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我若说不呢?你又能拿我怎样?
闻玳玳少有心虚之态,指尖勾勒着怀中男子的衣带,一下又一下,每一次的触摸都带着几分迟疑,她不敢轻易正视尉迟长云的眼睛。
尉迟长云上前一步,与少年触碰她的手腕一样,没有上前阻止:我自是不能将你怎样,但合离这件事,还是能勉强做主的。
衣带间的手一停。
震惊得几乎无法置信,合离这样决绝的话语,竟是从尉迟长云口中吐出。
闻玳玳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你方才说什么?
尉迟长云面色平静:合离。
闻玳玳从小倌儿的怀中起身,稍稍整理了番自己衣衫,原本眼中的放纵与肆意已消失殆尽,只余下淡淡的疏离与冷静。
小倌儿们自然擅长观察局势,他们迅速地在脑海中构思出了长达八万字的话本情节,很有素养的纷纷离去。
玉珀忙拉着婢女,安排小倌们尽快离开,防止伤及无辜。
第171章
船舱剩下两人。
师父能来的地方,徒儿为何不能来?师父能喝美人的酒?徒儿为何不能?师父能抱美人,徒儿又为何不可?徒儿不过是想体验一下师父的乐趣,怎么就闹到合离决裂境地?三个时辰之前,师父方责备徒儿气量狭小、扭捏作态,如今师父又何尝不是如此?
吾是。
闻玳玳一愣。
尉迟长云的脸彻底阴沉下来:方才船上之人,是鬼地山新继任的首领乌山月,由于他年纪尚轻,尚无法完全震慑族人,因此他意图借助赤水国内乱之际,吞并赤水国。不过,他深知凭
一己之力不可能将偌大的赤水吞下,又只知吾与梅让知表面因为尉迟万月的纠葛,并不知其里到底如何,所以寻个机会与临渊国合作,共同瓜分赤水。
你长期留在吾身边,理应知道,在一国之主身边放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揣度圣意,为自己谋利益。吾不能立刻回绝,想留有回旋余地,自然要暂且留下。普通人在酒场之上尚且虚与委蛇,更何况是吾。吾的决定,都可能关系到无数将士的性命,更有可能牵扯无辜之人白白丧命。如此,吾在船上说你扭捏之态,是提醒你,有何不对?反之,你贵为一国之后,却在
尉迟长云说到此处,已是气愤难抑,无法继续。
得知真相的闻玳玳不言语了,她责怪自己来得过于仓促,没有先询问清楚尉迟长云与谁在一起纵乐。要知道,天火卫的第一项指令就是对于闻玳玳想要了解的事情,必须毫无保留地告知。
本想逗他一逗,结果却将事情闹大,闻玳玳对此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但她仍然赌气不愿意表现出来。
你多次觉得与吾年纪不合适,吾也深思熟虑过了,决定不再耽搁你,一会儿随吾会回去拿合离书,你自请离去吧!
尉迟长云说的轻松自如,然而这一句又一句的合离,对于闻玳玳来说,却如同冰棱一般,一根又一根地刺入她的心上。
闻玳玳紧握着裙摆,心中一片空洞:你在说真的?
君无戏言。
尉迟长云,这不过是件小事。
君前无小事。
闻玳玳站起身来,原本披在肩头的披风因情绪波动滑落,露出那有碍三观的薄裙,但眼下她已经被被尉迟长云的话语激得心灰意冷,全然不顾及这些尉迟长云,你少拿身份压我。
尉迟长云听罢,冷笑一声,道:对,吾的身份确实压不住你,你一定瞪大眼睛,好好找一个能压住你的!言罢,转身夺门而去。
你等等。
闻玳玳就那么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我没说完呢尉迟长云!嗓音飙到最高,全然不管不顾:你敢从这船上走,我就真与你合离。
嫌气势不足,又附加四个字:不开玩笑!
