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裴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撩袍坐在了榻边。
沈韫珠立马凑进裴淮怀里窝着,玉指悄悄攥着男人衣襟。
裴淮将手探入被底,轻柔地抚慰着怀里撒娇的小狐狸,嘴上却依旧数落道:
“现下知道难受了?教你昨晚那么疯。”
“别说了……”
沈韫珠想起昨晚的事也觉得羞臊,捂着脸霸道地不许人再提。
狐狸不经意间露出尾巴,自然要被逮住狠狠摸两把毛。裴淮提起沈韫珠的下颌,挑眉道:
“你一个宫女也敢命令朕?”
沈韫珠媚眼如丝地勾住裴淮的脖颈,轻声在他耳边咕哝道:
“宫女可不同皇上颠鸾倒凤。”
“哦?那你是什么?”裴淮低头瞧着沈韫珠,饶有兴味地反问道。
沈韫珠抬眸看回去,一时忘了答话,目光只放肆地在裴淮脸上游走。
沈韫珠忍不住用指尖描绘着裴淮的唇形,好看极了,吻上去时也……
裴淮蓦然低笑一声,攥住沈韫珠的手腕将她压在榻上。
“看来珠珠昨晚甚是满意?”裴淮调笑道。
沈韫珠双手被制着,忍不住小声讨饶:
“皇上……”
裴淮本也没想此时便折腾沈韫珠,于是居高临下地笑道:
“说句好听的,朕就放了你。”
“晏清。”
沈韫珠颤巍巍地唤着,又情不自禁地抬头在裴淮喉结上吻了一下。
裴淮深吸一口气,赶忙放开了沈韫珠。
“怪不得说娶妻娶贤不娶貌,若是娶了这般美人做皇后,换了谁都得从此君王不早朝。”
裴淮靠在榻边,不由啧啧感叹道。
沈韫珠闻言动作一顿,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悸动,好似玩笑地问道:
“纳妾纳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见裴淮没有接话,沈韫珠不禁有些局促,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自垂下了眸子。
裴淮忽然玩味地轻笑一声,缓缓道:
“朕还盘算着娶珠珠呢,没想到珠珠喜欢做妾,倒是朕疏忽了。”
趁沈韫珠怔愣之际,裴淮轻轻抱住了她,终是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问:
“珠珠,你是不是在难过什么?”
沈韫珠素来是个矜持的性子,这两日却一直没歇了想勾他的心思。
裴淮早就察觉出反常来,却迟迟不敢开口问。实在是这种感觉,太像是吃断头饭,仿佛吃了上顿便要没下顿似的。
裴淮很难不被沈韫珠躁动难安的情绪影响,忽而艰难地问道:
“你还是想走吗?”
闻言,沈韫珠顿时将眼泪蹭在裴淮肩上,哽咽道:
“妾身不想走。”
正在裴淮困惑之际,忽然听沈韫珠凄然问道:
“皇上为何迟迟不责罚妾身,您是在等什么吗?”
沈韫珠不懂裴淮为什么还要迁就她,仍旧惊魂未定地哭诉着:
“求您别吊着妾身了,妾身实在惶恐。”
“你还要朕怎么罚你?”
裴淮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这女子如今这么难满足?方才不是还哼哼着难受吗?
沈韫珠抽噎道:“您平常抓了细作,不都是会用刑吗?”
裴淮简直被沈韫珠气笑出声,当即将沈韫珠从怀里扒拉出来,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若伤了残了的,不还是要朕养着?朕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沈韫珠强忍着心痛,继续哀求道:
“那……玠儿到底是您的骨肉,您也别因为妾身的缘故不喜欢他。妾身愿意将玠儿交给旁人抚养,只当他是好人家的女子替您生养的,好不好?”
“朕没有不喜欢玠儿。”
裴淮见沈韫珠钻了牛角尖,也顾不上再吓唬她,先认真解释道:
“朕并没有恨你是细作,若真说有什么,便也只是心疼而已。”
见沈韫珠朝他看过来,裴淮忙替她抹去眼泪,温声问道:
“那日在山庄外同朕交手的人,是你罢?”
“是不是打疼了?”
裴淮记得当日自己没有留手,如今想想都觉得十分后悔,沈韫珠肯定是被自己打伤了。
听裴淮提起,沈韫珠仿佛又想起那种痛楚来,不禁颤声道:
“妾身心口疼得厉害,月余都没好利索。”
裴淮俯下身吻了吻沈韫珠心口,叹道:
“朕连凤印都给你了,你还不肯信朕吗?”
