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可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滚烫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落下,堵住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
  折腾到大半夜,萧凌川才餍足,抱着她沉沉睡去。
  姜姝宁也累极了,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眸睡着了。
  第二日,姜姝宁一睁眼,便瞧见他端坐在床畔,静静凝视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惊呼道:“王爷?!”
  “怎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似的。”萧凌川轻笑出声,桃花眸中蓄满宠溺,“睡够了便起来用午膳吧。”
  午膳?
  姜姝宁面颊一热,羞窘不已,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正午!
  “王爷,您下午……可要出门?”她试探地问道。
  “不出去,今日便留在府中陪你。怎么了?”萧凌川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下糟了。
  姜姝宁心中暗叫不妙。
  平日里,她总是趁萧凌川上朝之时,偷偷让凌芜为自己熬煮避子汤。
  可若他今日不出门,凌芜又怎么熬药?
  避子药若错过服用的时辰,恐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意外!
  正苦恼之际,凌芜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恭敬道:“王妃,该喝药了。”
  姜姝宁心头一惊,脸色骤变,正欲开口掩饰,萧凌川先她一步问道:“什么药?王妃可是生病了?”
  凌芜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王爷,这是进补的汤药。王妃气血不足,需得好好调养。”
  萧凌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姜姝宁,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你身子太弱,的确该好好补补了。”
  说罢,他起身离去,留凌芜在旁伺候她服药。
  待萧凌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姜姝宁压低声音,对凌芜嗔怪道:“吓死我了,差点就被他发现了!你怎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将药端进来?”
  凌芜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王爷又不知女子服用的避子汤是何模样,奴婢说什么便是什麽,他怎会起疑?”
  姜姝宁想想也有道理,嗔怪道:“下次定要谨慎些,千万别让王爷察觉了端倪。”
  她太了解萧凌川了。
  此人最擅拿捏人心,若知晓有个孩子能将她牢牢绑在他身边,他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她怀上他的骨肉。
  若被他发现她在暗中服用避子药,必定会勃然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奴婢知晓了。”凌芜忙低头应下,神色恭谨。
  凌芜伺候她喝完药,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她并未直接回院,而是径直前往书房,觐见萧凌川。
  萧凌川低声交代道:“王妃的月信就在这几日,你仔细留意着,若未见癸水,务必及时禀告本王!”
  “是,王爷。”凌芜低头应道,脸颊却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她心中暗自感慨,王爷对王妃真是上心,竟连她的月信之期都记得如此清楚。
  真希望王妃快点怀上小世子,这样王府便热闹了!
  第280章 是喜脉!
  姜姝宁的癸水向来准时。
  然而,这个月的日子已到,腹中却没有传来那熟悉的坠痛之感,反而整日犯困,总是睡不够,疲惫得仿佛骨头都软了几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如藤蔓般悄然缠上她的心头,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坐在窗畔,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了上去。
  指尖触及肌肤的那一瞬,她尚抱着一丝侥幸,盼着自己只是多虑。
  然而,当那异样的脉象透过指腹清晰传来时,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天崩地裂。
  如珠走盘,脉象分明。
  是喜脉!
  “轰”的一声,她脑中炸开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坐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
  她明明……每一次事后都按时服下避子汤,一碗也未曾落下!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骤然袭上心头,让她脊背发寒。
  难道……她日日喝下的,根本不是避子汤?
  是开药的大夫出了问题,还是……凌芜本身有问题?
  这个猜测如利刃般刺入她的心口,让她猛地一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必须弄清楚真相。
  这日午后,凌芜照旧端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进来。
  “王妃,药来了,您趁热喝。”
  姜姝宁抬眸看她,脸上神色未动,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接过温热的药碗,浅啜一口,那熟悉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佯装不经意,随口问道:“凌芜,这药你是从京城哪个大夫那儿求来的?”
  凌芜的身形明显一顿,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含糊道:“就是……就是城南那条偏僻巷子里的一家药铺,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哦?是永和街的刘大夫吗?”姜姝宁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猜。
  凌芜连忙点头,笑得格外灿烂:“对对对!就是刘大夫!王妃,您快趁热喝吧,凉了药性就差了。”
  那一声声急切的“对”,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姜姝宁的心里。
  她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在这刻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废墟。
  这药,果然有问题。
  城南永和街根本没有药铺,更没有刘大夫。
  她面无表情地将碗中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可再苦,也苦不过被人背叛的滋味。
  凌芜见她喝完,麻利地收走空碗,仔细地将碗底一点残渣都处理干净。
  过去,姜姝宁只当她是怕萧凌川发现自己喝避子药,行事谨慎。
  现在想来,她哪里是怕萧凌川发现,分明是怕自己察觉,她每日所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避子药!
  心口像是被撕开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难受了一阵子,那股尖锐的痛楚过去后,她竟又觉得有些可笑。
  是了,她怎么又忘了。
  当初,那个与她一同长大,被她视作亲姐妹的冬梅,不也被姜瑶真轻易收买,险些毁了她的清誉吗?
  与冬梅十几年的情谊尚且如此不堪一击,又何况她与凌芜不过两年的主仆之情。
  这座景王府,真正的掌控者是萧凌川。
  凌芜选择为他所用,不过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良禽择木而栖,谁不为自己谋求一条更好的出路呢?
  她不怪凌芜,只是从此再也无法信任她。
  眼下,最紧要的是,绝不能让凌芜或是府中任何一人知晓她已怀有身孕。
  尤其是——萧凌川!
  夜幕降临,萧凌川如往常一般,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的唇,试图与她共赴巫山云雨,却被她轻轻推开。
  “王爷,我来癸水了。”
  萧凌川动作一滞,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哦,来癸水了?”
  他心中暗自纳闷,夜夜与她缠(绵)不休,甚至还特意命人给她调理身子的汤药,可为何至今仍未见她怀上子嗣?
  莫非……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他神色有些阴沉。
  不行,此事绝不能拖延,定要找孙神医前来诊脉,查个究竟。
  他故作随意地开口道:“明日让孙神医来一趟,给你瞧瞧身子。”
  姜姝宁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着问:“我好端端的,为何要让孙神医来看?”
  萧凌川心想,总不能直言他是想让孙神医为自己诊脉吧?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掩饰道:“你身子太弱,每每房事后便疲惫不堪,本王担心长期下去,你的身子撑不住。”
  姜姝宁:“……”
  她无言以对,心中却腹诽不已,怎不说他自己欲念过重,才是她不堪重负的根本原因?
  以他这索取的频率与强度,换谁来只怕都难以承受。
  看来,往后还得给他多配些安神汤才是,免得他夜夜起折腾的心思。
  第二日,孙神医果然来景王府。
  他先前往书房为萧凌川诊脉,仔细探查后,恭敬禀告:“王爷身体健壮,毫无隐患。王妃怀上子嗣,只是迟早的事。”
  萧凌川闻言,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亲自陪同孙神医前往寝殿,为姜姝宁诊脉。
  见到孙神医步入殿内,姜姝宁神色微微一僵,但旋即恢复如常,面上不露半分异样。
  她伸出手腕,神色平静地让孙神医为她把脉。
  孙神医凝神细诊片刻,抬头对姜姝宁说道:“王妃身子确有些虚弱,老夫会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望王妃按时服用,切勿怠慢。”
  “有劳孙神医了。”姜姝宁轻声应道,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早前依仗医术中的法门,用银针对自己的脉象做了手脚,果不其然,孙神医并未察觉她已身怀有孕。
  一旁的萧凌川却仍不死心,压低声音询问孙神医:“王妃当真只是身子虚弱?你未诊出其他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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