急匆的脚步仅仅是短暂一停,便继续前行
苏白和苏青,本意是在另一只船上静观其变。
但由于两人争执的动静颇大,想不听都难。
苏青更是冤枉,她是被苏白硬拽着前来,想从中劝解一下闻玳玳。
面对此情此景。
兄妹两人:.。
哥,都说了,他俩克我。
可能也克哥。
尉迟长云,向来对威胁嗤之以鼻。他的停留也仅是一瞬间的事,没再躲在纠结上了苏白的船,一声走。
可是..皇后。苏白瞥了一眼那仿佛狂风中蓄势待发的闻玳玳。
今日之后,临渊再无皇后。尉迟长云完全是刻意说给闻玳玳听,满是决绝与果断。
闻玳玳显然是动了真气,原本的愧疚之情已被尉迟长云的冷酷专制所取代,恨不得在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放狠话:好!待今日我回复自由身,天天逛窑子,家里养男宠,天天换着花样玩儿。
好!待我恢复自由之身,我便周游十方世界,敛尽世间美男,各个比你年轻,身强体健,风采非你能及。
你找!
又被攻击年龄,再被攻击身体的尉迟长云,觉得闻玳玳现在恨不得自己赶紧挂了。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
翠微山当着各国众将士,给他带绿的事,重新掀开。尉迟长云自认不是个记仇的人,偏偏闻玳玳总是喜欢往他结痂留疤的痛点上,反复拿刀子戳。
有些事情不提就罢了,一旦触碰到,就是毁天灭地的怒:找不到,吾亲自给你送去!
一句话,差点把闻玳玳天灵盖给气飞。
尉迟长云,船中有纸笔,有本事你现在就写,写完就给我送美男!
今天的尉迟长云,是真真被闻玳玳气狠了,这种愤怒甚至超过了他在翠微山上目睹她拉着别的男人时的痛苦。他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径直从小船跃下,直奔画舫之内。
可走遍画舫里,哪有什么纸笔,除了供乐,除了供乐的器具外,只有一张狼藉不堪的弯腿翘头小案上,连个琴案都没有。
身后的门关了。
察觉到一丝异样,尉迟长云正欲回身。
一双手腕,被牢牢禁锢在背后,动弹不得。
闻玳玳光是想尽办法束缚尉迟长云这一招,可是练得勤勤恳恳,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行云流水般的速度,铜墙铁壁般的内力,外加色胆包天的胆量,稍有不慎,尉迟长云必会吃亏。
身后之人稍施巧力,将仍处于怒火中烧状态的尉迟长云拉回现实,两人亲密无间,贴在一起。幽幽的声音卸掉方才的猖狂:宁昶帝,吃醋了?
呵!
又改宁昶帝了。
放开!尉迟长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跟她瞎胡闹。
身后的人得逞,哪会轻易放手?他越是奋力挣扎,她越带劲儿的喘着粗气禁锢他:醋劲儿还不小。
闻玳玳。尉迟长云向来以持重著称,实打实的摆脱不了,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你叫啊!大点声,天火卫可都守在外边儿呢。
尉迟长云:.论起不要脸,他完败。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吃醋呢,先前心中不禁胡思乱想,担忧师父是否混淆了养育之恩与男女之情。但今日看来,显然是我误会师父了。
呵!
这称呼,真是应心情,切换自如啊!
闻玳玳,你给吾收收那一身匪气。还有,你别碰吾!
这一个碰字,闻玳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师父别急,一会儿我就用酒洗手,洗干净再好好碰师父。
她不慌不忙地开始了新学的捆绑技巧,在尉迟长云身上细致地一圈一圈缠绕绳子。这个捆绑方法简单却有效,首先环绕他的脖颈两圈,然后向后一扯,与两只手腕巧妙地形成稳固的三角形态,相互制约并连在一起,动弹不得,越动反而越紧。
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尉迟长云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现在是该急,还是该气:你发疯能不能分分地方?
师父都打算不要徒儿了,徒儿还分什么地方,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把师父榨干抹净,此生不能人道,徒儿就满足了。
尉迟长云如今对闻玳玳那愈发龌龊的言行,真是越来越叹为观止:你有病吧!
徒儿病的有多严重,师父不是每夜,
体悟清清楚楚吗?
闻玳玳把尉迟长云摁坐在船尾,他的身后只轻薄的帘子隔绝着。江边的风只稍稍一吹,江边的微风轻轻一拂,就能毫无保留地揭示船舱内的私密。