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初次见面的寒暄在正常不过,只是以陌生女子的性子,轻而易举就结束了?
尉迟千澈刚邀着女子的夫君坐下,茶都没来得及斟上。
听说你是千澈一手抚养长大?
闻玳玳觉的眼前女子好生奇怪,不自报家门,姓甚名何,上来就打听自己与尉迟千澈的关系。
但碍于草莽兄没反驳陌生女子,又对男子优礼有加。
闻玳玳维持着温声细语形象,耐着好性子答了一个字:是。
那理应相当了解熟悉自己的师父才对。
是。
一番意有所指。
闻玳玳还没明白过来陌生女子想说什么,却提前被桌上的两个八百个心眼的男人给听了出来。
尉迟千澈先一步。
音姑娘,鞍马劳顿。快过来喝口茶吧!
被叫音姑娘的女子没尽兴的摆摆手:我不渴。
他的夫君似乎也在婉转提醒她勿要胡闹,莫要瞎掺和别的事:阿音,过来吃点你喜欢的蜜饯。
我不饿。
尉迟千澈:。
男子:。
音姑娘握着闻玳玳的手紧抓不放:多久没见你师父了?
闻玳玳老实回答:两年半。
想不想他?
朝思暮想,难以安寝。
我现在带你去见他怎样?
桌上的两个男人齐齐:袭音!
袭音?
曾经日日被尉迟千澈追着读十方世界各国时政利病的闻玳玳,怎会不知袭音是谁。
孤月女帝?闻玳玳半天没缓过神,好一会儿,目光怔重,对着跟尉迟千澈对饮的男子,袭音的夫君说:您是龙渊帝王?
龙渊帝王,战虚明。
转而,闻玳玳再看向尉迟千澈:长云,你到底是何人,能与孤月女帝、龙渊帝王平起平坐?
她可不信自己的面子这样大,两国君主特意来看她,毕竟在闻玳玳这里,自己对尉迟千澈来说,并不怎么重要。
惹了祸的袭音扑哧笑出声,吊儿郎当的想看一张总喜欢出其不意,连骂人都裹着蜜的嘴,到底都如何应对。
尉迟长云,身为太子,又是师父,能容忍放纵自己徒弟直呼其名,可不仅仅是像她违世异俗,离经叛道那么简单了。
她在这师徒之间嗅到了不寻常。
在闻玳玳的质问下,尉迟千澈转动茶盏,一个选择重新且反复推到他眼前。
骗,或如实交代。
几乎等到闻玳玳开始不耐。
尉迟千澈酌字酌句,像是要解脱自己坦诚:我就是你师父,你信吗?
闻玳玳:
袭音:
战虚明:
不等一行人反应。
门又被急促的敲起来,守在外边的谢少昂少有的凝重,低声与尉迟千澈耳语。
再也坐不住,闻玳玳被尉迟千澈拽着手扔上了马,连夜飞奔。
这跟麻袋似扔人的扔法
风雪太大,冻得她睁不开眼,脑子也暂且忽略了方才那个不可能的玩笑,往草莽兄的怀中一缩。
长云,是苍羽又变卦了?
尉迟千澈不知该怎么与她说,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
闻玳玳心中一喜。
先前跟他来的龙池卫以及宋青果然已经都聚集于无尽峰下,见到尉迟千澈,激动的围过来,除了伤亡,已经到齐。
前面的形势,不适合让闻玳玳出现,劳烦了孤月女帝照看。
探知前方消息的龙池卫小声上前禀报:主上,苍羽那边说必须要拿呆呆姑娘换嘉福公主,其他免谈。只要换了,即可撤兵。
第82章
他们在何处?
一国公主没脑子自投罗网不说,宋鸣身为龙池卫的前统领,也跟着胡闹。
苍羽用闻玳玳做替换条件,尉迟千澈权当做没听见。
此时,龙池卫给闻玳玳让出一匹马,让闻玳玳跟随孤月女皇袭音、龙渊帝王战虚明停在了稍隐蔽处,由扮做关听肆的尉迟千澈带着龙池卫们先行离开了。
袭音对这场东遮西掩,师父把徒弟耍弄团团转的戏码十分感兴趣,相当符合她酷爱演的口味。
在师徒只剩下层窗户纸的境况下,她决定充当夫君那样人间清醒的角色。
她见黑暗中一脸茫然的闻玳玳凭声音判断尉迟千澈方向,想起谢少昂在客栈楼下特意嘱咐的眼疾之事,恰好,自己的医术经过多年研习,虽然说不上登峰造极,但治个眼疾,又加打下的苪城中盛产奇花异草,采其凝练成的灵药在手,简直小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师徒俩一个惊喜。
惊喜,她袭音最擅长了。
于是乎,骑马挨过去跟不怎么爱言语的闻玳玳搭话:呆呆,孤也略同医术,不如趁闲暇无事,给你看看眼睛?
