?”
  姜姝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心跳如擂鼓,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躲还是该迎。
  就在两人气息交缠、气氛暧昧到极点之际,暖阁的门“砰”地被推开!
  “大小姐,您没事……”凌芜风风火火闯入,话音未落,瞧见两人近在咫尺的暧昧姿态,顿时愣住,声音戛然而止。
  “奴、奴婢该死!”她慌忙低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连声道,“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她飞快关上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凌芜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懊恼不已:她怎偏偏挑这时候闯进去?
  完了完了,坏了王爷的好事,王爷怕是要记恨她一辈子了!
  第203章 吻她的掌心
  被凌芜这么一搅合,方才那点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室的尴尬。
  姜姝宁连忙起身,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退后两步,背过身去,一张俏脸烧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萧凌川一吻芳泽的美梦被生生打断,俊美脸庞上闪过一抹不悦,语气带着几分薄怒:“你这贴身婢女,还真是不懂事!”
  他暗自懊恼,当初怎就鬼迷心窍,把这凌芜插到姜姝宁身边?
  瞧她那副冒失的模样,净坏人好事!
  姜姝宁听他责怪凌芜,连忙转身替她辩解:“王爷莫要怪凌芜,若不是她去报信,肃王殿下恐难及时赶到。说不定,您与臣女早就落入三皇子之手,任他摆布!”
  萧凌川闻言,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就算肃王不来,本王自有手段收拾萧修湛!你以为凌风与本王亲卫会输给他那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因本王昏迷,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如今本王既已醒来,他们自当全力以赴,将那帮杂鱼杀个片甲不留!”
  姜姝宁凝视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欣慰,反倒涌起一抹莫名不安。她蹙眉低声道:“王爷当真要与三皇子彻底撕破脸皮?就不怕陛下震怒?”
  前世,皇帝驾崩后,太子体弱多病,朝堂动荡,萧凌川与萧修湛才开始明刀明枪地争锋。
  如今皇帝尚在,朝野未有易主之兆,萧凌川为何如此肆无忌惮,直接与萧修湛正面交锋?
  萧凌川挑眉,似是不满:“怎么,萧修湛方才那般轻薄于你,本王为你出头,你反倒不领情?”
  “臣女绝非不领情!”姜姝宁连忙摇头,语气多了几分焦急,“只是担心王爷因此受罚。毕竟,三皇子也是陛下之子,且他的母族王氏……”
  话至此处,她猛地顿住。
  如今镇国将军已被夺去兵权,熙妃降为庶人,萧修湛手中除了远在西榆的私兵,的确再无依仗。
  不知不觉中,萧凌川竟将萧修湛的势力削弱至此。
  她心头微动,隐约察觉一丝异样。
  萧凌川见她神色变幻,笑意更深,声音低沉蛊惑:“原来姝宁如此为本王担忧。放心,即便父皇怪罪,为了你,本王也甘之如饴!”
  姜姝宁觉得若再追问下去,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只得压下疑惑,敛衽一礼,柔声道:“谢王爷为臣女出头。”
  谁知话音未落,萧凌川长臂一伸,猝不及防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入怀中。
  他低头凝视她,眼中笑意如春风化雨:“姝宁若再如此生分,往后还如何以唇喂药?”
  “王爷!”姜姝宁羞得面红耳赤,下意识推他,却不小心触到他胸前伤口。
  萧凌川脸色骤变,俊颜泛起一抹病态苍白,唇角却仍噙着笑意。
  见他强忍痛楚的模样,姜姝宁又生气又好笑,嗔道:“王爷若真想养伤,便少说些混账话,免得伤势加重!”
  “姜姝宁,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萧凌川咬牙切齿,眼中却闪着促狭光芒,“早知如此,本王该让你以身……”
  “不许说!”姜姝宁抬手捂住他的嘴,将“相许”二字堵在唇外。
  掌心触及他温热的唇瓣,一股酥麻之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她才惊觉此举何等暧昧,忙要抽手,却被萧凌川一把扣住手腕。
  他低头,唇瓣轻触她柔软的掌心,吻得轻柔而缠绵,宛如羽毛撩拨,目光却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旖旎,牢牢锁住她的眼。
  姜姝宁只觉掌心滚烫,心湖被他撩拨得波澜四起,两颊绯红,羞涩与悸动交织,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气氛旖旎到极点之际,暖阁的门“砰”地被猛然推开!
  凌风大步闯入,朗声道:“王爷,属下已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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