“可那时您又不知道妾身是谁。”沈韫珠委屈道。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
怕沈韫珠又要胡思乱想,裴淮连忙补充道:
“也爱我们的玠儿。”
“再说送人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
裴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想着赶快哄沈韫珠展颜。
“可您之前说,妾身要是背叛了您,就别再妄想要您的恩宠。”
沈韫珠吸了吸鼻子,伤怀地喃喃道。
裴淮闻言顿时语塞,颇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叹道:
“朕好声好气地哄你这么多次,你就记着那两句气话了?”
“那些话……皇上不是认真的?”
沈韫珠讶异地抬眸,泪珠子将落未落地含在眼眶里。
总算弄清楚沈韫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裴淮忍了又忍,还是不禁哼笑道:
“行,那你就当朕是认真的。”
“怎地还不滚去宫正司待着,等朕请你?”
沈韫珠还是能听出好赖话儿的,见裴淮待她的心意确实未变,登时往后躲了躲,小声道:
“夫君,妾身错了。”
裴淮抬手将沈韫珠拉回来,照着身后拍了一巴掌,训道:
“欠收拾。”
沈韫珠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教训,顿时羞红了脸,埋首在裴淮肩上哼道:
“怎么还打人呢?”
“不是娘娘自个儿求的?”裴淮反问道。
见沈韫珠终于不哭哭啼啼,裴淮心里也早就憋得要命,此刻可算是不吐不快:
“还说什么将玠儿抱给别人养。”
“朕的后宫都快被娘娘肃清了,朕还能抱给谁养?”
见裴淮又要扬巴掌,沈韫珠也不是乖乖挨打的性子,立马挣脱就逃。
裴淮还不曾习惯这女子会武,仍当她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抓着她时手下没用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沈韫珠轻松挣脱了。
裴淮低头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掌心,又抬头看了看沈韫珠,忽然笑了一声,活动了下手腕儿。
“沈郡主身手的确不错,可惜是使到了朕头上。”
裴淮一边说着,一边便来动手擒沈韫珠。
沈韫珠屏住呼吸,同欺身过来的裴淮飞快拆了几招。眼见不敌,立马闭眼喊道:
“您别欺负妾身!”
裴淮本就只是同沈韫珠嬉闹罢了,见状便也收了几分力气,没继续将沈韫珠按在榻上,转而放了她起身。
沈韫珠放松下来,刚想坐在榻边喘息,却忽然被裴淮打横抱了起来。
“您这是做什么?”
沈韫珠连忙抱住裴淮的脖颈,小心翼翼地问道。
“抱你去看个东西。”
裴淮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句,怀抱着沈韫珠,抬步便朝御书房走去。
御前宫人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还主动上前替裴淮推开门。算来算去,臊的就只有沈韫珠一个。
裴淮怀中拢着沈韫珠,将立后圣旨铺开在桌案上。
见沈韫珠仍难为情地埋着脸,便拍了拍她的腰,轻声哄道:
“抬头看看罢。”
这道圣旨裴淮早便写好了,唯有姓氏处是空着的,直到前日将“沈”字补了上去,才终于完满。
见沈韫珠泪眼模糊地望着立后圣旨,裴淮继续说出了一句更令她震撼的话:
“镇北王的尸骨,朕当初命人收敛了。”
沈韫珠闻言骤然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望向裴淮,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金陵城中,只有一座她父王的衣冠冢。若放在三年前,沈韫珠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最终替她父王收尸的人,竟会是他们视为死敌的大周皇帝。
“王爷就葬在伏罗城中,朕随时可以带你去祭拜。”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沈韫珠只觉心口如同被撕裂般疼痛,转身扑在裴淮怀中,终于在他肩上痛哭出声。
裴淮没有作声,只是将沈韫珠更紧地搂入怀中。
曾经种下的因,终于在此刻结出了果。
裴淮将最后一枚筹码推入赌局。
沈韫珠的人和心,他都势在必得。
好半晌,沈韫珠才渐渐止了哭声,哑声对裴淮说道:
“皇上,妾身想尽快去祭拜父王,祭品就用——”
沈韫珠一字一顿:
“萧廉的项上人头。”
望着锋芒毕露的沈韫珠,裴淮笑容愈盛,只觉一股酥麻感沿着背脊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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