闲暇无事?
先下不应是堤防埋伏、追逐,帮着草莽兄怎么从无尽峰入口处厮杀出一条血路吗?
一国女帝,心理都强大到这种处变不惊程度了?
再见龙渊帝王战虚明,借着月色,虽说看不清,但能看得出,他正悠然自适的用雪给马梳毛。
闻玳玳:。
相比之下,她是不是该自省,眼界、襟怀是不是该再扩大些,毕竟急躁,做不成任何事。
被袭音影响着,也伏下性子:有劳天锦国主了。
孤月国号天锦。
话落。
袭音从腰间掏出个小瓶子,倒在闻玳玳手里一枚,让她吃下去:这是短暂麻痹痛感的,一会儿孤要在你眼睛附近施针,可能有些疼。
针灸。
闻玳玳一听就失望下去,她在营寨中被哑医也摆弄扎过不少次,成效见微。
至于疼,早就疼习惯了。
不过,孤月女帝好心,她又不好拂面子,权当女帝练手,没抱什么希望的乖乖咽下药丸。
干脆利落的针,接连在眼周一扎。
不知是不是那药丸真起了什么缓疼作用,反正她完全匀出多余心思凭断草莽兄马蹄声越来越远
天锦国主,我们不跟着去吗?
落完最后一根针的袭音长舒口气,查检一圈,确定力度、位置没有遗漏全对后,拍拍闭着眼没有什么安全感的闻玳玳:此行的目标是你,咱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并没觉得自己多重要的闻玳玳不解:我?莫非苍羽还认为我是嘉福公主?
袭音眼睛弯了弯,耐心分析:你是不是嘉福其实并不重要,你是不是徒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紫殇国主、苍羽而言,你就是整个临渊的喉咙。长云,他们算计不过,自然要算计他最在意的人。
闻玳玳听糊涂了,她是整个临渊的喉咙,又是长云最在意的人。难道不该是,因为抓不到尉迟千澈,才要抓他的徒弟做威胁吗?
更何况,尉迟千澈对她抛弃甚久,也只在年初一误打误撞碰见过一次,说是来救她。
如今得知草莽兄与尉迟千澈是一伙的,由此见年初一承诺救她不过是另一种诓骗而已。那日误打误撞见到,定是尉迟千澈与草莽兄商量事,正预离开,恰巧碰见逃离的她正被护院狼狈追赶,匀出对谁都差不多的怜悯心,顺带帮了把而已。
忍俊不禁的,想笑。但尽量控制住了。
尉迟千澈两年的不闻不问,时至今日苍羽还看不出来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弃子吗?
当然,说不能还被认为一切皆是诈。
话到这里,闻玳玳就不得不旧事重提,直接问袭音了:天锦国主,听起来,您跟炎光国主好像很欣赏长云,他到底是何身份?
总难不成比尉迟千澈临渊太子的身份还贵重吧!
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袭音开始给闻玳玳拔针:长云不是都说了吗,他是你师父。
闻玳玳表情看着松动,语气可是绷着的:怎会,小女师父是女子,乃临渊公主,尉迟万月。
袭音倒是知道尉迟千澈为帮妹妹尉迟万月引开追兵,男扮女装蛰伏十多年的事。但又不得不提醒这个呆瓜:你怎知你师父是女子?
闻玳玳:
同塌而眠,同桌而食,朝夕相处了两年,怎会不知。
话题都引到这里,袭音摩拳擦掌刚要去戳窗户纸,恰逢低不可闻的咳嗽声传来。
瞥了眼自己夫君,
那张潋滟的脸正朝向她,纯净眸子意有所指的眯了眯。
一张漂亮的脸虽然让袭音心痒,但大庭广众的战场、野外、雪地嗯,冰火两重天,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